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 98 章(2 / 2)
祁恩佑笑笑态度倒是很温和恭谦:“各位客气,传言多是外人谬赞当不得真,今日有幸与诸位一聚,既然诚邀即当相互切磋学习,佑恭敬不如从命。”
这话说的温和,可是梁明哲见他手上的笔墨却丝毫不谦虚,反而处处显示出锋芒刀锋。一共五人下笔,待那五人挨个放下笔之后,这才发现祁恩佑已经写好了五首诗。
这是挑衅?那五人眼神锋利的看向他,然后有人提议道:“今日公主为东,不若便请驸马来点评吧。”
驸马薛霖在当朝文人中颇有地位,且也是文采出众学识渊博之人,更重要的是风评很好,让他当做裁判场中无人不服,于是有人附和道:“好,那便去请驸马诸位点评。”
有小厮去请,很快驸马薛霖便悠然而来,众人见礼:“见过驸马。”
薛霖笑了笑:“诸位不多多礼,既然让在下点评,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便走到了案几旁,今日下场的五人都算是世族圈子中有才名的子弟,是以所做的诗也绝不会是泛泛之篇,驸马一遍走着一看品着还一边点着头。
而等在一旁的那五人见状脸上染上了笑意,他们有人目光直直的看向祁恩佑,其中不乏挑衅之意,祁恩佑只笑笑回应。
等到驸马忽的大喊一声:“秒!秒!秒啊!”众人这才向他围了过来,原来薛霖拿着祁恩佑的诗激动不已。
“祁世子惊才之名当真无愧,这五首诗篇篇都将春日描绘的意境深远,秒啊!”
见驸马那般激动,众人于是也忍不住好奇的拥过去看起来祁恩佑所做的五首诗,这一看之后,场中便传来了许多惊呼声。
薛霖惊叹了半晌这才回过神对众人道:“此次点祁世子为魁首,诸位有无意见?”
众人闻言皆摇头朗声道:“我等并无意见!”
此时人群中早已早已窃窃私语,有人已涌到祁恩佑身边恭贺道:“有幸得观世子此次风采,我等心服口服!”
“在下佩服!”
见此状况五人抿着嘴不语却也知晓他们输了,虽然也有人不服气但是驸马为人公正风评良好,他的点评无人敢置喙不公,又都不是蠢人,输了固然难看,但是倘若输了却还输不起那就不止是那看那么简单了。
祁恩佑以一敌我,赢的毫无悬念,只怕自此之后燕京中又要有新的传言了,场中众人不少人心中在惊叹。
然而当事人祁恩佑却依然谦虚道:“多谢各位承让。诗会本是切磋交流,佑此次赢了一筹不过侥幸。”
那五人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中腹诽道:这当真不是打他们的脸?
不过堂堂世家公子,诗输了便输了却绝不能输了气度,于是五人皆齐齐对祁恩佑躬身一礼:“我等输的心服口服!”
那语气中早已没有了初时的挑衅和怀疑,祁恩佑见状亦躬身回了一礼:“承让。”
这场诗会便以这个结果结束,之后祁恩佑客气的拒绝了了众人的邀约,然后找了个机会悄悄溜走了。
梁明哲说的有趣,初时还绷着脸的赵婉珠,随着梁明哲的话语嘴角却止不住露出几丝予有荣焉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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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你是个会躲清静的!”
禹王司徒绍拿着一壶酒站在祁恩佑远处几步远,脸上笑意真诚手里拎着两壶酒,祁恩佑脸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禹王也不在意,递给他一壶酒之后便坐到了祁恩佑旁边,兀自开始先空口喝酒。
“世子今日当真是一鸣惊人,只怕过了今日这燕京当中又要许多人要念叨世子了。”
禹王笑的开怀,祁恩佑眉角微挑拿过酒喝了起来,“王爷只怕不是特意过来寻在下喝酒的吧?”
禹王笑意越深,“祁世子以为呢?”
祁恩佑凉凉的开口道:“在下以为王爷太闲了。”
“哈哈哈哈哈哈”
禹王听罢放声大笑了起来,半晌笑完之后,他悠悠道:“祁世子当真是个有趣之人。”
说罢又喝起了酒来,祁恩佑也不理会他,于是两人就这般兀自沉默的喝着酒,若是其他人看到这一幕只怕要惊掉了下巴,只是作为当事儿的两人却丝毫不觉异常自然。
半晌过后,酒壶空了,禹王晃了晃身子站起身来然后俯视着祁恩佑缓缓道:“本王今日确实只是来与世子喝酒的。”
说罢又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完之后他抬脚离开,只是走了几步又转身对祁恩佑说道:“祁世子,我不是你的敌人。”
祁恩佑淡淡的看着他声音凉凉道:“我们也不是朋友。”
禹王摇头笑:“不是有句话说,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嘛,本王期待着与祁世子做朋友的那天,哈哈哈哈。”
禹王走了,在暗中守卫放哨的平安这才现身走了出来,禹王方才说的话他自然都听到了,于是他忍不住道:“禹王此人不好对付。”
行事乖张,看似疯疯癫癫,这样的人若不是疯傻,便是真正的心深似海。
平安皱着眉有些忌惮,祁恩佑却笑笑:“他能走到今日自然没有表面看的那般简单,皇家哪里真正疯傻之人,不过此人暂时于我们并未有冲突,防着些便是了。”
平安听罢点了点头,见祁恩佑脸上已经氤氲着殷红,旁边的酒壶已经空了,知晓他喝的有些上头了,于是便扶起他道:“公子,去歇息一下吧。”
主仆两人在园中走了一段路,碰到了公主府中的奴仆,由着他指引知晓不远处便有一处客人休息的院子,院子里便有厢房。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突然呼啦哗啦水廊边有水声想起,祁恩佑停下脚步,而平安却早已戒备的做出防护姿态,只是等那水声处冒出一个人头,且看脸便是一名女子之后,平安有些惊愕的退到了后面,那女子平安见过,此时她从水里狼狈的爬了上来因着呛水不停的咳嗽,
平安小声开口,“公子,这……”
按说他们应该要避嫌的,毕竟那女子衣衫尽湿若是细看,还能看到女子的曲线,平安侧过头,他想问祁恩佑要不要先回避,没想到祁恩佑却走向了杨锦萱。
初春的天气十分严寒,杨锦萱从水里爬出来便冻得瑟瑟发抖,加上她呛了不少水,此时一声一声咳嗽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
只是待她看到停留在她目光之下的那双男子的锦靴之后,浑身的毫毛都立了起来,有人,还是男人!她惊愕的猛然抬头满身戒备的往后退了半步,待她看到缓缓蹲下身顿在她面前的面无表情的祁恩佑之时,不知为何心下却突然松了一口气。
她哆嗦着开口:“祁……祁世子!”
祁恩佑蹲在那没有动,问道:“第三次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杨瑾萱惊疑的看了他一眼:“世子……”
她不知道祁恩佑此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而且还是在这样一个尴尬的境地,她已经昔日那个生活无忧无虑的小姑娘了,所以不会心存幻想的认为男子皆有怜香惜玉之心,比如眼前的这位祁世子,是以即使她早已冻得双腿已经没了知觉,却仍然强忍着咬紧牙齿不敢发出声来。
祁恩佑看着眼前垂着眸子即使浑身狼狈却依然强自镇定的杨瑾萱心里有些微妙,对于女子他从来没有动过心思,这个女子他之前见过两次次,只是每一次她都是处于弱势之中,原本他以为这样柔弱的人,只怕已经不知凋零到哪里去了,却没有想到第三次见面,她却一次比一次坚强。
真是有趣,祁恩佑挑眉想。
“你为何在此?”祁恩佑突然开口问。
杨瑾萱惊疑的看了他一眼,见他直直的看着自己,于是嗫喏的张了张嘴,开口解释道:“我掉进了水里,有男子在……我……她们不知晓我其实会凫水。”
杨瑾萱也不知为何自己会老实将事情说出来,只是到底有些难以启齿,于是便支支吾吾的说了大概,不过祁恩佑是何许人也,通过这断断续续的话也已猜了个大概。
只怕有人要害这丫头,后宅这些手段虽不新鲜却十分管用,是以这些手段屡见不鲜,好在还有几分自保手段,性子还有些刚烈。
祁恩佑点点头没有再问,却是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批到了她的身上。
又问:“能起身么?”
杨瑾萱惊疑的攥紧了手,她想不明白这位祁世子的心思,只是如今自己这般狼狈,于是便不再多费心思了,于是温顺的点了点头:“嗯。”
只是她方用力站起身离却又摔到了地上,双腿冻得麻木没有知觉,杨瑾萱痛的冷汗直冒却仍不肯吭声,祁恩佑深深的打量了她一眼,然后在平安不可置信的眼光之后,径直的将杨瑾萱抱了起来走了。
平安张大嘴巴站在原地,惊得下巴都要掉到了地上。
这真的是公子么?
不会是换人了吧?
只是他不过胡思乱想了一瞬,便跟了上去,此时杨瑾萱已经昏睡了过去,一张小脸惨白的埋在祁恩佑的胸口,祁恩佑瞥了一眼脸上神色有些沉了沉,脚下的步子却迈的越发的快了。
不远处有一群哄闹声离他们越来越近,说话声断断续续传来,
“快,救救我家小姐,小姐……小姐……”
“快将张公子拉上来,哎哟,大冷天快冻坏了!”
“来人啊,救命啊!”
祁恩佑脚步未停,却沉声对身后的平安说了一个字:“查!”
平安停住脚步心中惊愕面上却应道:“是,属下这就去。”
他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被主子披风包住完全看不见身影的杨瑾萱,然后小声的嘀咕了一声:“这位难道就是主母了?”
他跟随主子已有十年,还未曾见主子因为女子有过心绪波动,方才主子虽只说了一个查字,然平安却听出了其中的杀意。
主子最是护短之人,倘若不在意,又为何会按奈不住杀意。
唉……
平安摇了摇头却是不敢迟疑一个闪身,身影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