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喝了这杯我们就是兄弟（2 / 2）
我给老郑讲了今天下午又被派出所叫去，和专案组的人见了面的事儿，老郑笑嘻嘻地说：他们就是多余，你那事儿肯定不是刨锛儿的干的。那家伙专门杀女的……再说了，真要是刨锛儿的干的，你小子今天就不能坐在这儿喝酒了……你肯定是得罪人了。
我嘴上不服：我这样的能得罪谁？老郑又问我：老郑又问我：对了，你整个锤子干啥？防身啊？
我起身从小柜子上的袋子里拿出那柄乌亮亮的小锤子，拿在手里，对老郑说：这玩意不能防身，主动出击还行。我修车子时看见卖这个的，想起昨晚打我那个人，会不会用的就是这种锤子。所以我就买了一个，玩呗。
武彬一边用打火机点烟一边对我说：这玩意现在不要随身带。现在刨锛儿闹得凶，被警察逮着你带这玩意，不是你，也是你。
我把锤子重新放好，说：这个我知道。这个刨锛的人也是挺邪乎哈，现在人心惶惶，被他给吓完了。
老郑说：可不是咋的，我告诉你嫂子，天黑以后就不能出门了。进出楼道前后左右都得看看。
武彬也附和地说：是啊，我昨晚在外面喝了酒，回家，我住五楼，回家上楼梯，前面刚好有个女的，她上楼我也上楼。我以为她是二三楼的，很快她就到了，我不是顾意跟她结果这娘们儿是我楼上的。她在我前面走一边走一边回头，估计还不敢仔细看我我俩走啊走啊，终于我到了五楼了，我停下来掏钥匙，可能动静大了点儿，她吓得停下来扭身扶着墙，脸煞白地看着我说：大哥你可把我吓死了
讲到这儿老郑和武彬全都哈哈大笑起来。我却没有笑。一瞬间我想起我昨晚走进黑漆漆的楼道里，后面那人跟上来时，全身弥散的那种恐惧感。我一个大老爷们儿还吓成那样儿呢，一个女人在那种时候更应该是难以形容的恐惧了。
每人的一杯白酒已经喝完了，我和武彬换了啤酒，老郑把白酒瓶里还剩的一些白酒倒在自己的杯里。看上去也有二三两的样子。
啤酒冰凉爽口的口感与白酒火一样的口感形成鲜明对比，让人感觉特别的舒爽。一开始的几杯我喝得特别快。然而几杯啤酒下肚以后，白酒与啤酒混合让酒精在身体里发挥了更强大的作用。原本胃里热乎乎的感觉迅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头开始晕晕的，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明亮，身体开始变得轻快。我们都变得健谈无比。
武彬不停地给我们讲着世界大事还有自己以前代理诉讼时遇到的各种奇人怪事；我则是讲着自己这几年打工生活的种遇人不淑以及自己的几个同学如何如何牛叉之类的。老郑有点保守，因为这是在他的家里，离他直线距离不超过五米，他老婆正在看电视，但是音量还没有大到完全听不见这屋吹牛逼的程度。在从前，老郑是最愿意在喝酒讲自己二三十岁时“搞对象”的经历的。今天换成自己的主场，反而还不好发挥了。当然，还有一个非常主要的原因，武彬是他的小舅子，当着自己的小舅子的面唠过去的风流韵事，这是不大合适的。
每个人又是几瓶啤酒下肚，酒意已经在身体完全充盈开来了，桌子上的菜也都变成了残羹剩菜，汤已经凉得象凉水一样了。这酒喝到现在，也就该起身告辞了。
老郑举杯倡议，喝了收杯酒，接下来要送我们下楼。我拦住他。
武彬和我在酒精的作用下已经由陌生人变成了“哥哥兄弟”，我们两个人聊着“什么时候多聚聚”之类的话题一同乘电梯下了楼。
出小区门来到马路边，我陪他一起拦出租车。车来了以后他不让我走，拉着我的胳膊让我和他一起上车，说是要带我去“洗澡”。
洗浴中心这种地方不是我能消费的地方，我只是有那么几次在别人请客的情况下才在那种地方洗过澡。自己去消费肯定是不敢去的。今天他说要去，我虽然不太情愿，但是面子为大，酒精壮胆，口袋里揣着大约二三百元现金，一旦需要我请客也不致于请不起。于是我顺从地跟着他上了出租车。
全国洗浴看东北，东北洗浴看沈阳。
沈阳的洗浴业的发达，是所有来到沈阳的外地人都瞠目结舌的。当然，洗浴中心和所有行业一样，也是分三六九等的。类似于“海洋之星”、“热带雨林”的奢华品牌，装修奢华，服务细致到位，但不一般百姓能消费得起的。进门的浴票就得一两百元，进门洗澡随便搓个澡，上楼休息时再喝壶茶，没有个几百块是不够的。如果再有个足浴按摩之类的项目就要大几百元甚至过千了。
这种地方，我们当然是不会去的，好在还有很多中低档的浴池分布在大街小巷甚至人群比较集中的小区里。这种洗浴的地方门脸不大但装修简朴甚至会有些寒酸。但是它与普通的大众浴池相比就是，它也有洗完澡后专门的休息大厅，也提供浴服、茶水以及按摩足疗之类的服务，并且价钱非常亲民。
武彬今晚带我去的就是这样一个地方。这是一个位于居民区中央的洗浴中心，也许它还不能叫“洗浴中心”，因为它的一楼就是普通的澡堂子，设施陈旧，灯光昏暗，池子里的水虽然热气蒸腾，但是浑浊无比。当然，也可能是为因我们来得太晚了。和大多数来这里洗澡的人一样，我们来这里并不是为了洗澡，所以我们并不计较池中热水的清浊。
武彬简单地冲洗了一下以后，就急火火地拉着我“上楼休息”。我原本还想在汗蒸室呆一会儿然后再搓个澡的。进门时我已经看到，他这里搓澡不贵，只要十几块。然而武彬早已经洗完，并且换好了浴服站在更衣区等我。我不好意思让他多等，只好也换好衣服随他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