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0章 在下有事相求(一)(2 / 2)
晏河沉声道:「对此我们知道其实也不多,但贩卖九洲剑运,是天机阁一手操办的。大瑶从前也做过生意,所以有些了解。」
话锋一转,晏河问道:「不是为此,那人皇因何而来?」
刘景浊缓缓起身,一道混沌气息已然将此地圈禁,绝无可能被人窥听。
黑衣青年对着这位问道宫主重重抱拳,沉声道:「在下,有事相求!」
晏河被吓一跳,赶忙避开,明显是害怕。
「别别别,当年你父亲也是这话,我就问了一句求什么,差点儿没送我去酆都罗山。」
刘景浊无奈道:「我没背剑。」
晏河却道:「区别不大,我觉着我现在打不过你。」
刘景浊无奈,只得弯下腰,沉声道:「晏河前辈,答不答应。」
晏河欲哭无泪,是一点儿高人前辈的模样都没了。
「你倒是先说什么事儿啊!」
刘景浊讪笑道:「这个真不能说,只能告诉前辈,事关九洲存亡。」
晏河嘴角抽搐,差点儿没忍住骂人。
「你……你们父子二人是有什么大病吧?求人办事,虽然我猜得到是什么事,但至于不说吗?」
来求人,说话都差不多。当年是一点儿没猜到,现在是猜得到,又有几个合道修士猜不到?可说出来又怎
么啦?
「要是不答应呢?」
刘景浊直起身子,开始撸袖子。
晏河气极,「要是答应呢?」
刘景浊又是一副笑脸,「前辈能做到五年之内随时可开天门吗?」
晏河摇头道:「做不到。」
刘景浊便说道:「那就请前辈做好破入十二境的准备,等我消息,待破境后随我与人拼命。」
晏河总算是舒缓几分,呢喃道:「这个准备,早就做好了。杜神不愿恢复曹姓,那他就是下一任宫主,下一任国师了。」
刘景浊再次抱拳:「多谢前辈。」
这位问道宫主是真想骂人啊!
但他还是问了句:「是以刘景浊的身份求人,还是以人皇身份?」
刘景浊答道:「九洲修士,人皇,守门人,景炀流离王,青椋山主,人族。」
一长串头衔儿,看似是在显摆,但晏河明白了。
这是以他能用的所有身份在求人。
于是晏河抱拳回礼,沉声道:「抱歉,我先前也投了黑子。」
刘景浊笑了笑,摆手道:「无事,那时候的刘景浊不光让诸位失望,也让自己失望了。」
一顿饭后,又喝了些酒。
刘景浊便苦口婆心劝着晏河,说咱们都是当师父的人,徒弟就是儿子闺女,哪里能逼着闺女嫁人呢?
问道宫主脸黑得跟炭似的,可又没法儿说什么,难道告诉刘景浊,柳初言喜欢他吗?
结果刘大人皇一问,听说柳初言出去游历了,还以为是晏河逼得柳初言不得不走。
于是又是一通苦口婆心,大道理小道理一大堆。
好不容易才将人送走,临走之前晏河特意提了一嘴叶芦台的师门,叫做鎏霞山,名声不咋地。
返回阁楼,晏河嘴角抽搐,问道:「你们……不嫌他唠叨?」
杜神想了想,答道:「要是他不唠叨了,甚至不愿多说话了,那就了不得了。」
顿了顿,杜神问道:「他是有什么要紧事吗?专门跑这一趟。」
晏河转过身,微笑道:「以后对你师兄师姐好一点,不要让大瑶变得乌烟瘴气的。」
我得去修炼喽,按那家伙的话,要是五年之内能入开天门一境,就是别的用处了。
唉!弄得人像个物件儿似的。
这道分身没带着多少酒水,于是刘景浊顺走了问道宫几壶酒。
到了却河附近,刘景浊忽然停下。
叶芦台的山门,就却河下游,按照晏河所说,应该就在下方不远处。
去还是不去?时候很够用,四月只需要去四个地方罢了。
想了又想,还是下去逛一圈儿吧。
一座不大山头儿,也就出过叶芦台一个登楼修士。据说叶芦台自打挂了两国相印,就不语山门来往了。
关键是晏河还说了,这座鎏霞山,门风不怎么样,就是个吸血山头儿,叶芦台本身是极其讨厌鎏霞山的。
所以这个逛一圈,就只是瞧瞧,不会登山的。
老远看去,山门口摆放着两块儿铁铸的大碑,分别是大瑶王朝与醒神王朝锁铸,上刻国相二字。
相国与国相,区别不是一星半点儿,但叶芦台担得起。
远远看了一眼,刘景浊微微一叹,打算扭头儿离开了。
结果此时,有人落地山门口,一枪挑烂了牌坊,怒喝一声:「把人给我放了!」
刘景浊赶忙灌一口酒压压惊,这也太巧了吧?
但这是真的巧合,这次来青鸾洲,绝不会有人算到的。
站在山门口的持枪青年大喝道:「你们鎏霞山,真是辱没叶前辈,再不交人出来,钟某便闯上山去。」
九和国钟伯漕。
刘景浊往前走了走,喊道:「钟伯兄,嘛呢?」
钟伯漕板着脸转头,「我不是复姓,我就姓钟!」
刘景浊忽然想起来,人家专门纠正过此事呢。
结果钟伯漕看清之后,当即愣住。
「刘兄?」
刘景浊点头道:「是我,你在这儿干嘛呢?」
钟伯漕一个瞬身到刘景浊身边,「刘兄,好久不见啊!十四五年了吧?」
刘景浊笑道:「是,我之前去过九和国,但钟兄不在。」
钟伯漕叹道:「那个乌烟瘴气的地方,我是不愿再回去了。刘兄在此作甚?」
当年三人联手杀赤眉江老蛟,那时钟伯漕还只是个金丹,如今都是元婴修士了,可以说进境极快了。
刘景浊笑道:「办点事儿,路过此地,想着来看看叶芦台的山头儿。不过看起来,钟兄是找不痛快来的?」
钟伯漕一皱眉,问道:「难不成刘兄与这鎏霞山有交情?」
刘景浊摇头道:「那倒是没有,只是与叶芦台有交情,同是戍边人。我也听说了,鎏霞山门风不正,这是怎么惹到钟兄了?」
钟伯漕沉声道:「强抢民女,算不算不正?」
刘景浊一笑,摇头道:「上山瞧瞧吧,权当给我个面子,先别动手。要是真为非作歹,钟兄把人带走,我教鎏霞山做人。」
正此时,山上也下来人了。
那人鼻孔朝天,漫不经心道:「我当时谁,原来是你这个乡下人,小小元婴,真不要命了?」
钟伯漕气笑不止,说道:「刘兄,眼见为实。这个鎏霞山,仗着戍边人名声,为非作歹不是一天两天了。」
刘景浊看了一眼山门口两道国相大碑,一个落款醒神,一个落款大瑶。
当时就想到了会有这种局面,所以即便说了戍边人不可欺,也有前提,就是戍边人没欺负人。
怪不得晏河专门提了一嘴鎏霞山,是想让我来瞧瞧吧?
由此可见,那些邸报上写的未必全是杜撰,仗着戍边人名号为非作歹的,也不会没有,且多数都是家人。
人就是这样,即便戍边人有十万,但只要其中一个做了人神共愤的事情,整个群体就会因此蒙羞。
刘景浊叹道:「也是我太着急,做法有些欠妥。应该给他们专门立规矩的,起码得找几个人,担任掌律一般的角色。」
钟伯漕一愣,「刘兄在说什么?」
刘景浊摇了摇头,轻声道:「没事,登山吧。」
拦在山门那位,见刘景浊一马当先朝山门走来,顿时皱起眉头,指着两侧大碑,瞪眼道:「瞧不见吗?」
刘景浊面无表情,冷声道:「叶芦台挂两国相印,戍边甲子,最终战死归墟,这才换来这两座碑,你们真的是辱没他的在天之灵啊!」
就这么缓缓往前走,那人一皱眉,一伸手,手中便多了一张弓。搭弓射箭,一道灵气箭矢径直朝着刘景浊射来。
钟伯漕眉头一皱,一个闪身上去,却被刘景浊伸手按在身边。
与此同时,箭矢到了刘景浊面前,但被一股子古怪气息疾速融化。
刘景浊轻声道:「我想亲眼瞧瞧。」
那山门口的汉子不信邪,看模样是嚣张惯了。居然再次张弓,这次是三箭齐发。
结果也还是一样,被那股子浑浊古怪的气息瞬间吞没,融化殆尽。
那人终于是慌了神了,惊慌大喊:「你…
…你是什么人?难道不知道拒妖传写着戍边人不可欺吗?」
钟伯漕看了一眼刘景浊,十余年不见,脾气好像没怎么改,但怎么像是换了个一样?
刘景浊忽然停步,转过身,说道:「钟兄,我没带剑,枪借我用用。」
钟伯漕点了点头,将长枪递去。
没想到那家伙持枪如持剑,单手横扫,看似没有任何灵气涌动,但这座鎏霞山却忽然一阵震颤,肉眼可见的,山巅与山体一分为二,像是被人掀开一般,齐齐往一侧滑去。
那位手持大弓的汉子,这会儿腿都软了。
刘景浊将长枪递还回去,淡然道:「上山去找人,我看看谁会拦你。」
山中数道身影接连至此,个个如临大敌。
为首一位老者朝前一步,皱眉道:「这位道友,不知何处招惹你了?」
刘景浊冷声道:「有功的是叶芦台,不是鎏霞山。」
「最近十来章,应该不会分成两章来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