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风雪路侥得指引 倒屏山勇闯异界(3)(2 / 2)
“可这也不是水中呀,难道这糊涂蛋们走丢了?”海平还是一头雾水。
“与之相似的还有另外一脉更为罕见,几乎已经绝迹,这一类每遇风雨,便倾巢而出乘风而行,漂荡无所依,任凭风牵云引,所以依次叫作‘风皮子,也属于水母之属,只是此类更善风行,兼通水性。
海平听得奇妙,瞧的怪异,却不敢用手触摸,倒是白泽似乎对这些小家伙极为不耐烦,对着迎面而来的风皮子扑棱出掌风,没想到对方身若无骨,随风摇摆,这一击竟被对方遇风而散躲开了。
“这东西没有水母之毒,却也难捉的很,只是风皮子多在海心风面之处,海滩偶能看见一两个被风卷来的,到了内陆便绝迹了,所以认识的人不多,只是这冰川之中竟有此物,当真罕见。”
天椽深知“事出反常必有妖”,看来此遇便是“未风空生风”的关窍所在。
“你听说过‘惊鸟蹙还巢,倦鸟暮归林。’吗?”天椽沉思片刻后,又对着海平说道。
海平仿佛没有听清一般,迷惑地看着天椽,于是天椽自顾自的说道:“这些风皮子平白无故出现在此处,定不是游荡而来,而是生于此间某处,只是这穴口还需它亲自带路。”
天椽说罢,抬起手来,海平听着云里雾里,不知所谓,白泽见状,却心领神会,也不等海平命令,独自冲了出去。
“你到底是谁的法兽。”海平在后面嫉怪地抱怨着,却也只能无奈地尾随其后。
可风皮子之所以叫风皮子,全在于它有形无骨,全凭一身空皮囊随风而舞,白泽这一阵冲击没有伤其分毫,反而将它们推的更远了,甚至连逃避的意思都没有。
白泽顿感燥怒,身上的毛羽瞬时倒悬,从缝中涌出繁密层叠的浮泡,并入风中,随风摇摆起伏,很快便和风皮子们混在一处。
风皮子们起初并不遁避,直到浮泡碰触后,迸出腐液,熏在风皮子身上,刹时便像通了马蜂窝一般,唯恐避之不及的风皮子四散逃窜,要不怎么说这东西没有心肝,一个个地虽然力弱,可身体有弹性,挤在一起相互蹭扭,很快便借力弹开了,可如此一来,后面的便给前面的当了垫脚石,便又拿触尾缠住前一个,再挤蹭后面的,如此一个拉扯着另一个,虽然如鬼行虫爬,但到底有了速度,可即便如此,奈何浮泡层层叠叠,总也跳不出去。
亏得天椽和海平只为引路,不为捕捉,也不刻意追寻,要不伸手便能一网打尽,也许这也是它们为什么消亡的原因吧,而此时天椽和海平也不做其他,只消风动泡碎便搅的风皮子们阵脚忙乱。
突然,冰原蓦地剧烈的震动了一下,两人一兽立即腾在了空中,谨慎的审视着脚下的冰原,就在这时,冰原“咔咔”地沿着声音传来地方向,裂出几道细碎的裂纹,像是什么狂狼岩浆将要破冰涌出而出一般。这声音不大,却听得人心惊胆战。
二人的心顿时悬了起来,海平更是将剑悬在手中,几欲跃出。忽地一声巨响,细裂塌碎,丝毫不给人反映的时间,一道庞巨水柱骇势涌射,直插天际,像是惊天巨浪,呼啸而起。
天水落下,天椽赶忙唤起举手于顶出旋出手莲印结,一叠剑甲赫然出现,随手法辗转,瞬间在二人顶上拼成一顶金伞,将泼落的天水尽数弹溅了出去。白泽也撑起尾羽,护住裹着的承凡,直到确认落下的水无毒无害这才卷下。
这水柱初时气势威猛,待水花消散,才发现竟是一个成年人腰宽大小的粗量,只见水柱在空中展开,撑出一把喷泉水伞,水花没入空中,细密些的化成水汽升腾上去,粗碎些的下落地界,很快便与地面融为一体,原来这方天地竟是水化而来,如此算来,不知这喷泉水柱有重复了多少年岁,才能形成这千米镜子世界。
那些被浮浮浮泡穷追猛打的风皮子眼见水柱升起,仿佛飞蛾看到了光亮,头也不回地趁机卷入水柱,逆流而行,很快便隐匿在喷出水柱的冰洞之中。
天椽和海平对视一眼,说道:“原来这便是末路自有路?”
“这就是入口?”海平此时紧张的心情方才放下,将信将疑地反问道,何况此入口出现的诡异突然,除了水柱,既无遮挡,又无标记。塌裂的洞口处,碎散的晶沫此时都化作泥淖状,却不见化开,丝毫没有人工凿痕,怎么看都不像是入口一类的地方。水柱不甚通透,里面更是漆黑一片,卷出阵阵寒意,像是一口吸纳万物的水盂,又如一有进无出的巨大岩螺。
“怎么,风皮子进得我们便进不得?”天椽悬在水柱旁,眼中闪烁着坚决的光彩,“何况此时已是别无选择了,只是这洞口生的蹊跷,你我务必当心。”天椽凝视着眼前的山洞。
其实不用天椽说,海平也发现了,这里无处可去,只有此路尚可赌上一赌,别无他法。只是这洞口突如其来的有些刻意了,大有愿者上钩的意思。
眼见水柱越来越细,有将息之势,天椽也不再分辨,一马当先沉了进去。
海平也知道争辩没有意义,默默从白泽身上抱下承凡,承凡映雪而出,更显面色惨白,一着空气,当即便浑身冰凉,只有胸口还存有余温。海平怕散余的水雨拍湿了承凡,毫不犹豫地把外套脱下来裹在他身上。白泽扭转身形,将二人裹成箭矢状,迎着水柱旋弧而入,也钻了进去。
就在海平消失的一刹那,水柱也收止了喷射,坠落的水滴很快填补了方才破裂的缝隙,而洞口也被留下的水流填补,隐覆了痕迹,仿佛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