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往事（二）（2 / 2）

“不是，就跟普通的民舍差不多，不过是石砌的。”

“‘h’形的，您确定?”

“确定小姐，而且这本书中的故事应该就发生在那里。”

“那个建筑是不是有三层高?”

“或许是吧，我记不太清了。小姐，冒昧地问一句，你是不是又明白了些什么?”

“虽然现在才问可能会有点迟，您叫什么名字，先生?”

“威尔斯，威尔斯·威廉姆士。

“好吧，威廉姆士先生。您提出了一个好问题，不过当然不是刚刚那个‘你是不是又明白了些什么’这样蠢到家的问题。您真的没有想过吗，只有区区五年的准备，你们就敢觑觎存在于赛瑞利安千年之久的夜蔷薇宫，你们是怎么能、怎么敢进入其中的?真的，真的是，你们整整七十五颗脑袋难道就没有一颗有自知之明吗?如果不是有人指引你们，你们真觉得自己能进入夜蔷薇吗?”

“有人说过你的性格很恶劣吗，小姐。”

“没有呢，我的朋友都说我很贴心。”

“哼，那你还真是交友不善。”

“所以小姐，你是说有人诱导我们到夜蔷薇里去?”

“不是让你们去，而是让你们来。你就喜欢玩文字游戏，不是吗?”

“呼--我已经说过了，小姐。夜蔷薇宫，里面不可能有任何人能活下”

“这套陈词烂调我已经听腻了，您还真是对得起自己的这一头白发啊，就像棺材里的老古董一样古板。”

“你说话真的很难听，小姐。”

“是吗，我倒不觉得。您登上塔楼的时候正好面对着太阳对吗?”

“没错，可那又怎样?”

“赛瑞利安最南端也在北纬四十度以北，而太阳最北也只能达到北回归线，您知道北回归线在哪对吗?北纬二十三度二十六分。不管哪一天太阳都是在赛瑞利安的东南方升起，因此夜蔷薇呈西北-东南走向，而且前园在西北，后园在东南。”

“所以呢，这能代表什么?”

“这确实代表不了什么，我只是想说，你们七十五都解决不了的问题我一个弱女子稍微动动脑筋就能想出来，我的聪明才智可比你们强多了。虽然有一个人疯了，还有七十二个人连第二天的太阳都没见到，但是至少也比你——”

“够了!把你那张该死的臭嘴给我闭上!”

“这就恼羞成怒了?然后您想干嘛?冲过来把我掐死然后玷污我的清白吗?您尽管可以过来试试看，威廉姆士先生。”

“我不想挑起事端，小姐，但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乐意至极。假如真有您说的那帮人，首先，如果这本手札记录了后园的故事，那么为什么他们在后园而你们在前园;其次，既然他们在后园那这本手札为什么会在前园;最后，这本手札就放在你们求生之路的终点，这不是太巧合了吗?简直就像是——”

“就像是不忍心看到你们空手而归而特意设置的纪念品一~样~呢~”

“嗯?能请您把拳头放下吗，威廉姆士先生，我有点儿害怕。难道说我的推理还不足以让您从乌龟壳中探出头来重新认清现实吗?你其实明白的很吧，所以你才没有把那支羽毛笔从墨水瓶中拿出来看一下。”

“你不过是在骗自己而已。”

“但是，但是，这本书根本就是虚构的，虽然它极其巧合得与现实接轨了，它里面还是有说不通的东西，小姐，你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说服你的，让我想想，我得好好想一想”

“威廉姆士先生，我也经历过失去至亲的绝望，所以我能明白你失去友人的痛苦，但您总还是要活下去的，看看您，窝在这样一家劣质酒吧里。您对生活难道已经绝望了吗?”

“抱歉，小姐。这是家花店。”

“哦，我可怜的威尔斯，六年前的经历一定把你压垮了，很难想象你是怎样在痛苦绝望与自责中度过了这六年，瞧瞧你，头发都白了。其实你根本就没有死心不是吗?你才五十岁，还不算老，不是吗?虽然更年期到了。在萨克尔开一家花店，多么愚蠢的主意啊，其实你只是想守望着维斯珀尔，等待哪一天会有你的战友重新出现在你的面前，让他再一次嗅到家乡塞西莉娅花。这就是你微不足道的心愿，对吗?”

“呃，并非如此，小姐。我是真的厌倦了冒险家的生活，只想要过平静的生活，仅此而已。”

“唉，威廉姆士先生，您还真是软硬不吃到了冥顽不化的地步啊，我就想让您帮我念一下这本手札而已，怎么就那么费劲呢。”

少女轻叹一口气，再次揭开了黑色的面纱，露出了那一抹妖艳的鲜红，周围的一切都沾染了漆黑，洁白的塞西莉娅花也笼罩上--层阴翳。

“好吧，我亲爱的威尔斯，能请您为我读一下这本手札吗，要从头到尾、一字不落、抑扬顿挫地为我讲述这个故事，您愿意吗?”

“乐意至极，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