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砸脑袋的啤酒瓶(2 / 2)
她看我坚决的样子,笑了。说:没事儿,我准备“卖你”一个人情,就让他少赔点儿吧,不能让你白来不是?再说,我本来也没啥大事儿。。
最后她又意味深长地看看我,长长的眼睫毛挑了挑:我其实就是想看看你,好久不见了。
我有点感动,但是我也为她鸣不平:那女人凭什么动手打人啊,打了人,她就得负该负的责作。
她按住我的手说:你听我的,就这样,这样以后对我们大家都好。今天上午你没来之前我就想好了,所以你领导说打电话让你来,我才没有拦着。我没什么要紧,医院这地方我不想呆了。家里没人照顾也不行,我现在只想回家去,再说了,我出得上班啊。我在这儿泡病号,单位也不愿意。我只好答应她。于是我们俩个又把领导喊进屋里来,大家又都各怀心事地聊了一会儿,我和领导就告辞出来了。
下午,领导又出去了一趟,回来时特别高兴,拉着我聊了半天,说对方只要了二千元。我有点儿心疼她,但是嘴上又不好说什么。只能脸上挂着笑,嘴上挂着客套话:唉,大水冲了龙王庙,都是一家人
后来听老郑说,如果不是“恰好是我的亲戚”,放过这个事儿,领导的女人打伤了她的脸,领导的媳妇儿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并且人家还少要了那么多的赔偿,这完全是看“我的面子”。
我心里有点儿惶惶不安,一是因为她被人暴力伤害,二是因为说到底,我两只是一面之缘,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
到了下午,临下班时,她给我打来电话,约我下班后去她家吃晚饭
下班以后,我出了工厂的门,没有骑自行车,而是专门打了一辆车去她家。路很熟,因为我曾经在那里住二年多。最近这三年,我都没有来这边,一路看过来,很熟悉。小区是仍然是开放小区,出租车直接开进了小区,几乎停到了楼门口。我付钱下了车,抬头看看曾住过的那户的窗户,很熟悉,也不知现在里面住的是什么人。目光再向下,就是她家的窗户了。也没有变,依旧是白色的塑钢窗。屋子里亮着灯。
我上楼来,敲敲门,她过来开门,脸上仍然带着点痂,但是神色看起来特别好。头发也梳得光光的。
我换鞋进屋,屋子里很暖,弥散着厨房里好闻的饭菜气味。一进门就是餐厅,餐桌上早已经摆好了几个菜,桌子下面还摆着几瓶啤酒。
她让我先坐,说我可以先看看电视,灶上还有菜,说完帮我打开电视,就又进厨房了。
我找一张椅子坐下来,仔细地打量一下这间屋子。这房子的格局我当然很熟了,和我在楼上住的那间是一模一样的。但是我住的那间房子一直是对外出租,几乎是清水房。而她这户,一直是自己住,因此在装修时也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改造,所以看起来完全不一样。家俱和陈设都很简单,没有什么特别奢华的布置,但是这些简单的东西组起,给人的感觉特别温馨。
一切都很熟悉,好象这三年多的时间不曾存在,那天晚上的事情,是三天以前,或者更短的时间。
餐厅旁边的墙上,挂着一个小小的电视。这房子小,没有那种典型的沙发茶几电视组成的客厅。一进门是一个小小暗厅,餐厅和客厅都是它。然后右手边是一个朝南的大卧室,左手边是一个朝北的小卧室和厨房卫生间并列着。
我抬头看看,甚至于,那天花板顶上当年的几点水渍还在这些年,她也没有收拾一下。
她终于忙完了,解了围裙,坐在椅子上长出了一口气,看看我,笑笑说:看我忙的,家里轻易不来人,我都不大会做饭了。
我问她:之前,你不是和你老妈住在一起吗?她回答说:去世了,就是咱俩认识那年去世的。哦,我很有点意外。她老妈我是见过的,顶多六十岁的样子,没想到。
她没等我问,接着说:还记得那天晚上吗?我接了我妈一个电话,说是我前夫来家里了,因为我们过日子期间的一些事情。我妈告诉我不让我回家,她来和我前夫说那些事情。于是那天我从你这儿出去以后就去了我另一个亲属家。没想到我前夫和我妈吵了起来,我妈气得犯了心脏病,没等到送医院就
她沉默了,眼睛里有了泪水。我从旁边边桌上的纸抽里递一张纸巾给她。
“不说这些了”,她擦了一下眼睛,然后站起来说:“我们吃饭。好久没见了,怪想你的,说来奇怪,我们就见那一面,特别投缘,这几年总是能想起你来“。说完,她从桌子下面摸出一瓶啤洒来,起开,将桌上的两个杯子倒满。啤酒的泡沫带着凉爽的香气一下子涌了出来。
夜里两点半,我醒来了。她谁在我身边,一条白皙的胳膊还搭在我的身上,这也是我醒来的原因。睡前我们两个折腾了很久,所以都睡得很沉。
我坐了起来,慢慢地在床边摸索我的内衣裤,她也醒了,咕哝一声:要走吗?我低头亲亲她的脸,在她耳边说:你睡吧,我得回我的住处,早上得换衣服。
出了门,楼道里黑乎乎的,原有的感应灯都坏掉了,我摸索着下了楼梯,终于来到了单元门外面,外面还亮一些。夜风很凉,我收紧自己的衣领,躲避着乱停在在单元门前的自行车,尽量快步地往外小区外面走。就在这时,我的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这个人应该是从我旁边的楼道里出来的,他出单元门的时候看见我,似乎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正常,脚步匆匆地从我旁边走过去了。相对于我的慢吞吞,他的脚步简直可以用迅疾来形容。他从我身边过的时候甚至带起来一阵风。走到前面的楼拐角,他似乎又回头看了我一下,然后就消失在路灯的阴影里了。
我没有太在意,出了小区,走到正街上,打了一辆破旧的夜间出租车,回家了。
临睡前我给我的单位领导发了一条微信。现在已经是深夜三点了,明天早晨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正点儿起床上班了。然后我沉沉睡去,带着几个小时之前的美梦。
一阵手机铃声把我给惊醒了。眼前很亮,我昨晚睡得匆忙,没有拉窗帘,刺眼的阳光照得我的屋子里亮堂堂的。我拿起电话看看号码,是老郑,接起来,老郑问我:
“啥情况不上班?病了?”
“没有,昨晚喝多了,对了我和领导请假了”。
电话里的老郑有点儿意外:“啊,怪不得,领导也没上班,刚刚就给我发了个微信,也没说你的事儿,你歇着吧”。说完他那边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我又看看时间,果然已经十点半了。我醒了一会儿盹儿,然后起床洗漱。正在琢磨早饭吃什么呢,电话又响了起来,一看号码,是她。按下了了接听键。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愉快:“吃早饭了吗?”我告诉她没有,并告诉她我上午没有上班,她挺高兴,问我要不要中午过去吃中午饭。我说算了,下午还得上班。自己吃点儿得了。
挂电话之前她告诉我,小区院子不知道为啥来了好几辆警车,好多人在旁边的单元里出出入入,也不知道出啥事儿了。(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