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枪魂——B面（2 / 2）

“还不能确定。固定广告牌的两根立柱上，有人为破坏的痕迹——行了行了，不说了，你也注意安全，赶紧回家。”

第二天的早读，楚未央赫然缺席。课间休息时，晓晓拨了无数遍她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忐忑不安了一个上午，临近放学时，班主任走进教室，“苏幕晓，你来一下。”

“张老师，您有事儿？”

“你帮楚未央收拾一下，她妈妈待会儿来拿她的书包。”

“好的，张老师。未央她，怎么了？”

“听说是出了车祸，你说说现在这车，都跟疯了一样——”

张老师兀自说个不停，晓晓已然魂游天外——这千防万防，还是防不住。

回到家，晓晓终于拨通了未央的电话。

今天早晨，因为爸妈临时有事儿，没办法送未央，就给她叫了个嘀嘀。因为是早高峰，校门口交通管制，车被堵在了一条街之外。时间紧迫，未央不敢再等，随即下了车。穿过马路时，斜刺里冲出一辆摩托，直直地向她撞过来。危急时刻，有个路人把她推开了——但摩托车还是擦身而过，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在医院做了全身检查，好在骨头没事儿，只是左脚软组织挫伤，需静卧两周。

“你看清那个人了吗？”

“哪儿顾得上啊！当时都给撞懵了，好半天都没缓过来。哎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昨天那广告牌，今天这摩托车，我tm这是得罪谁了！？”

“别想了，都是意外，好在有惊无险。你先跟家里缓缓，明天我去帮你补课。”

“好啊。哎，晓晓，明天带俩猪蹄子来。你说不就擦破点儿皮儿嘛，老妈非得让我忌口。顿顿白水煮青菜，我都快成小白兔了。”

“没问题，你个吃货。早点儿睡吧，我还得写作业。”

“千万别忘了猪蹄子！”

“好啦，记住了！”

放下电话，晓晓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她走到落地窗前，细眉微皱，双唇紧闭。

看清了又能怎样？其实苏礼贤已经查过了——那是辆无牌车。骑手戴着帽子和口罩，驶过车水马龙的闹市，拐进了一处正在拆迁的三不管地段，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些暗黑之地，是阳光永远无法照亮的死角。

深夜，大风裹挟着雨点无情地打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更显凄凉寥落，晓晓辗转反侧，久久无法入眠。

——不对，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纰漏。

劫持事件过去一年多了，虽然一直没有刀疤脸的消息，但在警方的严密保护下，她过得很安心，然而这两天意外频发，未央还因此受了伤，彻底摧毁了她的安全感。

会是他吗？也只能是他！

但他为什么现在动手？

按照常理，自己的兄弟被人弄死了，当时的复仇心是最强烈的，怎会忍到一年之后？

也许，那时的他伤势过重无法复仇？不过那一枪只是擦过了他的耳朵，一点儿皮外伤，不至于影响行动力。

也许，他发现了外围便衣不敢轻举妄动？可这一年来，警方对她们的保护一直很严密，他只要现身，就是自投罗网。这一年都忍了，再久点儿又有什么关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警方撤走了，再动手也不迟啊！

但他就是不能再等了。

这是为什么呢？隐忍了这么长时间，为什么现在就忍不住了？

难道是——

晓晓突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什么？内鬼？”苏礼贤的惊讶比女儿还夸张——刚放到嘴边的杯子摔到地上，裂成一片残渣。

“老爸，你仔细想想——”晓晓把自己的推测和盘托出。

“……”电话这头，苏礼贤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记得最近一次心理辅导，是李教授做的，那份报告，由谁经手？”晓晓一边儿踱步，一边儿拍着额头，竭力维持着大脑的高速运转。

“等一下，让我想想。那天，是小王取的报告，我当时正在开会，是李秘书代收的。”

“那就简单了——李教授，王哥，李秘，你自己，四个嫌疑人。”

“臭丫头，你居然敢怀疑老爸？”

“我只是陈述事实。我当然相信你了。但那三个人——你慢慢查吧。我得睡了，明天还得早起。”

“明天是四组轮值，我安排了大刘带队，他是老手了。不过，你自己也要小心。”

“知道啦，老苏。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