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1 / 2)
越春寒以为苏栀这次上午忙碌是例外, 没想到接连几天中午回家都看不到苏栀的身影,等他做好饭了,苏栀才匆匆忙忙的回来。
越春寒冷着脸在农田里捆扎秸秆, 用力过猛把麻绳都拽断了,周围小年轻震撼地看着他。
“老, 老大你没事吧……”
“寒哥?是最近和嫂子……感情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最近没看嫂子来送饭,寒哥你该不会和她闹矛盾了吧。”
越春寒斜睨他们一眼,眉头紧蹙挤出一个“没”字,脸色不是很好看。
他本就身材高大健硕,平时脸微沉就能吓跑无数人, 现在这副阴沉的嘴脸看起来格外可怕,周围临近农田里的村民们见他这副模样都大气不敢喘, 没敢多说话。
李二柱有些犹豫,该不会……被他说中了吧。
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替越春寒愤愤不平,嘴里小声嘟囔着:“果然长得漂亮的女人没一个好东西。”
他是知道越春寒性格的,看似冰冷不好惹, 脾气暴躁阴戾, 实际上是个心思极为细腻柔和的人。
李二柱和越春寒这么多年的交情, 就没看到过他和哪个女人有过近距离的接触,眼看着到了结婚的年纪, 他却一副对谁都不感兴趣的样子, 周围的女人也要么怕他怕的要死, 要么就是态度热情到让人不适,结果到头来一个都没成,他都要替越春寒愁死了。
他万万没想到越春寒会因为一个意外匆忙结婚,结婚对象还是村子里知名的交际花苏栀, 李二柱怎么看苏栀怎么不顺眼。
他知道苏栀长得好看,盘亮条顺,可她和越春寒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娇气的大小姐怎么能适应贫穷的普通生活?尤其是他们两个人性格还都那么强势,不在家打的天翻地覆才怪呢。
现在果不其然,才结婚没几天呢,越春寒就已经天天在生闷气了,这婚看样子迟早得离。
李二柱犹豫着,想等哪天找个机会把他的远房表妹照片拿给越春寒看看,他对此信心满满,虽然他那表妹长得不如苏栀好看,但好看又不能当饭吃,这年头结婚娶媳妇还是得找个顺心如意,性子合得来的,他那表妹的性格比苏栀不知道要好多少倍,越春寒肯定会喜欢。
李二柱知道,没了解越春寒的人都会误以为越春寒冰冷没有人情味,实际上熟悉了就会明白,越春寒实际上是个包容性强,有耐心还温柔的男人,这种人婚后肯定会特别宠老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要天上的星星也能想办法摘下来,他的表妹如果嫁给越春寒,也不算委屈。
正欣喜着,李二柱想提前把这个事情透露给越春寒,却没想到越春寒脸色微沉,表情似乎有些难看。
李二柱顺着越春寒的视线望去,只见旁边地里坐着两个村民,正在小声讨论着什么。
“苏家那个大儿子是不是又惹祸了,我看他老去找他妹妹……”
“对对对我也看到了,那天路过看到他爬在墙头……”
“苏栀可真惨,摊上个这样在外惹事要人操心的哥哥。”
“谁说不是呢,但她也没好到哪里去吧,不是说她当初和军官在一起就是为了给她哥还钱?”
“……”
二人唏嘘着坐在一起,忽然感觉面前一暗,抬起头对上了越春寒居高临下阴沉的眉眼,他们两个人顿时一惊。
“越……越春寒!不关我们的事,我们也是瞎说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吓得肝胆俱裂的二人连忙摆手,却被越春寒一把拽住衣领,阴冷地问道:“你们刚刚说什么?好好说给我听听。”
二人身体一僵,互视一眼,小心翼翼地在越春寒逼迫下开口。
…
苏栀没想告诉越春寒这件事情,本来苏安就是个无底洞,就算她帮忙填上空缺也还会有下次赌债,更何况原身并没有钱,她的钱几乎都给苏安交欠债了。
让越春寒知道了又如何,她和越春寒本来就之前说过井水不犯河水,关系也并不算好,只能说是凑合着过日子,她又怎么能拉下脸来找越春寒帮忙,况且越春寒本身也并没有多少钱。
但她没想到的是,越春寒还是知道了这件事情。
越春寒院子旁边有一颗很大的银杏树,秋天到了叶子簌簌往下掉,苏栀一边觉得这个场景挺漂亮的,地上像铺了一层金色地毯一样,一边又觉得被风刮着到处飞挺丑的,于是她找来袋子认真的往里扫落叶。
正在这时,越春寒回来了。
越春寒身上带着秋风的冷冽,他那双黑瞳格外深邃,声音低沉地询问苏栀:“你哥的事情为什么不和我说?”
他以为苏栀是出去和人私会了,其实并不是,而是苏栀被他哥哥缠住要钱了,他误会了苏栀,只是这些居然都是他在别人嘴里听到的,发生事情以后苏栀竟然没有一点要和他说的欲/望。
越春寒的双眼狭长,低头与苏栀对视。
苏栀虽然有些惊讶他消息的灵通,但也很快冷静下来,她那张艳丽的巴掌大小脸扬起,狐狸眼看着越春寒,眼眸雾气蒙蒙,水润清澈,思考半晌道:“我哥哥的事情,他自己解决就好,我已经嫁人了有我自己的日子要过,没办法帮他太多,我不打算插手,所以我也没打算和你说让你插手。”
越春寒虽然早有预料,听到苏栀嘴里真的说出这样的话,他还是忍不住挑眉,黑瞳微动。
这可真是稀奇的事情,苏栀居然不去帮她那个哥哥了,要知道在以前,即使是林村的村民都知道苏栀的名声,一个堪称扶兄魔的交际花。
听说苏安欠的债很多,如果不还清很有可能会打断他的腿,为此他才一直缠着苏栀。但以前对苏安一项掏心掏肺的苏栀,竟然眼睁睁看着他欠债要被追讨而无动于衷?这是真的变了性子吗?还是说另有隐情?
苏栀看出越春寒的眼神,又补充了几句:“我哥他怎么说也是结了婚的成年人了,不应该出了事来找我这个比他小的妹妹擦屁股,如果真的欠债不还也没关系,我爸我妈会帮忙掏钱的,他们总不会看着我哥出事。”
苏栀这段话说得极其冷漠,有种游离在外的冷淡,好像讨论的人不是她亲哥哥,是个陌生人的感觉。
越春寒定定看她一眼,沉思片刻进屋。
亲情总是很沉重的,有时候虽然不想承认对方是自己的亲人,但毕竟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连着筋,苏栀要是一直不管不顾不帮衬苏安,虽说也不是不行,但一来村子里的人会说闲话,二来会容易闹的家庭鸡飞狗跳,苏栀的父母和嫂子不见得是个省油的灯,以前的苏栀很看重亲情,虽然现在的苏栀话讲的很轻松很冷漠,但只怕到头来还是会后悔,毕竟苏安是她的亲哥哥。
想到此,越春寒走进放杂物的厦子,从地窖里取出来一个黑匣子。
黑匣子表面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还有点灰尘浮在上面,路边看到怕是都要顺脚踢走不当回事,但里面装着的却是越春寒这么多年的所有家当。
越春寒面色平静,掏出来后准备打开取出里面的东西,只是他刚准备动,身体顿住了。
黑匣子上落的锁,被撬开了,里面的钱也有被人翻动过的痕迹。
钱箱里装着的纸钱每一张越春寒都摩挲了无数遍,边缘处甚至都起了毛边,是他一张张零零碎碎的钱积攒下来的,对于里面有多少钱他心知肚明,里面钱币放置的每个位置他都了如指掌。
可如今,钱确实是有被动过的痕迹,甚至钱的数目也不对,虽然少的不多,但确实是少了。
越春寒那双黑瞳来回在地窖里打量,地窖内整齐摆放着物品,没有发现有硬闯进来的痕迹,也没有别的物品丢失,只是钱少了。
越春寒冷冽的黑眸一瞬间更冷了,他不想多想的,但目前的一切都让他无法不多想。苏栀的哥哥正好欠债需要钱,他的钱箱也刚好少了钱,锁都被人强行撬开了,这种事情究竟是谁能做得出来,他脑子里只有一个人的名字。
他重重吐了口气,顺着台阶出了地窖,外面的阳光暖烘烘的,只是照在他身上却并不让他感到温暖。
外面阳光明媚,银杏树叶铺了一地,苏栀嘴角挂着温柔的笑容正在扫落叶,身上穿着简单的长袖毛衣,柔顺的黑发披散下来漂亮的不可方物。
明明是看起来很有生活气息,很让人心情愉悦的场景,越春寒心里却仿佛蒙上了一层阴影,心头沉重。
他不动声色地离开院子,去找在窗口玩耍的越甜甜,低声询问她:“最近咱家有别人进来过吗?像之前找你姨姨的男人,他进来过院子吗?”
越甜甜摇摇头:“没有。”
越春寒顿了顿又问:“甜甜你老实告诉爸爸,你有没有偷拿过家里的钱。”
被越春寒询问,越甜甜浑身一个机灵,僵硬着摇头:“没,没有哇。”
越春寒深深看了她好几眼,越甜甜都表情没什么异样,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
越春寒垂下眼站起身,声音多了几分低沉:“好了,爸爸知道了。”
越春寒平时不抽烟,村子里有不少男人抽不起烟,自己去市集买散装的烟丝和烟卷回来自己卷,他也曾经被人递过,但对此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可如今不知为何他竟然烦躁的觉得想抽一根。
越春寒的眼落在院子里的苏栀身上,她一如既往那么鲜活明亮,像最耀眼的花朵,整个人散发着无与伦比的气质。不止和他家格格不入,她甚至和这个村子也格格不入,像是该被众星捧月被玉石黄金环绕的娇小姐,他曾经一直这样以为的。
只是现如今看似乎还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外表有多么美丽,内里就有多么让人失望。曾经越春寒真的以为她和以前不同,是有所变化的,但现在却让他失望。
原来她一直都是原来的她,一直都没变。
他家平时没有人敢进来,这个地方又隐蔽的没人知晓,在家的只有苏栀和越甜甜,而苏栀……最近正因为她哥哥苏安的事情为难,又只有她长时间的在家里呆着,可以有时间去找寻他放在家里的钱。
苏栀……
越春寒那双黑瞳颜色深的如墨一般颜色,眼似寒星冷的吓人,狭长的冷眸一眼不眨地看着苏栀,薄唇抿着,整个人散发着难以形容的阴郁气质。
他想起刚才对苏栀询问时,苏栀那冰冷的态度,看似是对哥哥苏安的事情不为所动,不管不顾的冷淡态度,实际上只是因为已经找到了可以帮忙解决问题的方法,所以才不需要去理会的,是吗?发生了事情不和他说,也是害怕钱箱的锁被撬开了怕被他发现,是吗?
越春寒双眸沉沉落在苏栀身上,眼里多了几分探究,这件事如果真的是苏栀做的话,以前的种种难道也都只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吗,或许她从始至终就没有想过要真正的想要融入这个家。
以他的性格,其实就算是苏栀不说,真正出了事情他也不会袖手旁观,如果钱真的是苏栀动了的话,那她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实在是可以称得上是走了步坏祺。
越春寒黑瞳冷冽看着苏栀,很快移开视线。
站在原地的苏栀扫完了落叶,感觉身上一直有灼热的视线,等回头又没找到谁在看她,她皱起鼻子有些疑惑。
农村的垃圾要到指定的地方去倒,等积攒过后会统一焚烧,苏栀把一袋子落叶扔掉后回屋,身上逐渐也多了几分疲惫,上午她被原主的哥哥苏安缠了好久,精神已经被扰的非常烦躁。
苏安一直让她去偷越春寒的钱,但她又怎么可能去做这种事情,不说越春寒也没有多少钱,就算是有钱她也不能干这种事,只是不知道苏安没能从她这里敲到钱会不会有什么别的狗急跳墙的行为,苏栀深深吐吸一口,觉得原主有这样的哥哥真的是上辈子造孽。
中午的饭做好了,苏栀看日头也已经升的老高,于是准备喊越春寒进屋吃饭,却没想到越春寒穿上了农作的外衣,扛着工具一副准备要出门的样子。
苏栀很惊讶:“中午的饭都做好了,不在家吃吗?”
“嗯不吃了,活比较忙,我不饿。”
越春寒黑眸瞥她一眼,脸色冰冷,声音冷淡,说着他竟然连饭也不吃就要去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