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喝了这杯我们就是兄弟(1 / 2)
我把自行车推到那个半地下的自行车棚里,锁好,然后拿起车筐里装着小锤子的黑塑料袋往外走。到到门口时,大概是因为塑料袋子的质量不好,也有可能是锤子有点重,锤子硌破了袋子,掉在水泥地上,咣当一声。坐在门口抽烟的车棚老徐头儿看见掉出来的锤子,眼神有儿变了,但没有吱声。老家伙因为我每个月存车的钱不能按时交,和我吵了好几次,可以说和我关系是非常的一般。这会儿看见从我的口袋里掉出来的一柄小锤子,搞不好会报个警,坑我一下啥的。
我赶紧把锤子捡起,冲老头儿尴尬一笑,老徐头表情有点木,只点点头就扭过脸儿去了,不再理我。我收好锤子,接着往家走。手机忽然响起,看号码,是老郑,接起来一听,老郑说在楼上看见我了。让我不要回家了,去他家吃一口得了。我犹豫了一下,老郑说:“还想个p啊,咋的?家里还有小娘们儿给你做饭啊?”
我犹豫一下其实是因为手里还拿着锤子呢,总不能拿着锤子去人家做客啊。但是听老郑这么说,也不好再坚持回家一趟,于是转头顺着小区里的甬路走向老郑家所在的那栋楼。
我确实有点饿了,我也正在头疼晚上应该吃点什么。难得老郑刚好看到我,让我今晚又能轻松地解决我的晚饭了。
说起来我和老郑并不是一个小区,我们两个小区是一墙之隔,但与我所住的老旧小区不同,老郑所在的是一个新建的回迁小区。偏偏老郑的楼正好对着我们这个小区,老郑家住得又高,每天都能看见我们这个小区的进进出出。实际上我所住的这个房子当初正是老郑给我找的。
我穿过两个小区之间的小路,来到老郑的小区,这个小区名义上是封闭小区,实际上只是有个大门而已。大门的横杆整天都是抬起来的,小门整天都是开着的,门口的岗亭里倒是也坐着保安,但也只是坐着而已,很少能见他们出来,也不知道他们能管点儿啥。
我来过老郑的家,所以他的楼号单元号楼层我很清楚,小区门儿一进来许多一层楼的车库已经改成了便利店,日杂店之类的小店。我走进其中一家便利店买了一箱老雪花啤酒,这个酒劲儿大,我和老郑都爱喝。我又给自己买了一盒利群香烟,这烟1元一盒,平时我舍不得抽。
我拎着啤酒进了老郑单元的单元门,给老郑打了个电话,老郑在楼上给我刷了个电梯卡,不然我是上不去的。电梯年头儿不算多,但是到处是划痕和脏污,“开锁”、“疏通下水道”之类的小广告花花绿绿的,贴了一层又一层。
出了电梯门,穿着居家服的老郑已经在走廊里等着我了。见我拎着啤酒,笑着说:来我这儿吃顿饭,还得搭一箱酒啊。接着伸手要接过来,我没让他接,示意他前带路开门。
进屋以后,他把酒拎进厨房,厨房里响着刀勺相碰的声音,尽管有抽油烟机,但也能闻见炒菜的味道。应该是他家大嫂正在里面忙活。老郑的孩子读寄宿高中,平时是不在家的。
我把手里拎着的黑色塑料袋放在门口的小柜子上,老郑以为我还买了别的东西,深手过来接,我打开袋子亮出里面的小锤子说,“这不是给你买的,这是我下午买的一个锤子”。
老郑有点意外:你买这个干啥?想用锤子单位就有啊,拿一个就行了。
我说:没啥,我下午修自行车,看见这个锤子做得挺好看,就买了一个玩儿。
老郑摇摇头:玩点儿啥不好?非得玩儿锤子?这东西现在可是个“招眼”的家伙什儿。
我俩正聊着的时候,旁边卫生间门伴随着一阵抽水马桶的的冲水声音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个子不高的中年男人,四十多岁,头发有点长,似乎早就过了应该打理的时间。皮肤白暂,戴着眼镜,穿着深色的夹克,着装打扮和气质很象一个老师,但是精神头儿又多少有一些颓唐的感觉。他看见我,一笑,主动打个招呼:你好…
老郑给我俩做介绍,先介绍我,说我是他的同事,好朋友;接着介绍那个人,说他叫武彬,是他的妻弟,并着重说:我武弟可是一个大律师哦。眼前的男人有点儿不太好意思,递过来一根烟,对我说:别听我姐夫的,我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我心里有点纳闷儿,这律师还有下岗的吗?但只是心里想想,没有多嘴问。
菜已经炒得差不多了。厨房里的嫂子出来和我打了个招呼又进去忙了。我们三个先围着餐桌坐下来,老郑从厨房里拿出一瓶老龙口白酒对我们两个说:今天喝点白的,这两天可给我累坏了。武彬点点头,从他手里接过白酒瓶,先认真看看酒标,然后拧开瓶盖,把酒倒进杯子。一瓶酒刚好倒满三杯,空气里一下子飘起了白酒的香气。
嫂子做好了全部的菜以后,也坐过来吃饭,她不喝酒,很快吃完,然后去卧室看电视去了,这段时间电视里在放一部叫做《闯关东》的电视剧。
我们三个人一边喝一边聊,一杯白酒很快下去一半了,老郑喝酒上脸,刀条脸原本黑参参的,现在已经变成了猪肝色,但是谈兴正浓,打听着我昨晚上的情况。
武彬话不多一直在听,白酒下得也快,不过脸上还没有上酒意,看得出来他的酒量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