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锦衣卫（2 / 2）
爱你不跪的模样，
爱你对峙过绝望，
不肯哭一场，
爱你破烂的衣裳，
却敢堵命运的枪……”
“妈的，胖子你闭嘴！”
醉酒不可怕，可怕的是第二天，还有人帮你回忆！
虽然这次丢人丢到家了，吴伟却暗自庆幸还没犯下大错，下回就不见得自己运气有这么好，所以以后绝不能再喝那烧刀子。
此时，一个身穿飞鱼袍的锦衣卫长官，疾步来到后花园的小亭。这人约莫三十多岁年纪，似吴伟这般强健，只是个头略低，这人犹如雕刻版的硬朗脸庞上，有着一对炯炯有神的小眼睛。
“吴校尉、骆校尉，那柳大善人已经到了分署大门。”
“好的，董校令，有劳了。”
吴伟又懒洋洋地一条腿翘在竹椅上面，撇了眼面前这永平锦衣卫的分署长官，然后继续和骆养性喝茶闲扯。
董校令也抬头望了一眼二人，深邃犀利的眼神似要有话想说，但他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沉默地退开了。
不多时，一身素衣老者来到小亭，吴伟唤董校令给这柳大善人让座上茶。这柳大善人柳子泰，长得慈眉善目，一副菩萨祥和的气质。他明明身家显赫，却又不穿着锦缎，配饰金玉，一身素服端庄得体。
柳子泰泰然安坐，接过递来的香茗缓缓啜饮后，就乐呵呵的一番客套。
他先是耐心的讲诉了对赈灾的这件事上，作为慈善楷模的柳家，一直便有着义不容辞的社会责任，特别是对此次百万辽东流民，涌入关内逃灾流亡，柳大善人决心倾尽家产，也要最大限度的照顾好灾民各方面所需。
第一步，他要在永平府衙的门前广场，设立千人以上的赈灾点和安置所，每天定时要给灾民有序开仓放粮，保证其温饱。
还要聘请几位郎中大夫，给体虚多病的灾民诊治，若有受鞑子残害，或因逃亡时饥寒导致病重，实在无法医治而死亡的，还需在城外设立坟场，保证不能因尸体无法掩埋，致使瘟疫出现。
最后还设立育婴堂，专门为了救助孤寡儿童，不仅要将孤儿们养育长大，还要教育这些孤儿知识和生活本领。
柳子泰侃侃而谈，吴伟已经被他这一条龙赈济救助服务，佩服的五体投地了。骆胖子却受不了他的唠叨，忍不住地直接去问：“柳大善人，我俩都有皇命在身，事务繁忙。昨日已给范知府讲了，他说你有心意感谢，不知谢意是指……啊？”
柳子泰很是慧心识体，抢忙说道：“这样的，州府有条例，办理这些赈灾安置所和育婴堂等事物，需要报批的手续繁琐，而灾民饥寒状况严重，已经不能再耗等下去。
所以我想以二位京师锦衣卫的名义进行赈灾。这样也可免得旁人，特别是一些没有赈济经验能力的慈善世家，也来这里赈灾，反而更对灾民不利。
至于酬劳，我刚才已经安排下人，将三千两银票的心意，送到二位居住驿站的房间里了。”
三千两？胖子听后真想抱着柳子泰亲上一口，他一颗心早飘到驿站里了。吴伟却暗自咋舌，心想这年头可是什么都有，慈善行业也搞内卷？连做捐款赈灾都还要竞争抢地盘？唉，有钱人的世界真是搞不懂！
但是这种即得名又得利的事情，真是可遇不可求。吴伟和骆养性痛痛快快地给柳大善人备好的文书签字画押。并把永平锦衣卫分署的董校令叫来，告知他要积极配合柳大善人的开仓赈灾工作。
那知这个董校令听说二人答应柳大善人，配合赈灾的提议后，似乎犹豫不决：“吴校尉、骆校尉，你们远道而来永平，赈灾事情一向是由布政司所管辖，我觉得此事可以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大胆董琨！难道你要违抗上令？”胖子声势骇人的暴起，大声打断董校令的话。
其实这永平分署最高长官董琨，是官阶从六品的试百户校令，比二人从七品的小旗校尉，还要高出一大级别。但骆养性可是锦衣卫的世家，老爹、爷爷可都是干过一把手的都指挥使，岂是一般的七品校尉？
何况京师的锦衣卫，又怎是地方上可以比的，仪鸾司的锦衣卫，那是天天陪在皇上身边的亲卫，吴伟又是现任田都督一手安排进入锦衣卫的。
明摆着他是大老板的亲信，别说一个分署的从六品试百户校令，就是四品的镇抚使或者五品的千户都将，见到这号炽手可热的红人，恐怕也要退避三尺。这也正是二人可以对董校令这么肆无忌惮的原因。
吴伟心下明白胖子为什么这么激动，眼看就要煮熟的鸭子，决不允许别人给放飞了。
所以吴伟也不再客气：“董校令，前几日我们在丰润的善会捐款时，就发现已有贪墨赈灾银的情况，所以布政司的赈济举措，决然不可行。
何况在京师时，田都督一再告诫，我们这趟出使定要安抚好受灾的流民，私下命我所到各个分署，务必要通知到各署长官，积极配合做好赈灾事务，哪怕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吴伟说的口沫飞溅，心下暗爽无比，京师的官员就是爽，随便拉个虎皮就能扯大旗。你董琨还能告知京师的大人们不成？就算捅到了田都督那里，自己也可以拿着树立锦衣卫的形象为由，搪塞过去，最多也不过一顿责斥，还能怎样？
“董校令，难道你认为京师总署的安排不妥？还是你觉得田大人的命令可以儿戏？”
“不敢不敢，董琨自然是以总署的指示为准，也请二位长官放心，田大人命令，董某一定不折不扣的执行。”
董琨说罢低头行礼表示认怂，眼中却寒芒一闪而过，再抬起头来时，又换一副谦卑诚恳的表情，恭敬地拿起二人刚签下的文书，和对永平分署协助赈灾工作的手逾。嘴上并再三保证，定要完成任务，就退了出去。
董琨退下后，柳大善人又是闲聊了一通，讲起他柳家因出色的慈善事业，而备受朝廷大臣们的称赞。
吴伟和骆养性的心思，早在驿站里的银票上面了。于是便称赈灾的具体工作，还需柳子泰与董琨来交接协办。然后称有要事在身的借口来推脱，离开了永平锦衣卫分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