第719章 曹家的规矩(为盟主‘原来幸福’加更)(1 / 2)
张八年俯身,再度低声道:“官家,常建仁得罪了任守忠,所以才来竞争水军都虞侯。”
这些消息瞒不过皇城司,只是没必要让官家都知道而已。
大宋太大,每天发生的事情多如牛毛,若是每件事都和赵祯禀告的话,他大抵别的事都不能做了,就当个听筒。
所以各级官府就是过滤器。比如说宰辅们就是奏疏的过滤器,他们会把奏疏分类,觉得重要的给出建议,然后送上去。而他们觉得不重要的就扣下,直接处置了。
这就是后来票拟的来由。
当年秦始皇处理奏疏时是论斤,无数竹简淹没了宫中,他就埋身于其中。
后面还有朱元璋,也是个工作狂人,每日处理的奏疏多不胜数。
可秦始皇和朱元璋毕竟是少数派,大多数帝王都没法效仿,于是过滤器就出现了。
宰辅过滤奏疏,张八年过滤情报。
赵曙不动声色的看着。脑海里在想着张八年是否隐瞒了什么。
作为帝王,他是需要过滤器,但过滤器是否忠诚和尽职尽责,这需要他去观察和思考。
只是想了想,他就觉得张八年不敢,于是放松了心神看着常建仁,嘴角微微翘起。
若是常建仁拖延,那就是趁机报仇,虽然无可厚非,可此人却不能大用。
只见常建仁飞快的脱去衣裳,露出了半身排骨,然后连鞋子都来不及脱就跳了下去。
只是五息,常建仁就抓着任守忠的头发浮出了水面。
“好快啊!”
“果然好水性!”
见义勇为不管在哪个时代都值得夸赞,任守忠被拉上来时,刚好听到赵曙说道:“不计较仇怨,难得!”
噗!
他觉得自己喷出来的会是一口老血,可全是水。
原来这事儿竟然被官家知道了?
他躺在地上,目光转动,看到了一脸淡然的赵顼,还有一脸纯良的沈安。
刚才就是大王撞的某!
可谁能证明?
这个坑他跳定了!
他知道自己不能流露出丝毫怨气,所以就强笑道:“多谢了。”
常建仁正准备去更衣,闻言说道:“他们说某做事固执,所以在翰林院没人喜欢,但待诏却说军中就需要固执之人,所以某来了。至于你,某却不能见死不救,你不必感谢,只当没这回事。”
我和你有仇,不代表我能坐视你被淹死。但我救你只是本能,所以你不必感谢。
恩怨分明啊!
赵曙越发的欣赏常建仁了。
沈安和赵顼趁机靠近。
“刚才你撞的那一下用力过猛了。”
“好,回头多练练。”
“嗯,肩头一动即可,你连腿都动了。”
“常建仁如何?”
“可以用。”
两人简单交流了几句,随后就准备开席。
沈安近前道:“陛下,臣一家子都在前面,臣不恭,那个……”
赵曙笑道:“今日满朝文武来了不少,但带着家眷的却就你一个,好,来人,送些酒菜去。你自去吧。”
“多谢陛下。”
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沈安出了大殿。
任守忠换了衣裳出来,头上还在流水,见沈安在前方,就冷冷的道:“大王和某无冤无仇,这都是你的主意!”
他知道沈安不会承认,所以眼中喷火的道:“你且小心着,如今官家和娘娘渐渐少了矛盾,以后某寻到机会会让你好看。”
赵曙和曹太后之间的关系渐渐有了些缓和,这算是个好消息。只是任守忠却让人恶心。
“就是某的主意。”
沈安丢下这句话,就大笑着去寻家人。
“他承认了,他承认了!”
任守忠回身,惊喜的喊道。
可最近的人都在三步开外,沈安刚才说话的声音小,大家都没听到。
“这人莫不是疯了?”
“是了,刚才走路莫名其妙的落水,现在又莫名其妙的说沈待诏承认了什么,果然是疯了。”
任守忠面色一冷,旋即默然离去。
“哥哥,先前那人游得好快!”
果果今日很欢喜,因为苏轼等人对她有求必应,结果就吃了个肚子滚圆。
“是很快。”
沈安坐下,稍后有内侍送来了赐宴。
杨卓雪惊喜的道:“官人,这是立功了吗?”
“没有。”
沈安对赐宴没啥兴趣,见苏轼三人在边上喝酒,就让人送了几道菜过去。
“安北兄来饮酒!”
王雱喝的面色发青,苏轼依旧热情的在举杯。
这两个相爱相杀的家伙啊!
沈安过去坐下,不一会就和他们喝得晕晕乎乎的。
而在殿内,赵曙心情大好,于是也频频举杯。
赵顼在宫中没有喝酒的机会,此次出门在外却没人管,于是就敞开了喝。
酒过三巡,韩琦说道:“陛下,辽人和西夏人最近有些眉来眼去的,臣有些担心他们会不会同流合污。”
赵曙嗯了一声,看向了赵顼。
没有经过帝王教导的太子不是个好太子,有很大几率会成为昏君。
所以赵曙不时要考教儿子一下,若是对就鼓励,不对就指导。
赵顼说道:“李谅祚上次在原州大败,回去后焦头烂额,可大宋这边却不肯重开榷场,他必须要找到些安抚人心的手段,和辽人眉来眼去只是手段之一,不过辽人和西夏人之间会互相戒备,所以孩儿以为,这只是权宜之计。”
赵曙看向群臣,微笑着问道:“如何?”
韩琦端起酒杯,起身道:“大王见识不凡,臣为陛下贺。”
“臣等为陛下贺!”
自己的儿子被群臣夸赞,赵曙不禁欢喜的笑了,然后举杯痛饮。
大宋的皇子这般有眼光,以后的大宋差不了啊!
在场的人都含笑看着赵顼,气氛渐渐融洽。
赵曙心情大好,想起近日曹太后那边频频释放善意,于是就吩咐道:“曹家乃是将门,那曹佾整日憋在家里可不好,让他去府州看看,好歹要对得住朝中发的俸禄才是。”
这话很是刻薄,可有人却艳羡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