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1 / 2）

四和其七

宋项安世

复雠万古明义，寸刃终屠魏齐。

箦里谁知范叔，车中暗逐王稽。

车夫庄贾带着陈胜的首级返回了陈县，把它作为投诚之物献给了秦军。这是一份厚礼，章邯大喜，命人将陈胜的头颅挂在城头上示众，以儆效尤。

章邯对庄贾说：“你立下大功一件，我要重赏你五百两黄金。”

庄贾赶忙磕头谢恩，正当他收拾好赏金准备退下时，突然听到章邯幽幽地问他：“你拿了这么多赏金准备去哪里？要知道你杀了陈胜，在这门外就有很多人想要取你性命。”

庄贾停住了脚步，愣住了。只听章邯不紧不慢地说道：“不如你替我做事，我给你提供保护，把那些威胁到你的人都找出来，你就安全了。”

庄贾是个聪明人，他明白如今已经身不由己了。既然冒天下之大不韪杀了陈胜，就成为了起义军的众矢之的。如果不为秦军再立新功，自己将一文不值，也会失去章邯的保护。即使拥有再多的赏金，也难逃仇人的追杀。

于是庄贾再次跪下磕头，他对章邯说：“我一直跟随匪首陈胜左右，十分了解陈县情况。我愿协助大人抓捕漏网的贼寇，争取再立新功。”

章邯满意地笑了笑，他的目的达到了。于是章邯让庄贾留在陈县协助秦军搜捕叛匪。通过卖主求荣，庄贾再次获得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他很是得意，每一次在风水转换的关键时刻，他总是能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在这世上除了利益，没有什么是永恒存在的了。

在庄贾的指认下，很多没有来得及逃出城的起义军战士被送上了断头台。庄贾像只猎狗一样不遗余力地搜寻参加过张楚政权的人，用最残酷地手段折磨他们。如果遇到嘴硬的不招供，就将他们直接灭门。庄贾有个观点：既然我已经成为了叛徒，那么你们也应该成为叛徒。如果你们不愿意，那么只有死路一条。只要大家都一样了，这世上就不存在叛徒了。

叛徒是可耻的，庄贾成了起义军的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每次干完活领完赏钱，庄贾经过城门的时候，他不知为何总是觉得后脊背发凉。庄贾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他低着脑袋不敢抬头看天。虽然城头上那颗悬挂的头颅早已干枯，庄贾还是感觉到有一双空洞的眼睛总是在头顶盯着他。

庄贾的感觉没错，在他背后确实有人暗暗注视着他。这个人叫吕臣，他曾以涓人的身份做过陈胜的内侍。当陈胜的死讯传来，吕臣和一批张楚的旧将放声痛哭，发誓要为陈王报仇雪恨。在他心中有一个执念，那就是杀死叛徒庄贾。

在乱世之中，如同茫茫森林中的迷路者，人们徘徊于黑暗之中，没有方向、没有希望。涓人将军吕臣如同一盏明灯，照亮了那些迷失在黑暗中的人们。他在陈县东南的新阳（今安徽界首北召集溃散的起义军士兵，保护转移受伤的战友，时刻准备光复张楚的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