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2 / 2)
“将军?”
天七有些拘谨的拉了拉裹在身上的被子,脸色红的有些可疑“大半夜的您这是干什么呀?族长他知道吗?”
景启还没听出来他的意思,只是挑着眉看他,天七冲他羞赧一笑,伸手拉开了衣服。
“其实我本身是不玩这个的,但若是将军瞧上了我,也是我的福气,只是族长那边要怎么交代才好呢?”
屋里明明烧了地龙,但天七还是觉得有些冷,那冷与雪中的寒气不同,像是凝成了实质,顺着他裸露的皮肤慢慢游走。
天七打了个冷颤,一扭头,看到了坐在窗下的族长。
气氛一时间滞住了,屋里静的落针可闻。
景启忽的抿了笑,大咧咧的看着天七敞开的胸口“还真挺精壮的。”
天七立刻把扯开的衣服拢了回去,又将被子结结实实的裹在身上“族长您放心,我没有觊觎将军的意思,是将军硬把我提来的,我正打算婉拒他!”
族长阴鸷的看着人,指尖在双锋挝上敲打着。
这不是信不信的事了,而是已经在考虑着要怎么杀人了!
景启问“想活吗?”
“只要将军一声令下,小的愿意鞍前马后!”天七将头点成了小鸡啄米,裹着被子往景启身边蹭。
双锋挝警告似的点了点桌子,滇穹眼神挑了挑,漠道“贴这么近,你想做什么?”
“我退我退我退!”
天七一刻也不耽误,乖巧的往后退去,不但如此退的利索,还将被子裹紧了,生怕露出点什么来被人误会是有心勾引。
“天七呐!”景启支着头,手里玩着带钩,他问“今儿你进城后都做了什么,可还记得?”
天七嗯了半晌,有些迟疑的说“我好像遇到一个女子....那女子当真是好颜色,不!应当是美的不可方物,我将人请回了府里,我们....我们换上了新服,对!对对对!我们的新房都布置好了!哎!我媳妇呢!我媳妇哪儿去了!”
“说的可真够两厢情愿的。”
景启唇畔延着冷笑,看着人说“准确来说,你是酒后失德,抢了一个人回将军府,可偏巧,这个险些被你淫辱了的美人,正好就是滇穹的内子,也是他反抗了整个滇家和皇权也要保全的心上人。”
天七整个人懵了,呆鸟似的在被子里窝着。
南箕端着杯,拨着茶叶,不轻不重道“他娘子后颈有块淤青,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天七的冷汗刷刷往下淌,跟下雨似的淌湿了鬓角。
景启又恰到好处的接了一句“我听说他让丫鬟寻了块磨刀石,这天寒地冻的,他莫不是要磨上一夜?”
南箕说“我还听说他将麻绳浸了油,也不晓得这是要做什么?”
“将军救我!”
天七蹭的一下窜到景启面前,不等近身双锋挝便冲将过来,叮的一下半没入床板,天七缩了手,乖乖的回到了被子里,将自己裹成蚕蛹,声音瞬间瘪了下去“族长饶命...........”
景启唇角压不住那上扬的劲,在南箕看不到的地方偷着乐,他说“老实交代,我便与你族长好好的考虑要不要救你。”
“我说我说!”天七一点犹豫都没有,张口便道“我这些年也存了些钱,都在云家的钱庄里,还有些古董,寄存在皇都城,对了!我还有几本极品春宫图”
南箕“春宫图?”
“不是这些!”景启说“我问你,叶明秋到底是谁?”
南箕看了景启一眼,到底也没再问天七的春宫图放哪儿了。
“叶明秋?他是个游医啊!”天七缩在被子里说“那老家伙又馋又懒,正事不干成天就喜欢趴墙角看笑话,他还好色呢!遇到那貌美的就上前搭讪,撩拨到了手就远远丢开,上次被人家兄长抓住了狠揍了一顿,如今是不敢孟浪了,但好上了攀亲,义兄义妹认了一大圈,方圆十几里您随便找个有颜色的过来,保不齐就是他新收的亲人。”
天七说“亏得他没见过山丹,若是见了,一准是要认人家做侄子的,呸!一脸的正派相,其实都是贱骨头。”
景启与南箕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默中,天七被他们看的冒冷汗,裹着被子又往后退了又退。
景启似笑非笑的看他,问道“你与叶明秋何时结识的?”
天七说“也就不到半年,他是个游医,居无定所,我费了好大力才将人留下来。”
南箕问“既然是游医,那便是自在惯了的,你是怎么将人留下来的?”
“医书啊!”天七说“尧光族的藏书阁里不是有很多名医手札记吗?我拿了几本,隔几天给他几张,这才将人留了下来。”
景启凝眉道“好端端的你留一个游医在身边做什么?”
天七说“因为我体内有蛊虫,当初长老推荐我去师父身边学棍法,明着说是给师父一个可继承衣钵的人,暗着其实是想要我夺师父手里的兵,但那长老又信不过我,便在我体内下了蛊虫,一旦我不听话,便要遭受蛊虫穿心之苦。”
天七扯开衣领,给俩人看肩胛上的刀疤,他说“我不喜被人掌控,更讨厌受人威胁,便在暗中四处打探叶明秋的下落,终于在半年前将人从北方找了回来,多亏了他,不然蛊虫现在还在我体内呢!”
景启问“天下游医数不胜数,你怎么知道叶明秋一定能帮你剔除蛊虫?”
“若是连他都办不成,这天底下怕是没人再有这个本事了。”
南箕顿时来了兴趣,问他“叶明秋果真有这通天的本事?”
天七微扬着下巴,有些自豪道“他叶明秋自是有本事的,说句不客气的,若是他师父叶鸿还活着,也未必能敌得过现在的他。”
“叶鸿?”景启瞬间坐直了身子,问道“你说的是哪个叶鸿?”
“这天底下能有几个姓叶的大夫。”
天七看着两人,不可置信道“你们不会到现在还不知道吧!他叶明秋就是神医叶鸿的亲收徒弟,也是叶氏药堂唯一的后人!”
南箕和景启面面相觑,两人顿了半晌才找回了声音,景启说“可是数十年前,被先帝下令诛了三族的叶家?”
“对!就是那个叶家。”天七眼珠子滴溜转,从南箕身上转到了景启身上,他问“将军,您脸色可不大好,这是怎么了?”
“招子不想要了是吧!”南箕斥道“继续交代,你那滇家刀法又是怎么回事!从哪儿学的?”
“师父教的呀!”
天七说“而且他不止教了我一个,还有那姜根,他练的比我还要好呢!”
南箕指尖轻点着,顿了半晌才开口“师父的确是个厉害的,但他每一样本领只教给一个人,双锋挝给了我,刀法给的是姜根,你的双锋挝是族中古长老教的,师父另给了你枪法,怎么如今也连刀法也给了你?”
南箕盯着人说“再敢扯谎,便把你送去毒尾沟!”
“卸磨杀驴啊您!”
天七不敢看南箕,裹着被子耷拉着脑袋说“年少无知嘛!师父也应当是知道的,只不过他没管我,也许是觉得我资质一般,学不会滇家刀法,我偷学了好几招,但因不精刀法,怕人家笑话,便隐瞒了下来,后来见了滇穹,我一兴奋,就露了两招。”
说着说着天七自己倒是先委屈起来“我哪儿知道那小子这么轴,早知道他这么缠人,我就不用滇家刀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