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黑暗中的行星（3）（2 / 2）

德福好像是失去了耐心，把此前测定堵塞在爆心坑中的坚冰圈成闪烁状态，然后说道：“下一步，我提议用老东西轰击这些地方，一直打到地下岩层。”

“合适吗？理由是什么？探查者高德发卡。”

“我认为合适。因为使用老东西，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改变现场的外观，不影响采样。我们这一次采样，最终目的是确定这里的核爆等级类型，不需要知道发生的顺序，也不需要研究核爆效果。”

“这次归来，你的风格改变很大啊，探查者高德发卡。”出页玉没有直接答复德福的建议，反而在等待冰屑消散的时候，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毫不相干的话。

“你会因此疏远我吗？探查者出页玉。”德福也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像打哑谜一样反问道。

出页玉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维持着漂浮的姿态，直到所有的冰屑消散，地面上再次出现冰层也没有回答。

“我这次，从探查者爱慕普拉斯那里，接触了许多崭新的观念，学到了许多。当然，是在他手机上了解到的，他自己可不懂。”德福见出页玉不回答自己的问题，仍然补充了几句，就没有继续纠缠这个话题，而是问道：“我的提议，你怎么看？”

“那就试试！”

出页玉刚刚说完，西多那边又实施了一次冲击，顿时，整个空间都被激波反应所覆盖，通讯被迫暂时中断。

德福一边操作老东西发射子弹，一边根据实时反馈，不停地调整着设置，1秒钟后停止了发射，这时子弹已经接触到冰层下的土层，在爆心两侧和底下的泥土中，出现了无数弹着点，溅射起了无数灰尘。

本来应当只射击冰层的子弹，超出了射击目标，射在了岩土层，才导致尘土飞起。这次射击，因为子弹失控，应该说是大失水准的。换做其他场合，肯定会引起一阵嘲笑，甚至会被目击者在整个巡航舰队中，当作轶事传诵四方。

但德福也好，出页玉也罢，直到通讯恢复，对此都不置一词。

将被击碎的冰清理干净，出页玉和德福不约而同地跳下去，开始采样。

祥子心中那个被令华立点燃的想法，一直在他的心中滚动，挠的他举止失措。于是在通讯范围内草草地巡查了一下，没有发现新的异常后，选了个高一点的地方作为落脚点，降了下去。

“关闭视觉转换，允许我使用裸视觉接收外界信息。”祥子默默地对辅助中心下达了命令，随后就收到绝望传出的询问，“是否确认使用裸视觉接收外界信息的命令？”

“确认。”祥子回复道。

“是否允许对身体生理状态进行监控，以保证异常情况下恢复保护状态？”

“这个……”祥子想了想，仅仅是看看而已，应该不会出现危及健康的事情吧？他虽然不认为有危险，但觉得还是小命要紧，何况小心无大错不是。为自己找了个适当的理由之后，赶紧通过了这个建议。

眼前的一切随即变成漆黑。

“嗯？”祥子刚刚把自己的疑惑传递给植入芯片，就立即明白过来了。这就是现在，这就是外面那个真实的世界！

居然什么都看不见？祥子对此还是有些疑惑。

这个漆黑的世界，与星空中的漆黑使截然不同。星空中虽然黑暗，但仍然有空间感，远处依然存在光感，黑暗还有逐渐淡化的趋势。

但现在，只有黑，黑漆漆的感觉笼罩着眼前的。明明是一个辽阔的环境，却仿佛被装进了封闭的空间中，没有感受到空间的存在，黑暗，就像是贴在祥子的脸上。

祥子的全身肌肉不由绷紧，心脏开始噗通噗通地加快跳动，全身皮肤突然出现莫名的痕痒感觉，这股痕痒的感觉还在全身游走，根本确定不了具体位置。

“身体状态出现异常，确认是裸视觉引起。是否开启视觉转换？”

被绝望的询问这么一打岔，祥子反而舒服了，随即否决了这个提议。“让我尝试适应下，”他想了想，继续补充：“如果身体异常已经导致损伤，无须询问，马上开启视觉转换。”

祥子继续忍受着这片黑暗，仍然是看不见任何物体，但身体慢慢地恢复正常。

感到自己已经平静下来，他才呼唤起优优。“优优，我怎么会什么都看不见？星空之躯对视觉没有优化吗？”

“祥子，作为地球人的身体结构，视觉与其他感知器官不一样，是独立于身体整体系统的单独系统，不受身体控制。星空躯体的调整优化，加强的是视觉器官的强度，以及你的身体对视觉所传达的信息的接收，没有改变整合在一起，视觉仍然保留这种独立状态。所以，需要光源才有原始视觉。”

“这样加强，有个狗屁作用啊！”祥子很不理解，不由冒出一句脏话，仿佛不如此，无法表达自己的恼怒。

“可是，有了绝望，一切都不是问题啊。所以……”优优没有把话说完。但祥子理解了。

在强大到可以为所欲为的科技加持之下，修改调整身体，只不过是随意为之，着重点也不在于要让躯体达到什么标准，只要够用就好，一切需求，都可以依靠外物解决。

“那就来点光源吧，把一切都点亮。”祥子无可奈何地换了个方式发泄自己的不满。

光源先是从祥子的头顶发出的，逐渐蔓延到颈部、胸部。慢慢地，祥子全身上下都在发光。柔和的光线以祥子为中心，铺洒在地面，照亮周围数十米的空间。在光线的照耀下，空中飞舞着的冰屑在祥子眼前忽左忽右地摇摆着，地面上，时不时卷起大大小小的冰雾，忽上忽下，随后突然消失。脚下，凝结在一起的冰块，时而嶙峋、时而平坦，都向着远处蔓延，一直到视觉可见之外。

“别搞这些花活，向远处照射。”祥子对这些景象毫无感觉，反而认为不合意。

“哦。”优优回答道。

一道刺眼的光柱马上从祥子的胸前射出，直直刺入远方的黑暗。光线内飞舞的冰屑更加密集，更加快速。

“这个好！比刚才那样好多了。”祥子赞了一句。

“这两种方式，都是按照地球的审美制定的。”优优带着点委屈的口吻说道。

“哪有的事！”祥子一口否认。“至少不是我的审美观。”

“噢，怎样放光都要区分，地球生命的审美差异有这么大吗？”优优换了一副好奇的口吻接着说道。

“差异大不大我不知道，我们常说的就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祥子突然发觉，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又提及了食物。

随即，他压下了这个不可能实现的念头，“解除触觉转换，我试试裸触觉。”

“等等，祥子等等。”优优急急忙忙制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