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2 / 2)
放到一半的剑卡在中央,江遗似乎完全没想到这一遭,他深黑的眼瞳微微放大,流露出一点小动物一样的无措,呆呆地看着宋明昭。
“用轻功带我回去,睡个午觉吧。”
宋明昭帮他把剑完全推入剑鞘之中,手自然而然地环上他的腰,抬头催促他:“快点,我困死了。”
江遗这次并未迟疑,扣住宋明昭的腰,揽着她回了卧房,又自然而然地给宋明昭充当人肉垫子。
这并没他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
······
文流青被江遗扭了胳膊,又气又委屈,自觉在下人面前丢了脸面,回到院中就大哭不止。
恰巧今天府上的大夫请假回家,一时找不到人,只好去城东找了个有名的治跌打损伤的大夫。
江遗使了巧劲,下手并不算狠,只当时疼痛难忍,把骨头正回来就好。
那大夫是个赤脚医生,平日专治干活扭了骨头的农夫,从没侍候过千娇百贵的京城小少爷。
一打照面,一句话没说,咔嚓又给文流青来了一下,文流青吓得七魂散了六魄,还当是那大夫庸医误人活生将他胳膊给拆了,又哭了半晌才缓过神来。
这一肚子委屈都积攒着,等着宋明昭来。
可左等右等,偏等不到宋明昭的人。他眼皮哭肿了又消,眼睛红的像兔子,一下午闹了两三顿,实在按捺不住,一打听,宋明昭竟是早就回来,径自午睡去了。
“没用的东西!不是说一回来就告诉我吗!”
他危机感顿生 ,抹了把脸,直奔宋明昭卧房,到了门前却不吵,只往门柱子边一坐,痴痴望向房中,泫然欲泣。
这情形看的人心里不是滋味。刘嬷嬷与他相处时日多些,还挺喜欢这个嘴甜乖巧的小侍君,到底是进去知会了一声。
江遗见旁人进来,本消退八九分的不自在涌上来,他艰难地盯着刘嬷嬷的目光,用平生最轻柔的动作推了推宋明昭,将浑身写着不想睁眼的宋明昭从自己身上扶起来。
但宋明昭没长骨头似的软趴趴转了个身,伏在了江遗肩头。
江遗手足无措地又将人扶起来,刘嬷嬷却老神在在移开了目光,只道:“公主,流青那孩子还坐在门口等你呢。”
宋明昭闭着眼睛“嗯”了一声,继而没了动静。
刘嬷嬷传到了话,也并不逗留,绕过屏风悄声退了出去。
宋明昭闭了会眼睛,被江遗惊动两下,到底是睡不着了。她心中烦躁,闭着眼睛张嘴就咬。
身下人传来微弱的一声闷哼,连带着身体也僵硬起来。
她咕哝一句:“动什么动。”还是坐了起来,出去见文流青了。
留下江遗一个人待在内室,他跟出去也不是,留在原地也不是,门外男人哀哀切切的声音隐约传过来,肩头还残留着隐约的钝痛,他发呆半晌,从后窗翻出去了。
文流青千等万等,总算等到了宋明昭一面。
“在我门口蹲着做什么?”
宋明昭伸出手,想将人从地上拉起来。
文流青却抓住她的手,牵引着落在他的脸颊处蹭了蹭,细竹一般的身体靠拢过去,柔顺地贴着她的长裙。
他的目光微微抬起,浮着一层盈盈的水光:“我想您。”
宋明昭沉默了一瞬。
不知道文流青又是从哪学来了这一套。她以为自己虽然在外名声不好,府上的风气应当还挺正经的。
初入府时,文流青还是个稍稍娇惯了过了头的小少爷。他是文家最小的孩子,论起财力,文家自然是比不过帝王家的豪奢,但也许是因为兄弟众多,族家和睦,他的身上有一种纯然不经世事的天真。
文家倒台后,他年纪尚小,孤零零一个蜷在破败的文府门口,被碰巧路过的宋明昭捡了回去。
她本想着,文流青是想自己找个差事也好,还是专心科举也罢,都随他去。自己收留他一段时日,便当做是拾了个猫儿狗儿回来养着。
千算万算没算到,文流青选了第三条路,爬床。
屋外雷雨阵阵,他尚且青涩的身躯小心翼翼地靠拢,带着少年人的滚滚热意。头发尖湿漉漉的坠着水珠,不知是刚刚梳洗过没有干透,还是在门外踟蹰时被雨水溅湿的。
宋明昭摸了摸他的头发,察觉到他纤细的脊背在发抖,修长如玉的手指抓住自己的衣襟,怯怯地看着她。
宋明昭到底是没把人一脚踹下去,拿被子一卷往床里头塞了塞,抱着睡了一夜。
从此文流青在爬床的道路上潜心研究,花样百出,一去不复返。
好像养歪了。宋明昭拢住他的手,将人从地上拽起来。
“胳膊还疼吗?”
“看见您就不疼了,今晚陪陪我吧,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