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号(1 / 2)
两人无奈又得站住,那小子提着灯笼走了过来,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你们看着有些眼生,一直在外庄伺候吧?”
李知遥此刻说话伶俐乖巧,声音也脆生的稚嫩,不用看脸,光听声就知道是个十几岁的小乖仔“我们是外庄林家的人,叔叔说今儿庄子里缺人,要我们顶上,来内宅巡视一番。”
小子了然,倒也没为难两人,摆手道“巡去吧巡去吧!”
李知遥乖乖巧巧的道了别,领着萧王转过影壁,跨过门槛,进了内宅去。不知走了多久,那小子突然停了脚步,目光陡然变得锐利起来。
“林家不是跟着庄主出去了吗?他的人不应该也跟着庄主走吗?怎么还特意留下两个来内宅巡视?”
“时间不多,动作迅速!”
景启接过食盒,对他道“你就不能不压着嗓子跟我说话吗?刚刚多好,那声音真叫一个脆!”
李知遥给了他个白眼,不做声背过身去,给了他一个无语的背影。
“小东西还挺害羞的!”
景启拎着食盒推开了门,一进屋就绊了个踉跄,屋内没有点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常年不见阳光的霉味混着各种汤药形成了一种令人作呕的混杂气味,景启摸索着在桌上寻到了半根蜡烛,他打开火折子点燃蜡烛,火苗缓升,屋内的狼藉从黑暗中显露出来。
景启举着蜡烛在屋内细细的找,当他刚踏入内室时,后背突然窜过一股寒意,他迅速转身,刀已经滑出了袖口。
烛火猛地一晃,一张苍白的脸陡然映入眼帘。
“啊!”
疯女人率先喊了出来“着火了!着火了!沅儿!沅儿快逃!”
夜色深沉,屋内更是空荡寂静,她一喊,震天般的响。景启忙捂住她的嘴,没等说话手上传来一阵巨疼,女人发了狠的咬他,风韵残存的美眸中充满了疯狂。
“伯母!我是来接你的!”
女人恍若未闻,恨不得将他手指咬下来,鲜血顺着她下巴滚落,将她齿间染得鲜红,景启疼的冷汗直流,但他依旧没动手,咬着牙将袖中的画卷拿了出来,当画卷打开的瞬间,疯女人瞬间冷静下来,她松开了景启的手,将画卷夺了去。
“沅儿...沅儿....我的沅儿.......”
景启甩了甩发麻的手,也顾不得拿药,将流血的手随意的在衣服上蹭了蹭,他对女人行了一礼,温声道“晚辈见过伯母,伯母,我是南箕的”
话未说完他便被女人猛地抬起了下巴,女人出手突然,他没个防备,上下牙猛地一撞,将他舌尖撞出了血味。
女人掰着他的脸左右看了看,目光扫的景启一阵冷寒,女人傻颠颠的笑了,拉着他问“你是沅儿新娶的媳妇吧?”
景启一愣,没等说话便被女人强拉到内室,女人在屋内翻箱倒柜的一阵扒拉,然后从床底下摸出一个小木盒来。
“来来来!你听娘说啊!”
女人拉着景启将人按坐在窗边,就着月色,把那步摇戴在他头上“这个是咱家的传家宝,是当初你爹给娘的,现在娘把它给了你,还有这个。”
景启手上突地一凉,他垂眸一看,只见一个玉手镯已然戴在他的手上,只不过他手掌较大,腕骨也粗,手镯小巧,卡在他骨节上无法前进。
女人见带不上索性将镯子丢进木盒去“这镯子真是小家子气,回头娘再给你买个大气的。”
小木盒里还有几件珠钗首饰,女人都给他戴上了,景启像顶着一头冰糖葫芦似的,坐的那叫一个艰难,女人细细的看他,越看越满意,给他擦着胭脂说“我沅儿好眼光,娶了一个这么俊的媳妇,媳妇,沅儿对你好吗?”
景启从来不喜欢在背后说人坏话,这会子不知怎了,倒是一点也兜不住了,委屈扒拉的跟女人告状“他高兴时还好,一时不快便要拿鞭子打我,有时还不许我上床睡觉,大冷天的把我关门外吃雪。”
“这浑小子!”女人怒了,给媳妇擦着脸上根本就没有的眼泪“媳妇你不用怕,他要是再敢动手,你给我打回去,打不过你就跑,等他睡着了,把手脚捆了,吊树上使劲的抽一顿,我可怜的媳妇,生的这样俊俏贤良,那浑小子不知道珍惜还敢对你动手,合该大棒子给他打出去。”
“伯母”
“嗯?”女人眉间一拧“你叫我什么?”
景启忙改口,对女人喊了一声娘,那一声娘喊得蜜里拌白糖,甜了女人的心,也臊红了他的脸。
这一声也太嗲了!要是被南箕听到,一准是要嘲笑他的!
“娘,我想带您走。”景启拔下发上的簪子,迅速将小木盒收拾了“沅儿他很想你,想的都生了病,我想带你去见他。”
“沅儿生病了!”
女人拉着他就往外走“那咱们快走!现在就走!”
“等下!娘,有事我得提前跟您说。”景启说“外面坏人很多,您出去了可不能大喊大叫,也不能乱跑,必须得紧跟着我,不然会出大事的。”
女人连连点头,景启见她穿的单薄,又从架子上拽下两件外衫给她披着,一开门就见李知遥焦急的跑了过来。
“庄子里的人突然多了,只怕事有生变,咱们快走!”
女人拉着景启,警惕的看着李知遥“媳妇呀,这人是谁?”
“我朋友。”景启转眸看向李知遥,对他道“应当是那送药的小子发现了不对,庄子后门不能走,那儿肯定有埋伏,有没有小路能翻墙出去的?”
“有!”
李知遥引着人钻进了灌木林,这里杂草丛生,树枝横斜,景启护着女人,怕她绊了或是被树枝戳伤,所以走的格外慢,灌木林外火光闪烁,人影重重,噪杂之中隐约传来怒不可遏的怒骂声。
三人躲在林中不动,景启问“那拿鞭子的少年是谁?看起来有些真功夫。”
“他是叶阳家二房里的嫡子。”
说话的是女人,只见她拨开覆面的乱发,指着外面的少年说“他跟沅儿速来不合,常常在背后说沅儿的坏话,媳妇,这个人很危险,你得离他远点!”
“知道了娘。”景启一转头见李知遥目光复杂的在自己身上打量,奇怪道“你看啥呢?”
李知遥轻咳一声“没事!”
女人称景启时媳妇时李知遥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知道女人疯了,神志有问题,但景启这一声声应的顺溜,娘也喊得顺口,不免让李知遥起了疑心。
将军苦守边疆却不沧桑,近看还挺俊俏,难不成这铁掌将军是女扮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