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无名游客传艺（1 / 2）

新野最近不太平，县令逼童断血亲……拍快板的声音在人群出现，唱到深处，竟让父老乡亲齐落泪。

洛载背着行囊，还没接近县衙，就闻到一股恶息。定睛一看，整个县衙像是垃圾堆里一样，苍蝇嗡嗡乱响。

旁边走过的地中海老头喝醉了酒，迷迷糊糊爬到洛载旁边。闻到什么，欲要作吐，都忍着跑到县衙围城，呕的吐一地，摇摇晃晃走了。

野狗经过，闻了一下，又吐了，叫两声跑了，看样子对它的心里阴影挺大。

找到一家客栈，店里生意冷清，看见有客人，还是书生，二话不说送上五星级服务。

掌柜的讨好，洛载不能不反应，掏出一粒小碎银子当作食宿费。

洛载把包放好，问发生了什么事。掌柜的也是大嘴巴，一张口就骂，骂完县令骂官府，再骂朝廷，最后回到正题。

“周煊那日之后，躲在县衙不出，他怕回家途中被我们打死。听说现在里面聚集一帮三教九流的侠客，保护他的安全……”

洛载聊完，回房间，从怀里掏出半张纸，在烛火下看到八个字。

新野难破，上郡宛城

第二天，辞别依依不舍的掌柜，洛载上路。

梨山小院，黄招财对着梨树下轮椅上的人尊重道：“洛载上午离开客栈，应该是去宛城了。”

杨业嗯了一声，黄招财俯身离开。等周煊听到自己还没死的消息，一定还会不甘心，让洛载闹一闹周煊，分散精神，杨业就可轻松一些参加解试。

梨花朵朵浇在身上，杨业皱眉，叹气：“时不待我啊。”

若是早生五年……不，也不好说。

杨业在水元功的运转下，慢慢恢复。真正让杨业补了九斤肉和骨的却是旁边这棵梨树。

四枚梨果补血肉，六根树枝当肋骨，真是一颗神树。

武功都出现了，再接受一棵神树也没那么惊讶。

陈橙走来，把《吕氏春秋》放在我腿上，问：“业郎，想什么？”

杨业翻开书，指道：“嬴政身世，千年是谜……你说他到底是姓嬴，还是赵？又或者吕？”

陈橙停止揉动我略显僵硬的腿，双手撑在上面，两张脸慢慢接近……

陈橙可以看见杨业的黑瞳，苍白小脸。杨业则看到橙色双瞳接近，与此同时还有果香。

陈橙停在一指之外，平静道：“重要吗？至少他是秦国的王，日后是天下的王，还成了皇帝，也没见当时有人敢说他身世。”

杨业瞬的逼近，把陈橙吓的不自觉闭眼，没有想象中灼热，而是略微冰凉气息。

“敢说的人，都被填坑了……”

陈橙睁眼，道：“所以，还是杨姓？”

杨业磨着手中木牌，上面是两个楷字。

陈梨

“礼法，国法，宗法，族法，家法……一环接着一环，一套接着一套，压的人喘不来。三纲五常，祥瑞洒地……”

“坚守本心，才是最难的。”

陈橙：“我知道了。”

月黑风高杀人夜，屋顶瓦上卧浪人。

竹笠遮容不知目，背上弯刀胯旁壶。

无名刀客显然境界很高，行于瓦顶而不出声。半月星辰，庭院无光，只有被惊醒的杨业推轮椅出门。

无名刀客喝一口烈酒，干嚎一声。看向我，又喝下一口。

结果想喝，却没了，看向杨业，问道：“杨小相公，有酒吗？”

杨业：“里屋，床底。”

无名刀客谢了一声，进屋里就拿一壶。喝了一口，咂嘴道：“梨花酿？宛城没你这个够味。”

杨业：“共有五十坛，每坛八两。”

无名刀客嫌弃道：“这么少？为什么不多做几坛？”

杨业一笑：“好酒可是想做就做的？”

无名刀客沉默了下，嘟囔道：“也是。”他小心翼翼把酒挂在腰间，问道：“刀法，步法，箫笛，你想选什么？”

“身上有伤，走不了路。书生子弟，不惯使刀。”

无名刀客：“矫情。”从背后取下一根竹箫，放在我腿上，然后是一本小册子。眼前劲风一吹，再睁眼，空无一人。

点亮蜡烛，小册子上是吹笛的技巧和方法。大晚上的杨业没试着吹，怕扰民，而是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是曲谱，名字叫：

天明，陈橙推我出去晒太阳，看见门边木棍倒了。

“有人来过？”

“有人来过。”

“是谁？”

“不认识，拿了我一壶梨花酿，送了我本曲谱和笛子。”

陈橙没再问，而是抱起我，放在树下，理好裳衣离开。

梨叶梨花如叶毯花毯一般盖在杨业身上，直至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