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沈家异心初现(1 / 2)
“先不谈其他几家,龚穆两家是天子近臣,您若也不敕封叫别人如何看待,您为了皇后破例对李家敕封已经让人不满,难道您还要落个寡待功臣的名声?”
赵瑾瑜清冷着脸道:“功臣?他们两家难道不是靠着朕才有的今日?”
没有他,龚穆两家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浮沉呢,如今摇身一变,成为了京都数一数二的显赫世家,还不满足?
他被废后,他们又有多少忠心当他不知?
私下和张家有没有往来,他们彼此之间心知肚明,他偷回京都为何不敢让他们知晓,还要伪造去松州的假象,都是为何?
不过是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话虽如此不假,但说到底他们也是替陛下做事,您若不封赏难免叫人心寒。”
赵瑾瑜颔首,“你说的也对,传朕旨意封龚先为临邑侯,穆威为临济侯,食邑千户,爵系终身,子不承矣,累降父子功绩,卓者荫子以侯伯。”
李珩和冯知远在一旁提笔记录,沈括面上的笑容逐渐褪去。
“陛下这是何意?就算不可世袭三代,代传而降也使得,他们代表着陛下的颜面,怎可敕封个不可承袭的爵位!”
陈琬琰在外头差点笑出声,他们折腾了半天,赵瑾瑜给个一次性的爵位,堵他们的嘴。
“嘉国公交还兵权,都没提爵位不可袭的事,难道他们比严家的贡献还大?他们要爵得爵,朕公允处之,你还有甚不满足?”
沈括被他噎得要死,却不敢再多说激怒他。
沈家已经受封世袭罔替的爵位,沈家二房三房也都授了三世才降的侯爵,其他有功的族亲论功勋也封了侯伯,赵瑾瑜属实待他们不薄。
梁欢也受封了郡公爵位,他清楚这是赵瑾瑜最后的退让,若非他们两家的夫人闹到陈琬琰跟前,这爵位也不可能考功荫子。
“陛下深谋远虑,微臣以为这般敕封甚好,灭外头风言陛下专宠外戚之语,也堵了一众邀功权臣之口。”
向赵瑾瑜邀功的人不知凡几,他若人人都敕封,国库也没那么多钱替他们养子子孙孙,他不愿委屈了梁沈二家,大手笔的封爵加勋,可不代表所有人都得他养着。
朝中权臣已经对赵瑾瑜盛宠外戚不满,他这般安排是正确的!
“还是你懂朕。”
李珩和冯知远将写好的敕封诏书呈给赵瑾瑜过目,他大致看了眼,道:“传旨去吧。”
满则招损,外戚太盛于他有害无益,震摄朝堂还是要从盛宠的外戚下手,他就是要告诉众人,他不是昏庸无能之辈,想过得好就别老想着拉帮结派,讨好他才是正经。
陈琬琰不想与他们撞见,便提着食盒去了偏殿。
沈括和梁欢出了崇教殿,梁欢道:“你别再逼迫陛下,他们两家闹到那位跟前已是惹他不快,若不是为了让他们消停,考功承爵也没得。”
赵瑾瑜赐这爵位就是在提醒他们两家,除了忠心他,讨好谁都没用。
沈括轻喃一句,“翅膀硬了。”
“你说什么胡话!”梁欢看了眼跟在他们身后的传旨内侍,“不弹压他们,难道你要陛下拿我们立规矩?再说了也不是完全不能继承,他们若是合了陛下的心意,自然能承爵。”
“他这难道不是在拿我们立规矩?他是怕我们结党防着我们呢!”沈括阴沉着脸,“从给李家授爵开始,他就在布今日的局,爵位不得不给,怎样给都得他说了算,心思比太上皇还重。”
严家用兵权换了个需要累功绩才有可能承袭的爵位,让多少人幸灾乐祸?
殊不知他是在为给今日的敕封铺路呢!
他就是要告诉众人,除了他,讨好谁都没用。
梁欢谨慎的说道:“他若是没一点心机,我们两家早就完了。”
“兖王在江州周围伏击他未果,他连那些人从走哪条路转去梁州都一清二楚,若不是这次冒险回来救驾,你知道江州前太守是他的人?你当他没有咱们,就坐不上那位置?”
策反秦断章那会他才十六岁不到,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他在外面发展了多少人,根本没人知道,没他们,他照样有人可用,他们就连严家什么时候被他策反,都没察觉。
居功至伟没用,路都是他自己去铺的。
兖王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提到秦断章,沈括就郁闷,赵瑾瑜去江州治蝗还不足十六岁,那会儿他就开始布局了,竟然还瞒着他们,“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让姓陈的一家吃独食?”
“你可别再去招惹他的心尖尖了,你想想,太上皇明知她无子女缘,为什么还要允婚,她的地位没人动得,依照萧王这次立的功勋,至少两三年后宫不会添人了。”
梁欢侧头看了眼始终离他们远远的内侍,“你现在就算安排人进了后宫,也难达成目的。”
一是,她给沈皇后服了三年丧休不得。
二是,利用中宫无子抑制外戚,他们的人进宫就算有宠也难有子。
沈括想明白其中的弯弯道道,也不再就此事多言,来日方长,赵瑾瑜也不可能一直无嗣。
“你说血封咽的方子,是不是太上皇故意让人露出来的?”沈括问。
按理说被严加看管的重犯,不是谁都能接触到,刘峘这人向来谨慎,怎么可能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梁欢见他终于找到重点,神神秘秘的说:“你想想这事究竟是谁受益最大,刘峘又是谁的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招一出,就将沈家等人的野心彻底暴露在赵瑾瑜面前,他再不可能对沈家心无芥蒂,还助陈琬琰把皇后之位坐稳,套牢了陈青岩,她究竟能不能生谁知道呢。
太上皇禅位放权,防的是谁还不明显吗?
龚家和穆家连皇帝不能动他们的话都说出来了,赵瑾瑜敢给他们皇子?
“这父子俩一个赛一个的心眼多!”沈括低声吐嘈。
“你日后对陛下恭敬点,今日那样冲撞他的事也莫要再做,他是君,我们是臣,君无戏言四个字你得牢牢记住。”
沈家要是聪明,就按照太上皇的警示老实安分几年,让赵瑾瑜把分散的权利收拢,坐稳朝堂再谋自己的利益,他们和赵瑾瑜紧密相连,赵瑾瑜好他们才跟着受益。
换个人当皇帝,他们谁也落不着好。
沈括沉思了一会儿,问道:“太上皇这么做是在警告我们?”
“那不是显而易见吗?”兖王不就是内部出了问题,才失败收场的吗?
“哎,原以为得道升天了,没想到还得继续蛰伏修炼。”沈括回头看了眼身后跟着的内侍,“你说他们是不是故意跟我们保持距离?”
梁欢轻笑,可不就是为给他制造开导沈括的机会吗?
“宣完旨你好生将他们两家安抚住,别让他们的内眷再到那位跟前闹事,句句话都戳在人家心窝子上,你当萧王父女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