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燔徎匈火神兵逞凶 杖范建皇甫崇反间]五月廿四日至七月廿一日(1 / 2)
且说秦英行刺皇甫崇,于十千来救,反身陷重围中。龙珷魏恃勇独斗二人,居然冒险成功。皇甫崇正要下令执缚刺客,耳闻顶上帐角一阵响,不由色变:于十千向来谨慎,定有后着。
“咣昂昂昂!”数刃齐断,秦英举刀遮在身前,长发飘零,血迹斑斑。众人见他这副模样,不敢贸然而上。
皇甫崇催促:“秦英已是强弩之末,今番必死!擒拿首犯!”
众卫踊跃而胁之,秦英面露狰狞,伸脚扬刃,画出刀阵,掠影疏切。稍有不慎者入此阵,尸横当场,血水长流。
龙珷魏伏在地上,乜斜着一双饿猊眼:“汝等……废物,饭桶……”江玟属忙一路小跑,扶起龙珷魏,手抚其背以顺其气:“珷叔何必发怒,让吾代劳即可。”即清嗓朗声而诵:“尔等混帐!龙珷魏大人近诛首恶,如此一个残废从犯,汝等鼠辈安敢畏畏缩缩?恕某直言,诸君……”
秦英前踏一步,众侍卫呐喊声势虽然浩大,却往皇甫崇左近挤。
皇甫崇见不是头,缓步出列,出言挑衅:“秦英,尔父秦龙武艺疏浅得紧,昔日真令本王笑掉大牙!”一双眼始终不转,盯住秦英头顶那片地方。
秦英血性,吼骂:“奸王!贼人!杀我父亲,此仇不共戴天!”
“咦!”皇甫崇故作惊疑,秦英果然上当,仰首去看,却无甚异样。他心知中计,才要躲避,皇甫崇命侍卫放箭,秦英一身登中三羽。又有两把标枪飞来,刺在左右肋下,枪头有钩,拔转之后,动辄伤及筋骨。
“谅汝插翅,也是难逃!”皇甫崇大笑。秦英咬住牙,挥刀向颈窝中砍,直欲自行了断。
于十千!他夺下方刀,皇甫崇为其气慑,等不由退开数步。
此刻于十千素面之上,血污纵横。气喘如牛,满室可闻。塵战夜余,果然他也抵敌不住。
“取火来。”皇甫崇深知不可令属下妄蹈死地,教众人备好烛火,十开八面,照住于十千来去诸路。清影交错,光路中于十千如日暮英雄般,望皇甫崇兴叹……且慢?
于十千盯住皇甫崇:“素钊王。”
“嗯?”
“咦!”
套用本王计策么?皇甫崇狐疑道,却有一团毛毡破布,从天而降。若非郑史帝与李画生扯开皇甫崇,皇甫崇定被砸在其下。
毛团受箭十余,里头之人却生龙活虎:张桐铭!
剑魔气势汹汹,直向于十千冲去,探他气息:“脉象紊乱,不可久延。”扛于十千负于肩,拉住秦英:“走!”
“截住他!”皇甫崇嘶吼。
欺“赤练白虹”有事挂怀,李画生游移进掌。张桐铭烦躁异常,虚晃白剑诱李画生露出破绽,使个“粘”字诀迫他回身,尔后于尾椎骨上一脚,李画生扑归本阵。
“咄咄。”既为僚属,郑史帝自然率先垂范,出声讽刺。
“废物![屏蔽]!”龙珷魏瘫软如泥,也不忘骂一句。
张桐铭大喝:“让路!”
“毋要滥杀……”于十千断断续续道。
“把住通路!”皇甫崇吩咐,重围数匝。
张桐铭一飞冲天。他倚仗轻功,携于十千与秦英撞破顶帐,跃出包围。
皇甫崇“啪”地以一记耳光犒劳自身,千算万算,还是疏漏了!
余下收拾之事,放过不表。(收拾人马,收拾厅堂
六月初,传报夬伊大军被截击于清坊,距苍口数百里。皇甫崇留部属看守荡仰数城,侦察突西港敌援动向,亲带大军随夬伊之后。
龙啸红奉命游击骚乱,她虽对此颇有造诣,然而某次战中,其列中一卒走火,为夬伊查,遂败。皇甫崇拍案:“速速北上,拦住敌军,不可走了一个!”
碧骢,骅骝,骏骑,雄骥……皇甫崇与孤平矣携轻骑远赴。李画生与龙珷魏伤未痊愈,乘大车行进。李画生伏在车间,呻吟不绝,龙珷魏只闭目无言。
皇甫崇听得心烦,鞭抽神驹,跨至队前。忽然前队嘈杂,大军不动,皇甫崇急问何事,有一人下马行礼:“千岁!天降异相,是为祥瑞。”
……皇甫崇向不信怪力乱神,随他去,命大军先行。亲到那处,成堆人叠作一块,引颈啧啧赞叹。见皇甫崇,无不跪伏道旁。
“何事?”皇甫崇问。
兵丁斟酌字句,似乎发觉自己大字不识,较不得真,便直陈道:“小的在此处,见紫气从东翱翔而来,隐约应在炽火……”见皇甫崇好生耐烦,忙道:“对对,对!说这马!小人打嘴!”
“马?马又如何?”
“小人做弼马温非止一日,足有四年,今番却是奇特!”他扳转一匹雄驹脖颈,只见宝马两耳之间生出一对白角,蜿蜒上指,约莫有两寸。
“这……”,见此异兽,皇甫崇亦奇之,“从何得来?”
“这是良崖余将军的故骑,必是他老人家英灵不灭,特此显灵……忠直之臣,死而为神,正乃天佑之理啊!贺喜千岁了!”
“是么?”皇甫崇似笑非笑,“左右,速诛此妖孽!”
一众皆惊,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