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1 / 2)
南箕看着他,瞳中冷的没有一丝波澜,景启有些慌,目光也飘得不敢与他对视“我知道这话说的晚了,愿不愿的我也不能强迫你,但我想在晟朝战败之前见你一面,同你道声歉。”
景启说“十三年前,我畏畏缩缩,伤了你的期待,十三年后更是犹豫不决,糟蹋了你的付出,阿箕,对不起,你本该有更好的去处,有更好的陪伴,偏偏遇到了我这样的人,白白的误了你。”
景启不知道南箕此刻的表情,也不敢乱猜他的想法,只觉得阿箕的手腕很冷,冷的像是被风雪彻底腐蚀了的冰块。
景启心中渐冷,像是坠了大石,沉甸甸的令人喘不过气来。
难道阿箕已经变了心意,这一仗的目的早就变了?
“阿箕,不能再流血了,你也不适合站在这么腌臜的地方,晟朝败了,我们认,这一仗就到此为止吧!”
南箕问“城门破开后,你有什么打算?”
“殉国。”景启说“我们认了战败的事实,但却不能接受自己做亡国奴,三大营做不到忍辱偷生。”
南箕眸中的冷漠未有一丝变化,景启心中的嘀咕也彻底冷到了骨子里。
是了,整整一年了,就是把剑也早被战争折磨的卷了刃,更何况他是个活生生的人,变了心思,很正常。
景启松开了南箕的手,从怀中掏出了一道圣旨“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万一,万一战况有了变化,而我又不在,这个便是你保命的后招。”
南箕看着手里的圣旨,目光淡然的像是在看一块平淡无奇的石头,他转眸看向景启,只见那傻子拎起铁王棍作势要走。
“我说王爷。”南箕问“这一年来您可还算尽兴?”
“尽兴。”
“说谎!”南箕抱着胳膊靠在黑马身上,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冷漠道“我知道你的胃口,若不降服番族十国,怕是难叫您得到真正的快感。”
景启脚下一滞,刚一转身便对上了南箕目光。
“身为军师,我当然有责任要满足您的一切需求,尽管这需求有些过分。”
南箕说“但只要您能得到满足,再累,我也甘之若饴。”
景启“阿箕?”
“所以啊将军”南箕伸了个懒腰,将圣旨当石子在掌心抛着玩“不要再拿殉国来吓我了。”
两人在炮轰声中相视,眸中是从未有过的释怀和温柔,景启眼前泛了水光,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人,南箕伸指弹了他的额头,在他吃痛声中笑出了声。
“傻子。”
南箕问“庆功宴备好了吗?我可是还饿着呢!”
景启捂着头倒吸气“老羌早上刚杀了牛羊,眼下该是出锅的时候了。”
“羌齐?”
南箕笑的有些冷,半眯的眸中透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复杂“好久没见老羌了,还真是怪想他的,晚饭加一道发糕吧!他做这个最好吃了。”
景启觉得有些不大对,但却看不出他哪儿里不对,懵懵然的就点了头。
“这一年仗打的激烈,番族四国的家底也被我掏的差不多了。”南箕逡巡四周,活动着手腕说“眼下这些是他们仅剩不多的兵力,将军是打算将人留在这,还是送还给他们。”
“他们可是你送来的羔羊,不褪层皮岂不辜负了你的一番好意。”
景启擦着铁王棍上的血,沉声道“我要把他们彻底打服,哪怕是逃到天涯海角,这一战也要成为他们刻在骨子里的噩梦。”
“需要我帮忙吗?”南箕晃了晃指间的双峰挝“这一年被你气的不轻,我也想好好的发泄一下。”
“忍着吧!”
景启翻身上马,调转马头道“日后给你发泄的机会。”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任性。”
南箕抚摸着黑马的鬓毛,睨看了一眼歪在雪窝里生死不知的苏韫玉,带着几分宠溺,刻意一字一句清楚的说“这脾气闹得真叫人拿他没办法。”
“族长!”
石楠骑着马赶来,兴冲冲的说“将军说今晚上留我吃饭,还说要赏我酒喝!”
南箕冷漠道“平日我是苛待了你吗?不过一顿饭,就收买了你?”
石楠没出息咧嘴一笑,挠着后脑勺不说话,南箕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漠然道“既是要吃酒,便要出力,去帮他多宰些羊回来!”
马蹄高扬,险些将人摔了出去,石楠拉过缰绳,举着刀就冲番敌冲了过去“得令!”
景启偏头躲过刀,一棍子将骑兵挑下马去,花意配合默契,对准骑兵的后背实实在在踹了一踢子,将人踹翻好几步远。
笑声从身后传来,景启回眸,那宽刀从他肩上擦过,一刀砍在番族骑兵的脑袋上,刀锋上的血溅了景启一臂甲。
“将军,族长让我来帮你打下手。”
石楠笑的憨厚,反手一刀给身边的番族兵捅了个透心凉,他问“晚上能多加道菜吗?”
“低头!”
铁王棍几乎是擦着石楠头顶过去的,后边冲过来的兵被砸翻下马,这一棍子砸在他头盔上,震得他眼前发黑,耳中嗡鸣,不等恶心感退下已然成了马蹄下的亡魂。
景启道“加!犒劳你护主辛苦,这一年没少被他折磨吧!”
石楠甩掉刀上的尸体,实诚的将头一点“族长从来就不是好相与的人,被您气了一整年,自是脾气也大如从前,动辄便折腾下属,饶是我这样聪明伶俐的,也被吊起来吹了好几夜的冷风。”
石楠一刀刺中番敌腰部,回拉时溅了一地的血,他甩掉刀上挂的血珠,说“不过族长还是生气起来比较好,方才他一笑,吓得我险些从马上跌下去。”
“阿箕要是知道你在背后这么说他,怕是又要给你一顿好打。”景启一棍子砸中骑兵的马腿,战马嘶声摔倒,将背上的骑兵也给摔了出去。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同他说的。”
骑兵滚入雪堆,不得石楠给他补上一刀便迅速爬了起来,他放弃了手中的宽刀,抽出腰间的长鞭,一鞭子卷住了马蹄,纵地一跃,长鞭往反方向拉去,将马蹄拉跪在地,战马痛苦嘶鸣,但却不受控的侧翻摔了出去。
兴奋的石楠也一时没有防备,被这股强力甩飞了出去,头朝下脚朝上的摔进雪窝里。
景启毫不客气的笑出了声,石楠顶着一头雪从雪坑里爬了出来,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冻的,哆哆嗦嗦的直倒吸气。
景启趴在花意头上,问他“要休息一会吗?阿箕的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