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往事（二）（1 / 2）
“我明白了小姐。”
“在这本书的最后有--份地图，是当年我们绘制出来的，用生命绘制的。
少女翻到最后-一页，里面果然夹着一份地图，打开两次将其摊开，地图的一部分被暗红的血污覆盖，仅存的墨迹也已经晕染，难以辨认。
该死，真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想的。”威尔斯看着那份发黄的地图，低声唾骂道。
“先生，这份地图实在是难以辨别，能请您为我指认一下吗。”
“乐意至极，小姐。
威尔斯的手微微颤抖，沿着最外围的墨迹缓缓地划了--圈。“这是夜蔷薇外围的栅栏，大概有两到三米高，上面爬满了蔷薇藤，那是只有在夜间才会绽放的群青色的蔷薇花，这就是夜蔷薇宫名字的来源。”
威尔斯抬头看了看，少女并没有任何反应。
“好吧，我继续。穿过水镜后我们感知力突然就变得很模糊了，而且其中的磁场受到了干扰，我们的磁针也都失灵了。”
威尔斯指着地图最下方唯一的一个端口。
“这是大门。夜蔷薇是一座古堡，只不过制度与传统有所不同。这一圈只是前园，里面只有这--组十字形的建筑，再向里还有座后园，但是我们没能到达那里。
“无妨，您只管讲一下这里就行了。”少女在那组建筑上打了个十字。
“小姐你看，这两座城堡与大门在同一轴线上，纵向分布;而这两座与刚才的轴线垂直，横向排列。这些城堡都是两层高，并不连接在一起，中间是一座塔楼。我们先进入了这座城堡，靠近大门的这座。这里应该是宴会厅，虽然里面的桌椅倒得横七竖八，积满了灰尘，还弥漫着-股腐烂食物的酸臭味，但是依然还能感受到往日的奢华，地板和周围的墙壁都是琉璃瓦，长桌上铺的是东方出产的锦绸，用的餐具烛台都是银制的，屋顶吊着的是水晶玛瑙盏虽然很多都落在地上粉碎了，桌椅是什么木头的我不知道，但也有一种淡淡的清香，墙上还有好几幅油画，不过我们都看不明白。”
“还有呢，这些我都没兴趣。
“好吧小姐，或许你比我更像一个冒险家。夜蔷薇宫里格外的黑暗，我们的火把能照亮的范围大概只有外界的一半，不过也有可能是我们的感知力下降了。而且，就算屋子陈日到铺了一层灰，食物也都已经腐烂变质，即使是这样，我们也没有见到哪怕一只老鼠、一只蜘蛛、一只苍蝇。但是我们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这代表了什么。”
“之后我们分了三个小队分别探查了剩下的三座城堡。西边这座放着盔甲和武器，不过都是很普通的货色;南边是存放食物的地方，除了恶臭的黑色有机质和发霉的面包干之外，我们倒是发现了好几桶朗姆酒和葡萄酒;东边那座楼小姐你可能会感兴趣，因为虽然它-楼摆着各种各样的钟表和镜子，但是二楼却是个藏书阁，不过我们都是些粗人，也就没在意。”
“之后我们就在中间的高塔汇合了，小姐，我们为此谋划了五年，没有人甘愿就此空手而归。”
“并非是空手而归，你们还找到了朗姆酒，不是吗?”
“请不要调侃我，小姐。我们进入了塔楼，塔楼从外面看很庞大，进去后却意外的狭小，有一条同时向上下两个方向延伸的旋转回廊，只能勉强挤进两个人。我带着四、五个人向。上走，剩下的人都跟着玛多往下走。我们走得不算慢，但是走了很久也没有走到顶，大家都有些不耐烦了，我就把他们遣散了让他们回去。我一个人继续往上走，但是周围只有不断重复的石壁和昏暗的火把，我的脑袋渐渐觉得昏沉沉的，只是机械地往上爬。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了一声尖啸，夹杂着痛苦的哀嚎，我不禁感到头皮发麻子清醒了许多，转身向下跑去跑了没多久我就看见玛多朝着我向上跑来，他的表情僵硬的像一具干尸，我还没来得及问发生了什么就被他拉着重新往回跑。我扭头向后望，看见了一个怪物快速向我们逼近。”
“呼--那个怪物，那个怪物就好像是腐肉堆积而成的一坨，身上流淌着粘稠的黑色液体，散发出阵阵恶臭。它不知道从哪里伸出了如同四肢一样的东西，像海浪-样疯狂地向我们涌来，庞大的身躯把廊道堵得水泄不通。我看到了那个怪物的脸，它身上不只有一-张脸，不，那些根本就不是它的脸，里面有好几副我所熟悉的面孔，那些都是我们的团员，我听到了他们绝望的哭喊声”
“即使明白登上塔顶的那一刻就是我们的死期，但是求生的本能依然不停地催促我们向上爬。”
“但那确实是明智的选择，最终您也因此活了下来。”
“没错小姐，我们登上了塔顶，正好迎来了初升的红日，感谢上帝，那个怪物照到阳光后就化作了一滩乌水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了那几张人皮。”
“这本书中也提到了那个怪物，书的主人管它叫作“暗”。
““暗”，呵呵，倒是个有趣的名字。
“小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呵呵，略知一二。我们管这种生命体叫作“魇”，它是死人的怨念依托于尸体上产生的，怨念越强它就形成的越快，也越庞大。“魇”没有意识，只会本能地朝尸体和活物攻击，把他们吞噬，吸收死者的怨恨，然后变得更加强大。”
“不过“魇”也有弱点，那就是阳光。”
“我想请问一下，小姐，如果死者不含怨念会怎样?”
“那我也来问您一个问题，如果我现在要杀了您，您能毫无怨念地慷慨赴死吗?不光是您，我也做不到。”
少女松了松紧握的拳头，重新戴上了面纱。
“请您继续讲下去吧，后来呢，后来还发生了什么呢?”
“我们瘫坐在塔顶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神，塔顶挺空阔的，但是只有一张桌子和一个椅子，放着一本书，旁边还有一瓶插着羽毛笔的墨水。”
“然后您就把这本书拿回来了。还有呢?
“我当时大脑一片空白，只感到无助和迷茫。我们到底为什么会来到夜蔷薇呢?存在于传说中百千年的夜蔷薇为什么会被我们这些人找到?我当时就在这么胡思乱想，然后，迎着太阳升起的方向，我眺望到了夜蔷薇的后园，那里有一座‘h’形的建筑。应该就在这，不过我没有画出来。”
威尔斯的手指从地图上的高塔向外划去，那里是一滩干涸的血迹。
“‘h’形的建筑?是城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