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闯太守府(2 / 2)
就他说的这套流程下来,没有四五天根本走不下来,再有人从种作梗少不得要来回跑,十天半月能办好就算不错了。
这还是快的。
“那是你们的事,我且管不着,我只知道自打我们进剑州,你家大人该做的事一件都没做,拿皇命不当回事的太守,朝廷却是要不得了。”她抬手敲了敲几案,“给你一刻钟好好反省自身。”
幕僚面色难看,唇亡齿寒的道理他还是懂的,自从他们入府,待客厅便被围了,以防他们在太守府作威作福。
陈琬琰等了一刻钟,问道:“想好了吗?”
幕僚深吸一口气,回道:“想好了。”
“那你且去办吧。”
幕僚起身冲她作了一礼,便带着人匆匆离去。
李珩认得她那把剑,是她的陪嫁之物,就摆在她卧房的架子上,平日里宝贝的不得了,恨不能一日擦三遍,就劈过一次王嫣然院子的门头。
“你这剑……”
“蜀国的燕……皇帝陛下送我的陪嫁。”陈琬琰提起来给李珩看了看剑鞘,“好不好看?”
李珩颔首,这剑鞘上的宝石先不说,一面刻了日月星辰,一面刻了山川草木,想必剑身也是一样的章纹,确实是皇家之物。
剑柄一面农耕畜养之术,一面四海一统之策,这等宝剑皇家是要供奉在社稷坛的。
兵部侍郎好奇的问:“不是咱们陛下的御赐宝剑吗?”
陈琬琰摇了摇头,皇室社稷坛里供奉的宝剑,可不会轻易乱动。
陆久从外面走进来,低声道:“外面的侍卫都散了。”
陈琬琰点了点头,“去盯着点儿,谨防有诈。”
李珩同一起来的官员们聊着公事,陈琬琰就自己坐着数银锞子玩,约莫过了大半刻钟,剑州太守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了进来,还故意在门槛上绊了一下,摔倒在了地上。
“下官去县外视察,误了回来的时辰,没能亲迎郡主与诸位大人,实乃下官失职……”
屋里的众人从进剑州就憋着一口闷气,他们在京都且不说是位高权重,但求着他们办事的人哪个不是恭维着他们,出了京都却被人踩在地上,心里怎么会不气闷。
见他狼狈现身,瞬时便有了扬眉吐气之感。
“太守大人好大的官威,我等奉皇命前来,竟也不能让你上心。”刑部侍郎不咸不淡的说。
剑州太守从地上爬起来道:“并非刻意怠慢诸位,实乃有不得已的苦衷。”
李珩掏出景睿帝的手谕,刚才起来剑州太守扑通一声又跪拜了下去。
听完宣读,拧巴着脸说:“在下肯定不会在这事上阻挠,剑州的官仓我只管得了都正仓(州最大的仓,收纳正租的仓库。),往京都太仓和本州军仓、常平仓、义仓拨粮,你们这是军用粮,需的按律从各县的军仓和正仓调。”
而粮食进了各县的军仓和正仓,他便是官再大也管不着了。
他只能把握大方向,管控不了细节。
户部郎中道:“本官乃是户部郎中,主管粮廪官禄,官员俸禄皆出自正仓,司仓曹也隶属户部,本官便是司仓参军的直系上官,我携有户部的调粮文书,可以同司仓参军直接对接,你且将人请来太守府便是。”
兵部侍郎紧接着说道:“本官乃兵部侍郎,户部拨了军用粮给兵部,我受陛下差遣来此地军仓调户部拨给镇西军的军粮。”
他说着掏出户部下拨军粮的文书,他的长随接过递给了剑州太守。
剑州太守一个头两个大,他就知道这回不是那么好拖拉的。
“这……”
“我们奉旨办事,用不上你和知州通判签署文书,你且将司仓曹的管事叫来,我们今日就要将粮从仓中运出。”李珩肃着脸说道。
“这是否太赶了,因为我的失误,还未给诸位大人接风……”
“我父王在前线御敌,你们这帮官员却推阻调粮之事,难道是企图谋害他与镇西军诸将士的性命?”
陈琬琰冷着脸抽出手中的剑指着他,“害我父王就是害我,你们不想让我好过,我今日就罢免了你的官职。”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这就让人去将司仓参军叫来。”剑州太守吓得鼻涕眼泪直流,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两步,远离了她手里的剑。
他话音刚落,太守府门口便陆陆续续聚集了一大批官员,金山坐在街边的马车里,他来这几日也没想过能拿到粮,只不过是先礼后兵,给陈琬琰今日动手铺路,她一上来就砍人不好。
眼见着人都入了府,他对随行侍卫说道:“把太守府围起来。”
陈琬琰看着哭哭啼啼的剑州太守,问道:“你把都正仓的粮掏空了吗,哭的这么心虚?”
剑州太守哭的稀里哗啦,抽噎了一下说道:“下官不敢。”
正说着话,陈琬琰就见外面呼呼啦啦来了一大帮子人,知州还在问接待陈琬琰他们的那个幕僚,“大人将我们都叫来有何事?”
幕僚本是自作主张叫来的人,心虚回道:“大人到了便知。”
知州等人刚进门,看到一群生面孔心里一惊便想退出去。
陈琬琰厉声喝道:“站住!”
知州和录事参军事互相对视了一眼,便重新镇定,挺直背脊走了进来。
“下官见过郡主!”
“废话不用说,司仓参军是哪个?”陈琬琰不耐烦跟他们虚与委蛇,她就想办完事回去休息。
“下官见过郡主与各位大人。”司仓参军走上前对众人一一行礼。
户部郎中道:“本官乃户部郎中,奉皇命前来调粮,你掌管六大官仓,且跟本官去正仓放粮。”
司仓参军又对他行了一礼,不卑不亢的说:“下官见过郎中大人,您虽然是下官的主官,但州县调正仓的粮需得报与录事参军事,得了批复才可以开仓运粮。”
“本官是奉皇命前来,难道陛下的手谕还比不过一个录事参军事?”户部郎中气愤不已,边境的官果然是难管,一个从七品下的小官都敢跳出来和直系上级叫板。
不说他带着户部的批文便可调粮,如今带着陛下的手谕来,竟然还敢这般刁难。
“录事参军事又是哪个?”陈琬琰耐着性子问道。
被点到名的录事参军事出列道:“下官见过郡主与诸位大人,在下就是录事参军事。”
“他说要你的批复,你当着他的面批吧。”陈琬琰示意户部郎中将调粮的公文掏出来给他。
录事参军事却道:“启禀郡主,只有下官批复也不能从司仓曹调粮,大人们要调的是军用粮,正仓只出一小部分,大部分都是出自军仓,从军仓调粮需要户部给兵部的调拨文书,还需呈置绵州都督府。”
“岂有此理!我们领了皇命与户部拨给兵部的调粮文书,还需要他一个都督批复?”兵部侍郎简直要怄死。
“这是州府的规矩,下官也不敢不遵从。”录事参军事说道。
李珩铁青着脸道:“国以陛下为尊,陛下的手谕还比不过一个都督的批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