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行路难(1 / 2)
轻瑄明显很紧张,她原本是要被父母卖给一户人家当小媳妇的,结果被路过的晓儒看中了样貌,高价买了回来。
本就是个乡野女子,何曾见过帝王?如今自然是失了分寸。
她恭敬地跪在地上,脸涨得潮红,老实说道:“妾身并未见过阁主使用乐器,不过上次阁主腰间佩着一支长笛……”
许是才19岁的缘故,她的声音娇滴滴的,让人徒增一股保护欲,长相也是俏美可人,跪着的那番姿态让人心生怜意。
只不过这些在同为女人的苏虞初眼里可不管用。
“腰间佩长笛么……”她暗自思索着,随后又说:“你且奏,虽不如宫中乐师,却也独有一番烟火气。”
李晚衣悄悄凑到她耳边道:“陛下,我记得顾公子好像也有一支长笛……”
苏虞初隐晦地点点头,随即不再关注这事,就如顾祈安所说,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一曲作罢,苏虞初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闲暇般问道:“那牌匾上诗可是你们阁主所作?”
“那可是……抱歉陛下,小女子不可说。”
一谈起这个,轻瑄就来劲了,刚想侃侃而谈,可随即又想到晓儒的嘱托,硬生生地闭上了嘴。
李晚衣狐疑地看着她,不懂这大虞有什么事情连陛下都不能告知,有诗才是好事啊,万一得了陛下赏识,那可不就一飞冲天了?
正当她准备责问时,楼下传来打斗和喝骂声,吵得苏虞初有点心烦,一旁时刻观察着的晓儒不等她吩咐,匆匆跑上前道。
“陛下勿怪,是草民不懂事,惹了陛下清净,我这就去赶人!”
苏虞初没回答他的话,而是问:“发生了何事?”
一小厮进门答道:
“启禀陛下,乃是一市井泼皮和一虞阳公子起了争执,是草民管教不严,定会给陛下一个交代。”晓儒心中有恼,本来就够烦了,只想赶紧送走这尊大佛,现在又发生这档子事。
李晚衣厉声道:“你们这衔月阁还能允许让市井泼皮进来?陛下也进来了,难不成陛下也是市井之辈?”
晓儒欲哭无泪地解释道:“阁主建阁时就说,此地没有达官显贵与平民百姓之说,来者皆是客,这是阁主的意思,在下也只是个上工的啊。”
“你……”李晚衣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苏虞初打断了,她笑着说:“你家阁主可知此番举动将会得罪不少人?”
“阁主所想,我们做下人的自然不敢揣测……”
“你家阁主的性情与他倒是有几分相像……带朕下去看看。”苏虞初起身就往包厢外走去,根本不给晓儒拒绝的机会。
外面的纷争愈演愈烈,双方几乎快要打起来了,众人见到苏虞初从包厢内出来,诚惶诚恐地赶紧跪下道。
“草民叩见陛下!陛下功盖千秋,万世长存!”
苏虞初凤眼微眯,淡淡道:“平身吧。可是发生何事?”
她看了看一旁把头埋得死死的,衣着华贵的公子,又看了看在一旁怒目圆睁的布衣青年,那人身后还站着一个女孩,眉目清秀,还未长开,不过也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
那布衣青年正是段尋,身后的自然是他的妹妹段沐柠了,段尋自从上次被顾祈安放了后,他就时不时来衔月阁帮忙,以报不杀之恩。
听说这里不做皮肉交易,段沐柠没事也过来帮忙干活,两人生活还算勉强过得去。
晓儒看他有点武艺,生活又拮据,便帮他接了个走镖的活,没想到今日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段尋在苏虞初面前气势丝毫不减,满腹怒气道:“舍妹唱曲唱的好好的,此人竟然出言不逊,大庭广众调戏舍妹,在下不服,布衣就能受此欺辱吗?”
周围人也都纷纷指责那公子哥不懂规矩,以势压人。
苏虞初心中不喜,对着那衣着华贵的公子说:“你不知此地的规矩吗?”
“禀陛下,王某初来乍到,并不知此地有何规矩……”
那男子卑躬屈膝道,之前有多神气现在就有多狼狈,但他还是晓不得一个勾栏听曲之地还能有什么规矩。甚至连皇帝都来了!
这等小事根本不用苏虞初说,晓儒走了上来面带微笑给他解释道:“我家阁主曾言,衔月阁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且衔月阁不做皮肉交易,只是让大家有个听曲清净之地罢了。”
闻言那人直呼晦气,苏虞初看不惯这些纨绔子弟的做派,随口说道:“来人,把他带下去到校场杖责三十。”
随后她闲庭漫步般走了出去,等到她出去后,一直在不远处等候的侍卫直接冲了进去,把那人压着前往校场了。
那人口中的哀求声在街上响起,但苏虞初却不为所动。
自古帝王无情心,何来人间烟火情?
是夜,苏虞初在处理奏折,前线战报是她最不愿看到的,但又是她最关心的,动轨就是几万人命,她不得不仔细批阅。
可这奏折她是越看越糟心,无一不是失利不敌,大意败退,苏虞初忍着烦闷翻开一本奏折,看完更是吃了一惊。
沉思良久后,她呢喃自语道:“江湖么?越界了啊……季胜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