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节(2 / 2)
黑衣人似乎知道敌人中目前宋郁之功力最高,于是围攻他的七名黑衣人尤其武功高强,招数鬼魅狠辣。刚过了七八招,一名黑衣人忽然调转鬼头刀,砍向身后一名年幼的小女尼。
宋郁之一惊,连忙换招去救,这时另外六名黑衣人齐刷刷挥剑过去,四把长剑逼的宋郁之无暇他顾,另两柄剑径直刺向宋郁之。宋郁之一脚踢飞第一名黑衣,迅速一个反挑侧身,那两剑便落了空,只刺穿宋郁之的胸前衣襟。
两名黑衣人收剑时,长剑顺势向外一挑,恰巧将宋郁之的衣襟割裂,藏在他怀中的紫玉金葵就骨碌碌的滚落到地上。
宋郁之暗叫‘糟了’,黑衣人们则是齐齐大喜,此起彼落的呼喊着“原来在这里,快动手”云云!两厢争夺间,一条蟒蛇般的绳钩无声无息的探出,闪电般卷走了紫玉金葵。
“得手了,我们先走!”领头的黑衣人将紫玉金葵握在手中,向前方努了努嘴,“把他们都杀了,房子烧了,我另召人手来帮忙!”
黑衣人呼啦啦走掉了一半,阵形立刻难以为继,蔡昭瞅准机会冲向黑衣人群,将挟持女尼的黑衣人尽数砍死,随后将父亲推给静远师太,“师太,你看着爹爹和众位师妹们!”
静远师太明白她的意思,一手撑住昏迷的蔡平春,一手立掌在胸前,将一众伤痕累累的小女尼护在身后。
蔡昭与宋郁之背靠背奋战,青虹白虹双剑与艳阳宝刀在黑衣人中极快速的刺砍,清冷的剑光与炽烈无比的刀影在黑暗的密室内凌空飞舞,中途有几名黑衣人又想去挟持女尼,皆被静远师太一掌拍死。
片刻之后,留在原处的十余名黑衣人被尽数诛杀,最后死的一个满脸鲜血的狂笑,“你们逃不掉了!外面搜人的弟兄很快就赶来了!”
宋郁之一剑戳死这人,焦急道:“现在怎么办?我们能逃,可山上还有许多……”
静远师太问弟子其余人呢,几名女尼泣道:“别的师姐们都死了,只有几个本地的师姐趁夜逃下山去了,她们地形熟,兴许躲进哪个山洞了!”
静远师太点点头,转身在一处石壁上按了几下,只听喀喇喀喇一阵响动,石壁裂开一道窄窄的暗门。静远师太道:“这条密道直通山下,贫尼花了十几年功夫慢慢凿出来的!”
蔡昭明白,必是那年聂恒城血洗悬空庵后,静远师太痛定思痛,决意留个后手。
她小心擦掉父亲嘴角的血迹,郑重托付道:“师太,山下西侧那条循河河畔,有一艘悬着蹄髈旗帜的船藏在岔流处,是青竹帮帮主及其心腹亲自操持浆舵的,他们本是等我们回程的。你们下山去找他们,走水路回落英谷,途中不要耽搁。”
静远师太皱眉:“那你们呢?”
蔡昭用笑脸掩饰自己的内力不济:“都走光了,这条密道立时就会被人发觉,我与师兄去引开外面的黑衣人。三师兄,你同意吧。”
静远师太慨然反对:“这不行,你们这不是送死么!”
宋郁之横了蔡昭一眼:“昭昭最好也跟着师太走,我一人就够了。”
“哎呀你拉倒吧。”蔡昭吐槽,“要是只有你一人,才是真的送死呢。”
“师太。”宋郁之抖去利剑上的最后一串血珠,神情诚恳,“就凭我与师妹的本事,逃总是逃的了的。我向师太立誓,若真到了千钧一发之际,我舍去性命也会护着师妹先走的!”
静远师太神色犹豫。
“师太您别耽搁了。”蔡昭按住老尼的手,笑的轻松,“再说了,我们还得去找樊师兄呢。唉,悬空庵这位置易攻难守,还离魔教近,委实不大好,索性趁着这次机会,师太换个地方重新开张罢!”
静远师太知道女孩是故意说笑,她看向身后惶恐不安的弟子们,一咬牙扶起蔡平春,走前嘱咐道:“你们自己小心!”
走出几步,她忽然回头。
“当年,”她颇是感慨,“你姑姑也劝过,给悬空庵换个安全些的地方——被我打出去了。”
蔡昭笑出泪水:“师太放心,我和两位师兄会平平安安的!”
等最后一名女尼消失在密道洞口后,蔡昭关闭石门,再与宋郁之齐齐出掌,将整间密室打的乱七八糟,然后堆起碎石掩在石门外,看起来便如激战后的痕迹。
外头火光渐起,各种叫骂声渐渐逼近,宋蔡二人趁夜奔向偏僻的后山,沿途满地狼藉,最后他们在一座光秃秃的药田边上找到了躲在竹笼下的樊兴家。
“外面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杀上山了!”他瑟瑟发抖,“我想去找你们,可我不敢出去!蔡谷主呢,静远师太呢!”
“来不及解释了,赶紧走!”宋郁之一把扯起樊兴家。
三人刚刚转头,遍搜悬空庵无果的黑衣人恰恰杀到后山,两边对了个正着。
“好极了,将他们三个拿下,主人重重有赏!”当头的黑衣人发出狞笑。
双方同时呼吒一声,奋然拼杀起来。
这一次敌我悬殊,蔡昭连杀七八人,气喘吁吁的拄刀跪倒,宋郁之只好护在她与樊兴家跟前,不断挺剑挥舞,三人连连后退。
“他们到底要干嘛!是特意来杀我们的吗!”樊兴家吓的几乎要哭出来了。
“傻瓜,他们是来抢紫玉金葵的!”蔡昭怒吼一声,随即疑惑起来,“三师兄,既然血沼夜兰已被毁去,他们还要紫玉金葵做什么?”
樊兴家似乎呆了:“血沼夜兰?它与紫玉金葵有什么干系?”
宋郁之唰唰两剑逼退黑衣人,蔡昭随即顶上。
宋郁之回头道:“魔教有一门邪功,非得血沼夜兰与紫玉金葵才能练成——没了血沼夜兰,光有紫玉金葵根本没用!”
“这个时候三师兄你就别啰嗦了,赶紧找逃路吧!”蔡昭奋力搏杀,本就受到耗损的内力愈发提不起来了。
樊兴家听完这段话,木愣愣的伫立原地,一动不会动了。
“难道是有人在夜兰被毁前取走了些许分枝?”宋郁之边挥剑边疑惑,“会是谁呢?”
蔡昭板起脸:“三师兄你别客气,直接说慕清晏三个字好了!”
宋郁之轻咳一声,“我只是猜测,阿姜婆婆也说了,十几年来进入血沼的只有我们六人,除了我们也只有……”
“是我。”樊兴家呆呆的,“是我半夜溜出去,取走了一根夜兰分枝。”
蔡昭仿佛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尖声道:“……五师兄你说什么?”
宋郁之也想法问,但黑衣人此起彼伏的扑过来,他只能顶在前头抵挡。
“我我,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夜兰是用来练邪功的!”樊兴家满脸的惶恐惊惧,仿佛被吓坏了的孩童。
“我也觉得这样不大好,怎能偷拿人家东西呢,何况还要瞒着你们!”樊兴家语无伦次的解释,急的落下泪来,“那天深夜我拿着夜兰要回屋时,正看见你和三师兄从院外走来,当时我就想告诉你们的,可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