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节 圆环之理，无尽之序（中）（2 / 2）

视野从明亮纯白转换为昏暗漆黑，他的瞳孔一时间无法适应，处于假性失明状态。

“父亲你醒了？没事吧”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视力逐渐恢复后，女儿担忧的神情近在咫尺。罗伊娜和诺恩斯似乎早一步脱离了无尽之序，而他们所在之处也不再是塔底，而是位于瑟灵尼尔塔二层的书库。

“刚才为什么会进入幻境，与内心深处最黑暗的恐惧——心魔为敌？”诺恩斯冷静地质问，他明白身为格利特尼尔冶炼公社成员、刚才想要阻止罗伊娜触碰奇怪瓶子的托尔，一定知道真相。

“无尽之序，来自遗迹圣器瑟灵尼尔的终焉技能，把人类束缚在内心世界里，直至败给心魔，永远逃不出来。”托尔分享了所有秘密，唯独对遇见双子圣女希芙一事刻意隐瞒，“恐怕背后始作俑者，正是躲在塔里的社长亚尔维斯！”

瑟琳尼尔塔二层是宽敞大平台，其深处拥有一座书库，保存了大量与诗蔻蒂遗迹文明有关的书籍。这些书籍大多由格利特尼尔工匠记录，其中既有史书，也有与地质和星象有关的科学书籍，以及涉及建筑、锻造、军事等在内五花八门的文稿。

三人几乎翻遍了书库里大大小小所有书籍，甚至连单独一张白纸的文稿都没有放过，可就是找不到与第四件神之器白银螺旋有关的任何记载。

“白银螺旋的蓝图，由格利特尼尔工匠们保存，随我一起前往圣都山。”

罗伊娜复述着阳衍埃达留下的线索，可传说中格利特尼尔大本营瑟灵尼尔塔内，却唯独缺少了这张承载诗蔻蒂希望的蓝图。

“难道搞错了地方吗？”灰发少女沮丧地呢喃，她在脑海里不断搜索史书《埃达》的记录，却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不，蓝图就在瑟灵尼尔塔！”托尔却没有放弃，他从书库里取出一张张文稿，不厌其烦地阅读，随后丢弃。

“为什么父亲如此肯定？”

“因为师傅杜华林他知道第四件神之器的存在，所以蓝图一定就在这儿。”

“杜华林！？他不是死在了巨石阵吗？”罗伊娜和诺恩斯几乎异口同声。

“不，他还活着，并且回到了陪都弗尔克范格，渴望向这个曾经‘杀死’过他的世界复仇！”

意识到自己又多出了一个麻烦敌人后，罗伊娜更加焦急地寻找起白银螺旋蓝图来，视线里出现许多拗口的书名，看得不禁头脑发胀、头晕目眩。直到她翻阅到一本硬壳封面白色书籍，上面用火印镌刻着名字。

母亲的名字赫然在上，诱发了少女兴趣和关注。她打开封面，映入眼帘的是几张贴于木纹纸张上的手绘照片。

这些手绘照片记录了双子圣女希芙日常生活状态，有参与应许仪式、接受教徒祭礼、学习咏唱圣歌、授命瓦尔基里、打理庭院花卉、梳理长发和仪表。它们几乎囊括了阳衍圣女高贵且枯燥单调生活的每个瞬间。而在照片里，希芙几乎一直都在微笑，从未向外人展露过自己内心的柔软和恐惧。

“母亲不愧是优秀的阳衍圣女。如此圣洁、如此坚强、如此强大”罗伊娜继续向后翻页，里面除了希芙之外，没有任何第二者出现，“不像我，总是如此懦弱如此依赖别人，根本就不像命运圣女，不像那希望的星火”

当《双子圣女希芙：记录文本》翻到最后一页时，风格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变。

照片里，希芙身侧站着一位身材矮小的男孩，看起来大约四、五岁模样，表情充满着烦躁和傲气。男孩旁边还有另一位年轻男性，他蹲下双膝，温柔地抚摸男孩额头，仿佛是在安慰。

希芙则低下额头，微笑着看像闹别扭的两人。然而同样的微笑，这张照片里的希芙，却和之前数百张都不一样。

“这才是母亲发自内心的笑容”

罗伊娜无法移开视线半步，生怕落掉照片里每一处细节。母亲穿着美丽长裙，灰发精心打理后，柔顺地披在后背，她特地带了饰品，还有手中一枚头尾相连的奇怪透明瓶子。

“诶？这个瓶子，好像刚才在哪里见过？”

嘭！

书籍坠落在地，传来一声闷响。

闻声而来的诺恩斯，却没有找到灰发少女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