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 战!(1 / 2)
随着司啸一声令下,劫持众人的京郊大营“援兵”们齐齐动手。然而比他们更快的,是无霜、谢影双这两位暗卫中的佼佼者——两人于电光火石间陡然出手,瞬间解决各自的劫持者,而后身形一闪,分别扑向季景西与杨缱。
与此同时,杨缱忽然出手,手法极其精巧地一把扣住其中一名持刀者的手腕,反手一扭,一记肘击狠下,连人带刀直接推向谢影双悄然而至的锋利刀尖,之后,头也不回地将季景西拉向自己,脚下则顺着惯性凌厉踢出,正中最近之人的膝盖骨!
无霜飞身而至,刀光横扫,彻底将两人周身清空。
当季景西踉跄着摔进杨缱怀里时,其他人也动了。温子青、袁铮、杨家一众……就连功夫差强人意的孟斐然,也在那一刻毫不留情地将浸了剧毒的匕首捅进敌人腹中。
局面顷刻间翻转。
那些自以为劫持成功的人还没高兴多久便纷纷丧命当场,有些连哀嚎声都未及发出。他们兴许到死都没意识到,眼前这些看似毫无防备的人们,实则早已做好了反击准备。
在场哪个不比重伤的季景西身手好?之所以能被劫持,无非是看他没躲,这才配合着原地不动罢了。
就连司啸也清楚,这样的劫持对眼前这些人构不成太大威胁。他并不意外,甚至连多余的眼神都没分给那些死了一地的尸体,仿佛早已料到这般结果。那一声“杀”,是给他身后的虎贲精锐的命令。
没有丝毫的喘息时间,也无多余的口舌之争,解决掉叛变者们的下一刻,众人便对上了冲杀而来的虎贲精锐。
虎贲军,乃是大魏真正的虎狼之师,暗金重甲之下,是一个个身经百战的军中最强者,就连王潇统领的征西军巅峰时期都不敢轻易与之抗衡,如今却被用来杀季景西灭口,也不知是大材小用,还是背后之人过于谨慎。
如此荒谬的场景,眼下却在真实地上演。
杨缱早在敌人冲上来时便带着季景西急速后退,其他人则逆流而上,挡在两人身前,拦住了洪水般汹涌而至的震天杀意。
最前方的袁铮一夫当关,长|枪横亘,一声爆喝,如一堵坚实的城墙,生生将敌人拒于枪身之前,杨家思字辈则紧随其后,分兵左右,成功将一条并不宽敞的官道堵死。
然而仅仅这几人,绝无法抗衡眼前上百虎贲,因此,暗伏已久的燕骑动了。
骏马嘶鸣,铁骑踏出,无数身着黑衣黑甲的骑兵于四面八方蜂拥而出,如一把尖刀,赫然斜插入内!
“来得好!”袁少将军双眸如星,蓦地爆发震退四周,而后果断提枪而上,迎头冲进战圈,“越充!分我一匹马!”
“分个屁!给老子去拦司啸!你好意思让人单打独斗吗?”男子金石般清朗的嗓音在一堆杀伐震天中显得格外突出,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野性与兵营里浸淫已久的浑俗奇妙地融合在一起,听起来年纪不大,却透着与对话之人的熟稔。
袁铮下意识抬头,只见一道雪色如飞鸿踏影,飘然越过战场,从天而降,直冲后方的司啸而去!
温子青!
袁铮一愣,当即不再恋战,也朝司啸的方向赶去。
燕骑的加入,大大削弱了对上虎贲精锐的压力,温子青与袁铮又缠上了司啸,官道之上混战一片,一时间竟无人分心于季景西。杨缱见状,果断拉着季景西继续后退,寻了一处安全之地将他暂时安置下来。
远远听到越充与袁铮的对话,她求证地望向身边人,“越充?姑苏越家的嫡二公子?燕骑的首领?”
季景西点头。他伤势太重,虽有温子青赠药在前,撑住了不断流失的生命力,一番变故下来也有些气虚,眼下正被孟斐然见缝插针地医治着。
饶是杨缱见多识广,知道答案时也有些恍惚。如果她没记错,这人说过燕骑是他在漠北时养的私兵。如何才能在短时间内养成一队精锐?那必然是受过血与火的洗礼才行,而魏戎两国在北边边境打了三年,大小战役无数……
“……你居然将定国公的嫡子、姑苏越氏的二公子拐来给你卖命?还送他上战场?”她惊呆了,“他年纪比我还小吧?”
“不是拐,是送,他自己送上门,不收白不收。”季景西咳了几声,说话气短孱弱,歇了歇才又道,“年纪虽小,天赋却惊人,比之霆音也不逞多让,可谓天生将才。”
孟斐然示意他少说话,在旁补充道,“王爷三年前正式接手北境府后就与越家暗通款曲了,直到回京才在太后那过了明路。越充主动送上门,是姑苏越的诚意,只是燕骑的存在乃绝密,是以越充的存在也不可语人,越家自己也不知越充在做什么。”
杨缱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季景西问。
杨缱摇头。
其实不必说,答案很明了。既然私兵和越充的存在都不可语人,那就意味着今日虎贲军也好,司啸也好,只要季景西不死,这些人,一个都不能活着离开。
可想要做到这一点,极其难。且不提那些虎贲精锐与燕骑人数悬殊,便是赢,杀到最后也必然两败俱伤,单说禁军统领司啸就不是个好相与的。
司啸已经在禁军统领位置上坐了十几年,乃是皇帝最器重、最信任的心腹。皇帝敢将自身安危交于他,本身就说明这位司统领的能力之强,非在场任何人能比。
袁铮、靖阳已经够强了,在这个年纪,不论身手还是统兵之能都远远甩他人一大截,是同辈、乃至其他无数人望其项背的存在,可放在司啸面前仍不够看。
昔日袁铮回京为质,入禁军,为司啸下属,季景西还叮嘱他多学多看,可据杨缱所知,禁军内部比斗,袁铮对司啸的战绩,全败。
她望向远处正与司啸缠斗的两人。温喻的身手与袁铮不相上下,两人如今节节败退……
“可有好法子?”她看向同样在观察战局的季景西。
后者缓缓摇头。
杨缱焦急,“就没有人能败他吗?”
季景西表情古怪地看她一眼,“有。”
“谁?”
“全盛时期的你舅舅王潇。”他语气幽幽,“以及年轻时候的我父王。”
……我可真是谢谢你了!这说与不说有何分别?
“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季景西呼了口气,在杨缱期待的目光里撑着膝盖艰难地站起来,“搏命吧。”
“传我令,”他望向无霜,“让燕骑不惜一切代价留下今日在场所有虎贲。斐然先走,剩下的人……合力试试看能不能将司啸留下吧。”
孟斐然蓦地睁大眼睛,“什么?不行!”
“你帮不上忙。”季景西不容拒绝地命令道,“回去找帮手。”
我帮不上,你就比我强吗?斐然气急败坏地挡在他面前,“王爷清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你伤了心肺,任何一点差池都会要你的命,谁敢保证护你周全?温子青无暇分|身,我在,好歹能保你性命!你若死了,这里其他人还能活?你要灭口,对方就难道就不这么想?醒醒啊王爷!还不明显吗?要杀你的是皇上!”
季景西一语不发,只淡淡看着他,孟斐然却懂了他的意思——他知道谁要杀他。
司啸要的是季景西的命,他在哪,司啸便会在哪,只要他在,某种程度上对司啸便是一种牵制。
燕骑已然暴|露,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有离开这里的机会。司啸必须死!这就是他的态度。
“那也不用让我走啊。”孟斐然眼眶通红,“先送缱妹妹走,行不行?刀剑无眼,我死便死了,你忍心她陪你涉险么?”
他太了解季景西了,这人疯起来,真的能不顾一切,能牵制他的惟有杨缱。杨缱若活着,他绝不舍得死,那是他的全部意志。
此话一出,季景西明显迟疑了,孟斐然连忙趁热打铁,“你们俩一起走,留得青山在!王爷……景西!”
季景西望向身边的少女,竟当真思索起这个提议来。谁知他话还没出,杨缱便抢先道,“季珩,想好再说。”
“……”季景西微微睁大眼睛。
片刻后,他忽然笑了,撤下身上惟剩的那枚绳纹佩交给孟斐然,“走吧,拿着它去见父王。”
“景西!!”
“别费口舌啦。”季景西摆摆手,“你说的没错,我舍不得阿离死,所以如果我要死了,我就带上她。”
孟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