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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祖孙博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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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宗子口中的北境王,此时正跪在九峰山皇家宗庙前的青玉板上。

九峰山,乃天下奇景之地,遮天蔽日的古树,峰峦叠嶂的山脉,加上季氏宗庙坐落于此,更为这里添了无数神秘。

这里人烟稀少,清冷幽静,一旦大雪封山,更是连飞鸟都不见一只。位于山中的皇陵风雨不透、壁垒森严,只有军队与守陵人驻扎,每隔一段时间,宫里便会派人前来例行守陵,来人身份皆贵重非凡——“孝”之一字上,季氏向来怕被天下指摘。

十多年前,也是在这里,征西军主帅王潇上了一趟山,回去后便以大不敬之罪斩首示众。

天寒地冻,冰雪消融,冷风刀子般往人骨头缝里钻。山顶偏殿前的青石砖上,青年的双腿毫无知觉,厚重的玄色斗篷下露出殷红的一角,被地面未化的雪浸透后又逐渐冷硬,冻成一小片倔强的血色冰碴。

天地间仿佛只剩他一人,孤独,寂寥,像块硬玉雕塑,走近时,甚至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让人恍惚以为这人已经死了。

一门之隔的殿内,老态尽显的越太后闭眼跪在满室的祖宗牌位前,手握一串紫檀佛珠,整个人仿佛睡着了一般。可站在她身后的女官却知道,太后正处于盛怒之中,如果不是看在满室先辈面子上,怕是早已拔剑将门外那位贵人送去见先长了。

“娘娘,再这么下去,小王爷的腿就废了。”女官忍不住出口相劝。她跟随太后多年,到底瞧不得看着长大的孩子受这等罪。

越太后阖眼沉默着,好一会才沉沉道,“废了也好,省得放虎归山。”

女官眼皮子猛跳,直觉这话不敢乱接,只道,“……小王爷一走多年,您日日念叨,如今好不容易回来,旁处不去,得了消息便先绕道来寻您,可见赤子之心。看在往日情分上,莫要让自己后悔啊娘娘。”

捻珠的动静一停,越太后睁开眼,想起过去种种,眼底闪过心疼,然而很快又归于冷漠。

祖孙重逢时有多惊喜,此时就有多愤怒——盼了三年才终于见着的人,回来后对她说的第一件事,居然是他打算正式插手皇位之争!

他知不知他在说什么!

活到这个年岁,历经两朝,从王妃到贵妃再到太后,她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为了那个人人想要的位子,她付出过无数代价,她的丈夫、儿子、孙儿、家族,哪一个不是她亲眼看着走向深渊的?事到如今,她无论如何都无法眼看自己亲手带大的孩子入一个必死的局。

这条路太难了。

越太后抬头望着上方的季氏先祖们,一幅画像一幅画像地看过去,良久才轻叹,“总该要让他知晓,情分二字,在季氏宗族里……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女官因这句话而浑身发冷,一肚子的劝说就这么瞬间烟消云散。

“你下去吧。”越太后道。

女官欲言又止地踌躇了一下,欠了欠身,转身推开殿门。

出去前,她回头看了一眼越太后直挺的背影。恍惚间,她好似又看到了多年前那个前朝后宫大权在握的越家嫡女,为扶子上位不惜手段,为保全家族狠辣果敢。

天生政治家。

庭院里,青年还在跪着,不知过了多久,眼前逐渐模糊。他仿佛身处数九寒冬,内里却又有一团炽热的火在烤着皮肉。他一会想到慈凤殿的梅花饼,一会又仿佛回到他刚领差事时,父王说,你未及冠便要做宗正卿,你母妃地下有知,怕是会怨我。

他想起漠北连天的战火,想起他孤身赴临原,临行前亲手烧了四十封只有落款的空白回信,想起从前鲜衣怒马,牡丹园的花,听松林的酒,王府里那棵挂满桂花的树,想起母妃抱着他,说景西啊景西,母妃多么舍不得你。

他似梦非梦,挣扎着想拉母妃的手,对方却越走越远。

季景西痛苦不得,浮浮沉沉,眼皮子仿佛有千斤重,不知身在何处。

片刻后,有人打帘而入,彼时季景西已成功睁开了眼睛,被人扶着坐起,顺着望过去,越太后停在不远处,面色复杂。

“伺候的人呢?没看到世子嘴唇都是干的?”太后娘娘心情极其糟糕,盯了他一会,移开目光,拿伺候的人发作。

一屋子噤若寒蝉的人立刻都动起来,递水的递水,添炭的添炭,直到把活都做全才战战兢兢尽数退下,留这祖孙两人说话。

季景西初醒,整个人萎靡得厉害,脸色苍白如纸,眼睛却亮极。他顶着眩晕得厉害的脑袋,强打精神看着越太后,那张举世无双的脸上轻而易举就带了笑,“……祖母还是疼我的,没舍得真要了我的命。”

越太后面如冰霜,握着佛珠的手却紧了紧。

季景西声音哑的厉害,话未出口先咳,“咳,孙儿好不容易回来,祖母不把话听完便先罚跪……如今想来是愿意听一听了。”

越太后不语。

他漫不经心道,“孙儿听说如今大堂哥、老六、老七正搭台打擂,热闹极了。祖母知我,我素来是个爱玩的,这等热闹没道理不凑一凑。总归怎么闹都翻不过姓季,您又何必小题大做?”

越太后眼神瞬间一变。

怎么闹都翻不过姓季?这等话他都能说得出口!

“况且,动不动真格还得另说。”季景西仿佛没瞧见越太后的警告,“皇伯父春秋鼎盛,膝下皇子各个龙章凤姿,孙儿到底是宗亲,那位子想轮到我也很难。便是我真想要……”

最后几个字被他咬得极轻,越太后未曾听到,脸色明显好转了不少,“哼,算你自知。”

季景西沉沉笑起来。

皇位更迭正常都是子承父业,他不是皇子,算不得正统,这是惹怒越太后最重要的一点。但话说回来,他也并非没资格,否则燕亲王府何至这么多年远离朝堂?

“既然知道那位子于你无望,为何还要插手?”越太后质问。

“就觉得挺有意思。”季景西耍起无赖。

越太后仔细打量他,实在无法从那张脸上瞧出一丝野心。她转而想到另一种可能,“你打算帮珏儿?你看好他?”

季景西笑而不语。

越太后只当他默认了,心中大松。这个答案是她可以接受的,只要不是亲自下场夺嫡,站队择主并不稀奇,何况他打小与季珏亲近,这么做无可厚非。

然而这个举动放在季景西身上依然令人惊讶。在许多人的认知里,景小王爷不是个有野心之人。他行事无羁乖张,乃季氏子中的另类,哪怕今日换成靖阳公主都有人信,季景西?简直无稽之谈。

“你可要想好。”太后语气严肃,“浑水难淌,踏出一步便再无回头路。”

季景西虚心求教,“您的建议呢?”

越太后面无表情,“哀家希望你做个逍遥王爷,一辈子只关风月,你能做到?”

“有点难。”季景西惋惜摇头,“若孙儿没去漠北,倒还行。”

一提起漠北越太后就来气,“你也知道!瞧瞧你这些年都做了什么?圈地为王,插手兵事,霸占矿藏,把控商道,就连今年送进京的战马良驹,四成都出自你北境府……你倒是争气,皇上拿你没法子,太子、老六三天两头往哀家的慈凤殿跑,兵部、工部、户部恨不得将你供起来!真是能耐!”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误会他想亲自争上一争。早知他想帮季珏,何至于让他在冰天雪地里跪那么久?

季景西听得直笑,笑又引出咳,“皇祖母风姿,咳,不减当年,还是那么耳聪目明,什么事都瞒不过您。”

越太后噎了噎,她也不太想干政,奈何事关景西,她忍不住多留心了几眼。

“……天底下您最疼我。”季景西好一会才缓过气,话中总算有了几分真情实感。

他这分姿态看得越太后心一软,面上再不见冷漠,“跪了那么久,可怨祖母?”

季景西摇头,“不怨,但是疼。”

越太后有些自责,“是皇祖母不对,想要什么,祖母补偿你。”

季景西失笑,“哪就用得着补偿?您是长辈,教导家中晚辈何错之有?”

越太后心中大慰,却仍板起脸,“错便是错,你皇祖母这点肚量还是有的。知你上九峰山定然是有所求,说吧,哀家听听看。”

“……是真想您了才等不及回京,先来这儿陪您两日。”

越太后满意至极,嘴上道,“行了,还敢在皇祖母面前卖乖?哀家还不知道你?有话直说,过了时候,哀家可就不听了。”

青年被戳穿心思,不由面露尴尬,“知我者皇祖母也……有事相求是真,不过说好,听了您别生气。”

“别废话。”太后警告地瞪他一眼。

季景西笑,“说到底还是那回事。孙儿此次回京,既要凑热闹,单凭手中一个北境府,分量不够。京中不同于地方,父王远离朝堂多年,而我初入官场不久便去了北边……朝中无人,行事到底不便。”

说白了,根基不够。

越太后挑眉,“这些说于哀家有何用?”

季景西眨眨眼。

祖孙俩对视片刻,越太后懂了,没忍住生生被气笑,“敢把注意打到哀家头上,吃了豹子胆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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