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车到山前必有路 船到桥头自然直(1 / 2)
婚姻毁灭了,工作也丢了,赵季金心里的无助令他痛彻心扉,他想不通自己怎么就弄到如斯地步,仅仅是因为自己无意接到的女孩?
他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几站地,走累了就站在路旁吸棵烟,香烟吸尽脑子也回复一些清醒,身上钢镚也没有一个,手机也没有,看来坐出租车离开是他唯一的办法,导师家也是他唯一的落脚点。不是上班时间,很快就有出租车停在他面前,坐上车他想闭上眼但怎么也做不到,看着车两旁逝去的鳞次栉比的大厦,脑子里忽然浮现一个声音:这段婚姻也许就是一个错误,在错误的时间认识了错误的她,然后就有了一段错误的婚姻。赵季金展开自己的左手,人纹尾端分叉果然要比过去清晰,他叹息一声:自己终归逃不脱命运的安排。
出租车进入湖畔花园,在地库驶到别墅区停下,赵季金下车熟练找到悦琴居的门牌按响导师家的对讲门铃。
赵季金沙哑的声音让晋一禾夫人以为遇到骗子,确定是他便打开了地下室的门,见到晋夫人的第一眼赵季金居然有想哭的感觉。
从地下室上到客厅还没等赵季金坐下,晋夫人盯着他问:“你这是啥形象?落魄、象丧家犬一样,这是现在的你给我的感觉。”
“我要离婚了,准确说我被她赶出来了。”赵季金觉得没什么好隐瞒,他从来没有将导师与夫人当外人,读书时不知在他家蹭了多少顿饭,夫人会经常做些她老家的风味菜叫他来尝鲜。
“有这么严重?你们才结婚多久?大嫂是过来人,听大嫂一句话,夫妻间免不了磕磕碰碰,没准过几天就好。”
“她认准我做了对不起她的事,而我无法证明我的无辜。”
“你小子也会无辜?”导师晋一禾打着哈哈进门,盯着赵季金说:“我怎么不信?”
“那也是因为你这个上樑不正。”晋夫人用嘲讽的口吻反击。
晋一禾打着哈哈说:“我是逗他开心,阿金,节哀顺变。”
“有你这样讲话?亏你还是教书先生,你会不会用词?你的书都读到屁眼里去了?”晋夫人忍不住爆了粗口。
“婚姻死了,我说的有错?”晋一禾强词夺理。
“尽说没用的,你带阿金买个手机去。”
晋一禾看了赵季金手腕一眼,说:“你这家伙混的比我当初还惨。”
“还好意思提当年?”晋夫人白了老公一眼。
“我想明天就出去找工作。”赵季金不想他们夫妻继续争吵。
“兄弟,你是气疯了、还是气傻了?明天周末,谁睬你?”
“是呀,先休息几天,调整好状态,怎么也让别人看到我们最好的一面。”晋夫人安慰道。
“我提议,为庆贺我们阿金重归单身,今天我们出去搓顿大餐。”
“你会不会讲话?我真怀疑你不会将学生带到沟里?”
夫妻俩插科打浑式聊天,赵季金感到轻松不少。
说走就走,一行三人没有驾车步行去小区外一家新开张粤菜馆,导师与赵季金上了楼却不见晋夫人,赵季金要去找,导师拉住了他。
“别管她,有可能是遇到熟人,女人都喜欢家长里短。”
赵季金要了壶菊花茶,在家他从不泡,这是为晋夫人要的。
晋一禾是个吃货,又娶了个客家女做老婆,对粤菜、客家菜情有独钟,不用看菜谱即朗朗上口,什么五及第猪肉汤、挂炉烧鹅、豉汁鲍鱼、潮州打冷、龙王夜宴娓娓道来。
“大丈夫何患无妻。”晋一禾冷不丁来句。
“人说婚姻有七年之痒,我才一年都不到就弄脱了。”说不伤感那绝对是骗人的,毕竟付出了几年的感情。
俩人陷入沉默。
菜开始一份一份上台,这时晋夫人也回来了。
她将一个尚未开包装的手机放赵季金面前,说:“现在没个手机都不敢出门。”
“还是你大嫂想的周到。”
“我是他姐。”晋夫人淡淡地说。
“行、行,你是他姐,那我就是他姐夫,我好像又吃亏了。”
吃饭也是要有心情,有些沉闷与压抑,大嫂会挑起一些话题聊,导师却自斟自酌自得其乐。
借赵季金上洗手间的时机,晋夫人不满地指责道:“你真没心没肺,亏你还是他老师,你就不会好好开导开导他?你就那么愿意看他失魂落魄?”
“与你说的正相反,我相信他能很快脱离这件堵心的事。”
“你以为他也象你一样没心没肺?”
“否也,潘妙淼一定会为这事后悔,可那时的赵季金以不是现在的阿金了。”晋一禾言之凿凿。
“你胡乱说些啥?”晋夫人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最后咕哝说:“与你们这些所谓的文化人讲话真累。”
吃完饭,三人散步回家,回到家赵季金才将新手机装好,一开机手机就叮叮冬冬闹了好一阵,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并不是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号码,赵季金有股说不出来的失落。
赵季金犹豫半晌最终回拨那个不熟悉的号码,是谁的声音他没听出来,当对方自报家门他不免心里咯噔一下。
“没想到是我吧?”卫紫依的声音象银铃样清脆。
“是她让你打的?如果问我要解释,我一直说的全是真话没骗她。”
“不是她,她恨不得要撕碎你,你想都别想。是我,我都打了几十个电话,都急死啦。你在哪?我知道你身上一分钱没有,我去找你。”
“我们并不熟。”赵季金挂断电话,他不觉得与妻子的闺蜜有什么好谈的,昨天她在旁边没少拱火。
晋一禾一脸精彩,晋夫人则一脸懵逼。
赵季金不知道的是今天早晨他沮丧离开那个生活了近一年的家时,妻子的闺蜜也借口离开,她尾随出来却与赵季金走岔了。她驾车去了桂楚咖啡,知道他能去的地方不多,但她扑了个空。
赵季金与妻子闹的鸡飞狗跳,亓梅与罗家声没好到哪去,她算是看清罗家声的面目,尽管自己在前后恋爱期间与不下三个男孩同居过,但她不能容忍他的劈腿,自己现在还年轻、漂亮,他居然仍然外面彩旗飘飘,等自己年老色衰那不得独守空房?及时止损还来的及,亓梅立即搬离了罗家声的出租屋,准备星期一去瀚海辞职离开这个伤自尊的地方。树挪死,人挪活,她不相信诺大的江南就没有自己这个大美女的容身之地?不可避免想到赵季金与潘妙淼,赵季金太冤枉,辞职时一定要替他讲几句话,一切都是罗家声捣的鬼,用现在网上时髦的词来说赵季金是背锅侠。
第二日,晋一禾与赵季金十点钟出门,开着晋夫人的那辆国产纯电车去桂楚咖啡,赴早几天就约好的在江南小有名气的导演之约。
俩人先到,依然要了个靠窗的位置,赵季金没有看到老板顾盼影,也没在意。
“这怎样?”晋一禾没头没脑一句。
“我估计养家糊口都难,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情怀。”
“谁和你扯那样远,我指的是这里的老板。”晋一禾一脸神秘。
赵季金瞬间明白导师的无聊,眨眨眼说:“你别忘了,这段时间我会赖在你家,等哪天我一不小心说漏嘴事情就大条了。”
“我是说你,你们不是同学?我记得你们关系还不错。”
赵季金长长出口气,说:“要是那样,我都要觉得自己就是个坏蛋,几乎不能原谅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