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一叶障目(一)(1 / 2)
《嫌疑人他总是吃不饱》
天际刚泛起微光,晨曦透过树影斑驳地洒进屋内。n.me
白芷兰匆匆起身,梳洗完毕后,换上了她常穿的青色素衣,踏着薄雾,快步迈入幽竹院中。
推门而入,屋内点着好几盏烛灯,明亮如昼。杜若与杜衡正端坐在床边,手中捧着药碗。
昨夜白芷兰为阿沅上药到了丑时,打水时的动静惊动了杜若杜衡。他们见她面容疲惫,就劝她先去睡下,他们来照顾昏迷的阿沅。
白芷兰目光落在床上安静躺着的阿沅身上,轻轻叹息:“怎么还没醒?”
杜若忧心忡忡道:“他已经烧了一整夜了,可这药汤怎么也喂不进去。”
“让我看看。”
白芷兰接过碗,轻啜一口药汤,凑近阿沅熟睡的面颊,手指轻柔地沿着他的喉头滑过,抚摸到他的唇边。
“小姐!万万不可啊!”杜衡杜若这对兄妹惊恐地对视一眼,默契地异口同声道。
白芷兰转头望向他们,眼中透出些许疑惑。
杜若面颊微红,忙道:“小姐,你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对嘴喂药这种事,还是让杜衡来做吧!”
杜衡结结巴巴道:“是、是,小姐,还是我、我来喂吧。”
白芷兰不慌不忙地咽下嘴里的药汤,给他们一人敲了一榔头,笑骂道:
“你们平日里若是闲着荒,就多温习些医书,少看些乱七八糟的话本!我不过是想试试这药是否合适,顺便看看他是否还能正常吞咽。”
见兄妹二人羞愧得快把头埋进地里了,白芷兰缓了缓语气,轻声道:
“稍后去将这汤药中的虎杖换成三七,重新煎制一副。待他醒来时再端来,他现在尚无法自主吞咽,药进了嘴也难以咽下。”
杜若领命而去,杜衡则轻轻拧了一块冷毛巾,细心地敷在阿沅的额头上。
白芷兰掀开被褥,露出阿沅的身躯,只见他精瘦的腰间缠满了纱布,而侧腰处竟又渗出血来。
她微微皱眉,心中不禁疑惑,这伤口是不是因为他熟睡时乱动而裂开了?
她小心解开纱布,却发现皮肉绽开的伤口深处,隐约有一根尖刺——那分明是荆条上的刺。
她心中一震:他们竟然对阿沅用了荆条鞭笞之刑。
白芷兰双手微微颤抖,心仿佛也被那根刺扎了一下般。她用镊子小心夹出荆刺,沉声道:“是谁给他包扎的此处?”
杜衡见状,慌忙低头认错:“是我,小姐我错了,是我疏忽大意了,您罚我吧。”
白芷兰无奈地摇头:“这才几个月,学过的医术就全忘了。明日起,你们重新回医馆去干活……现在先去歇着吧,你们也累了一夜了。”
“是,小姐。”
白芷兰细心处理了这道伤口,包扎时,却感觉到手下的皮肤微微颤动。
她抬头一看,恰见阿沅缓缓睁开眼睛。
“你终于醒了。”白芷兰松了口气,“你发烧了一整晚,现在感觉如何了?”
见阿沅并不作答,只是默然注视着她,白芷兰以为他还晕沉着,便伸手去探他额头。
却不料,竟被他紧紧握住手腕。
白芷兰一愣, “怎么了?”
阿沅冷漠地看着她,眼神如寒冬雪霜:“你是何人?”
白芷兰:“……”这是烧傻了?
她缓缓抽回手,正欲自白身份,却突然生起逗弄之心。
她轻咳一声,道: “你猜。”
阿沅静静凝视她的面容,片刻才淡淡开口:“女的。”
“废话。”白芷兰心想:完了,真的烧傻了。
阿沅又睨了一眼她朴素的衣裙,道:“民间女子。”
白芷兰朝他投去一个鄙夷的目光,心中暗讽道:别说得自己好像是什么皇亲国戚、天潢贵胄似的行吗?
阿沅抬手,看了眼自己包扎好的手臂,又看向她手里拿的药瓶和纱布,微微扬起下巴,道:“你救了我。”
“没错,你想怎么报答我?”白芷兰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中带着些许玩味。
阿沅动了动身体,试图从床上坐起来,却因为牵动伤口,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小心点,你身上全是伤。”
白芷兰好心扶着他坐起来,却被他一把推开。
“你这是做什么?”白芷兰有些恼了,心想:怎么人傻了还这么不老实?
只见阿沅裹紧被褥,神情防备地望着她,冷声问道:“是谁给我脱的衣服?”
白芷兰理直气壮道:“自然是我咯。”
阿沅沉吟片刻,深潭般的眼眸里似乎涌起波澜,低声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我会对你负责的。”
白芷兰手一抖,剩下的半瓶药粉差点洒出来,震惊道:
“你要对我以身相许?”
“我……”阿沅欲言又止,却被她打断道:“这可不行!”
“为何?”
“因为我……”
见阿沅眉头紧锁,神色严肃,白芷兰眼珠转了转,板起脸道:“因为我是你小娘!”
阿沅:“……”
阿沅一言不发地看了她许久,挑眉道:“家父不曾纳妾。”
“哦,我昨日才进的门。你昏迷了所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