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燔徎匈火神兵逞凶 杖范建皇甫崇反间]五月廿四日至七月廿一日(2 / 2)
皇甫崇亲拔剑斩马,腔中血喷二丈余。[京房《易》云:“妖马生角,人主亲伐。”皇甫崇并非人主,又无意大位,不如早破众梦]掷剑于地,问那兵丁:“知此事者,其数几何?”
兵丁抖抖索索,魂不守舍。
皇甫崇笑道:“本王要赏赐尔等,为何惧怕!如此,本王新建一营,名为‘瑞角’,见过此马之人且速来编,本王欲收为近卫。此马祭天,就地掩埋,勿再念此。”
此事毕了,皇甫崇等日夜兼程,追赶夬伊。连逐数旬,终于在一地赶上。先锋鞭梢斜指林间:“浦军大舰,即在林内。”
皇甫崇亦能见帆角,问了本地人氏,此处号为“徎匈峡”,流缓水静,有大湖一个,易屯水师。皇甫崇观望,隐约有杀气腾腾而起,和风而送血腥恶气。皇甫崇跨下金碧九龙驹昂首,嗅此污风。
“瑞角营,疾进!”皇甫崇命。
一营之人,才跃过岭沟,炮舰火力全开。孤平矣连呼不好:“排起离散三才阵,呈‘之’字型过沟,援护前军!”
皇甫崇虎起脸:“急甚?先整好战队!”孤平矣不敢不从。
估计瑞角一营死绝,皇甫崇颔首,孤平矣扬长枪而甩:“全军出击!”
杀声雷动,蹄震丘野。骑铁洪流,席卷登丘。倾泻而下,锐不可当!皇甫崇对孤平矣长叹:“惜乎良崖余将军不能见今日也!”
浦军兵窝陵谷,难以远遁,放了数炮便大败。皇甫崇问了俘虏,才知这不过是浦军小队,大军在徎匈河湾中。远眺湾中,果有桅杆无数。
“斥候,借此地形,暗参浦军之军容!”
夕时得报,说有古怪:浦军毫无动作,似乎泊船此处。皇甫崇心知不对,忙派人试探,才发现桅杆不过是疑兵之计,夬伊将大树削光,贴上浦军号角,以假乱真。
皇甫崇心凉半截:中了缓兵之计!只好速向长阴山去了!传令立向覆灵关行。
孤平矣劝谏:“千岁莫急,夬伊若在此布疑,定有埋伏,不可轻进。”皇甫崇醒悟,命:“召齐火神兵,赶往河湾沿岸!”
又三日,果然撞上一支浦军,正是夬伊留下镇守,埋伏的。龙啸红领兵马与之战,不利。幸亏迷津水道千回百转,浦舰不易行动。
皇甫崇率人赶至。一铅子几乎打中皇甫崇,还好落在水中,受冷气一激,“咝咝”大响。
“快寻掩护处!”龙啸红敏锐喊道。
皇甫崇等找处土坡躲了,李画生喃喃:“有硫磺……”
河畔有一天朝炮卒,似是因与伙伴走散,遗留火器扛抬不去,正发力推动。郑史帝知浦军便要开炮,未请皇甫崇之令,舍身出坡,扯了那炮卒躲避。两人才脱死地,雷音大响,敌炮如雨。
郑史帝训斥那人:“火器虽要,与人相较,孰更贵重?”
能用火器者人也,自是人命至重,皇甫崇叹息。
“救一人而不能救万人,本王此罪,上达于天!”
浦军此轮炮击亳无章法,皇甫崇不由纳闷:浦贼军备弹药竟如此足备?莫非在虚张声势么?这等乱打,本王都心疼……
炮声渐转沉寂,孤平矣教仆从背负,高坐肩上,开神目而远视:“敌正填充火药。”
“属实?”
“愿以双目立军令状!”
“铸剑十年,只为一刺;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皇甫崇喝令火神兵出战。
“谨遵王命!”慷慨激昂,意兴遄飞。
“祭祝氏,起风火!”其首披发仗剑,火龙,火鸦,火雀,火鼠……都依正南火德卦象位布九宫之形,开冲轭势后,又幻化为一字长蛇阵。
“哧!”将首火龙神机铳当先破空,左手取红绦带招展,引条火链,直燃起流云;右手指挥众将士推转青赤朱雀轮造风势,催化游气,借命于西山残阳。火城于队列中渐铸,径向浦军去,他军只道天神下凡,助官军杀贼,无不拜伏。周边密林,都被焦灼。
“呼呜呜……”浦军渐慌乱,忙吹角引避,哪里还来得及?火神兵吐哨齐吹,火索抖起抖落,牵引火势。
“唰!”顷刻间,火城望水中崩摧,蒸气冲天而起,万余浦军就此成炭!
火炎焱,炀炳炯。
白烟化为血雾灰烬,跌在水上。
“此必折寿矣!”孤平矣瞪眼振恐。
战罢,皇甫崇询问,此中果然无夬伊,其队向长阴山去了。皇甫崇以手加额:“贼将还敢分兵,我军合力,正可一战而破!撤河岸众军,悉数集于长阴山脚!”
“浦贼阵势已变,小打小闹不成气候,我军当攻其垓,其灭敌于长阴!”
是夜,星天旷野,月华朗照,皇甫崇临河曰:“青山白铁铸忠义,向来忠名身后立!”
长阴山偷袭,还须一个时机。夬伊见此险地,未必肯走,万一爽性打道回府,皇甫崇与天朝军马岂不白费劲?
所幸有计在此了:夬伊数番欲诱降天朝将领带路,若将计就计,反间可以坑之!
计施由人。皇甫崇之意,又是范建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