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枪托——A面(1 / 2)
引言——遇上难事儿,总有贵人相助,不知是我人品好呢,还是我人品太好?
相伴多年,争吵在所难免,但如此等规模的,屈指可数。
从那天开始,晓晓看向我的眼神总是冷飕飕的,没一丁点儿温度——但这样也好,她的主动疏离,给了我单独行动的空间。
周三上午,我翘了秦教授的《犯罪心理学》课,如约来到市立医院。下了车,刚走到门口,凌姐从天而降。
我打量着她的行头——口罩,墨镜,帽子,再加上长袖衬衣长裤,忍不住怂恿,“呦,瞅您这扮相儿,打算走谍战路线?”
凌姐哼了一声,“边儿去!让我跟这儿傻等半天,人都快烤焦了,你还说风凉话!”说话就要上手扭耳朵,我赶紧求饶,再奉上一份型坝科焦糖咖啡,霎时引得她两眼放光。
凌姐一边嘬着咖啡,一边打量着手里的“警官证”,“哎,你丫这证儿是打哪儿弄的?这不跟真的一样嘛,回头也帮我弄一个。你不知道,我们家老爷子见天儿催婚,等哪天我实在撑不住了,造个假结婚证堵他的嘴。”我不置可否,心里又默默地过了两遍台词和流程。
事实证明,我的担心纯属杞人忧天。
市立医院保安大队的刘队长是个热心人,他亲自把我们带到了监控室。打着抓小偷的幌子,我请当班的王师傅调出上周六的监控视频,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
刘队长公务繁忙,只象征性地陪了我们一分钟,便拿着对讲机匆匆离去。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岂容错过?!我冲凌姐使了个眼色,她悄无声息地走到王师傅身后,手一抖,咖啡洒了个底掉儿——温热的半杯星巴克,半滴都没浪费,全泼人衣服上了。
凌姐忙不迭地拿出纸巾,“这怎么话儿说的,对不住了对不住了,我帮您擦擦。”
王师傅慌忙起身,“不用不用,我这换换就得。不过,您二位……”我装作很着急的样子,“您看这事儿闹得。可我们也赶时间。要不这么着,您去换您的,我们继续看监控,您看成吗?”王师傅犹豫片刻,道了辛苦,一阵风儿似的走了。
我滑动鼠标,把监控调整到既定时段,又打开手机的摄像模式,快进着拍了起来,凌姐则默契地站在门口望风。
“您看您看,真是不好意思,今儿我这手也不知是怎么了,给您添麻烦了。”凌姐的女高音仿佛警笛般响彻云霄,我火速把计算机复原——就在我跳离转椅的一瞬间,王师傅风风火火地推开了门。
还没走出门诊大厅,凌姐便急不可耐地问:“得手了?”
“那当然!别忘了咱可是专业的。”我得意地晃了晃手机,一副志得意满的张狂样儿。
凌姐满脸不屑:“那是,您那专业是狗仔队吧。哎我说你这丫头,最近到底是怎么了?满世界寻摸监控,不会是又犯病了吧?回头我得跟舅舅说道说道。”
“别介呀,好姐姐。忙活了一上午,饿了吧?我知道一川菜馆儿,忒正宗,就在王福井边儿上,要不咱尝尝去?”一听说有人间美味,人立马笑逐颜开,喜滋滋地挽起了我的手臂。
云存储这玩意儿,原来真没感觉它有什么用,但自从把那些个资料上传了之后,我才发现这东西太方便了,随时随地可以调阅不说,关键是再也不怕被晓晓发现了——她可没凌姐那么好糊弄,以她的聪明劲儿,哪怕只瞄上一眼,也必能猜出我有猫腻。
跟晓晓的冷战是真冷啊,都把我冻感冒了。
看着我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惨相儿,晓晓这座冰山自行消融——她拖着我去校医院就诊,并全程监督我喝水吃药,弄得我愧疚不已,好几次都想把“阴谋”合盘托出,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她对我这么好,我哪儿忍心连累她。
在晓晓的悉心照料下,我很快痊愈。在外人看来,我俩算是和好如初,然而一种莫名的疏离感,已然在两个人的心底滋生。
周五晚间,我们来到了迷笛酒吧,坐等巴西和哥斯达黎加之间的对决。
杯子快见底的时候,晓晓开了口,“那八个字,我跟周宇说了,他答应再去查查。”
我心中一动,“有发现吗?”
晓晓捏起一根薯条,“昨天,他来了个电话,说是没什么头绪。医院那边儿也有个坏消息——李宝峰死了。他家里人请了律师,现在医院,银行,保安公司,还有林永明的家人,全都成了被告。”
我颇感意外,“死了?怎么可能?咱们去的时候,他不是已经脱离危险了吗?”
晓晓摇了摇头,“说是药物过敏。家属申请了尸检,现在得等结果出来了才能确定死因。”
人算不如天算。
本想着周六偷偷去趟31,再套套李宝峰的话,最好能问出他跟林永明的过往,这下全泡汤了。正满心失落,晓晓说:“这回真能结案了。”我随口搭了句:“怎么?”
晓晓恨铁不成钢,“你忘了?上星期刚学过的。按照司法程序,家属提起诉讼后,只要法院受理了,警方的调查可以自行终止。”
我猛灌了一大口扎啤,火热的气息直冲肺腑,“那林永明的遗言呢?就当没看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