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事情总还是得说明白(1 / 2)
这天晚上一直到我临睡的时候,我一直是在盼着手机响起来的。不料手里的诺基亚是分外的安静,除了一个广告短信,没有响起来过。晚上睡觉时,我做了各种千奇百怪的梦,梦中似乎有林凤出现,似乎又没有;梦中我似乎在上班,但是我对面的领导又似乎是武彬的样子。
第二天上班了。因为快到春节,车间里的那个工作任务也临近完工收尾,春节前不大可能再派给我们新的任务,所以我们的这个车间里静悄悄的,很清闲的样子。好几个同事并没有来上班,大约都请假办年货去了。
领导没来上班,早上打过来一个电话,说是家里有点事情,让我和老郑“顶着点儿”。老郑去车间转了一会儿以后回到办公室,手里拿着一个旧的小锤子,我问他做什么,他说要把自己的那把椅子修理一下。我忽然想起我的那把小锤子来了。可是我找遍了办公室也没见那把小铁锤子。算了,不要了,几块钱而已的小锤子,而且那个小锤子是用铁块车出来的,估计硬度也不够,干不了什么。
老郑一边忙乎着手里的活儿,一边看着我东一头西一头的样子,问我:你在找啥?钱包丢啦?我说:还记得那把小锤子不?不见了呢?我找找。老郑用力地锤着一根钉子进去,说:那破玩意找它干啥?兴许是哪个工人拿去用了…
我继续翻找着,说:不行啊,锤子这个东西可不能乱扔啊。回头叫刨锛儿的给捡去,当凶器用可就麻烦了。我就说不清了哈…
老郑笑得很大声:就你那破玩意儿,还刨锛儿呢,一轮,头儿就出去了,容易耽误事儿…我说:那可不对,我那个锤子是整块的铁车出来的,不是连接件儿,锤头轻易掉不了。老郑说:别扯了,强度不够,一凿硬东西就得折…那东西就是个样子货。
到了中午饭时间,主任也没来上班。我和老郑去厂部的食堂吃中午饭。吃饭时身后的一桌是工人。这帮人一边吃着餐盘里的工作餐,一边聊着天儿。聊的正是“刨锛儿”的事儿。我和老郑听得有点糊涂,老郑就大声问那桌人里面比较熟的几个人。那几个人细细地给我们讲了一遍:原来昨天又有人被刨锛的给害了。听说没死,重伤,在铁路医院抢救。伤者是我们厂一个工人的亲属,所以虽然还没有新闻出来,大家已经知道得很详细了。
没想到快过年了,这个人还是阴魂不散,还要出来作恶。幸亏主任不在,不然听了这个消息,估计又得受刺激。唉,想想主任也真是可怜。真不知道他这个春节该怎么过。老郑大约和我想到一起去了,也没有参与他们的聊天,只是低头吃饭。”
午休时间我和老郑正打算在办公室靠着暖气的那几个座位附近拼几张椅子小睡一会儿,厂办忽然用内线打来电话,让老郑和我去一趟。我俩互相看了一眼,心下狐疑不止,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尤其是我,厂办那边虽然近在咫尺,但我是很少过去的。甚至于那边的人,我连见都没有见过几个。还真是最近因为主任家里出了事情,我和老郑职代他的工作,和那边打交道的机会才多了起来。
厂部的人看见我们过来以后,先是简单问问现在工作任务的进度,然后就直接对我们说,主任因为家里有事儿,近期不能来上班了。老郑暂时代理主任的工作,我代理老郑的工作。最后,厂部的人对我们挥挥手,让我们回去继续工作,说随后能发一个任命的通知,下发给公司的各个部门。
我俩一头雾水地回到了车间。工作倒没啥,代理不代理,我们的工作内容变化并不大。只是老郑这边和厂部那边打交道的时候会多一些,无非是预决算、任务清单、薪酬发放之类的事情,老郑都能应付得来。但是这主任短期内不能上班,挺不寻常。老郑随手拨了主任的电话,关机。
下午开始,老郑正式接手工作,手头这个任务已经基本接近交付的水平,剩下一些收尾的工作老郑给几个班组长开了会,一股脑地安排了下去。老家伙平时看着大大咧咧的,在主任面前也是嘻嘻哈哈的,这一认真起来还真是象那么回事儿。下面一个班组长在老郑安排活儿的时候没有用笔本做记录还被老郑给说了一顿。
小会散了以后,老郑把他原本负责的工作和我说了一下,其实我本来也熟络得很,原本他的活儿大半都是我在干。我一边收拾着他的那些工作日志,一边心里嘀咕:不就是临时顶一阵子吗?怎么整得象是主任辞职了似的?“
老郑似乎看出了我的内心活动,递给我一支烟,我俩就坐在正对着车间的大窗子前一边看着车间里工人们的操作一边聊天。老郑说他心里感觉不太妙,主任可能是短时间不能来上班了。我心里一惊,问:为啥?老郑咳嗽了一声,却没有回答。
到了下班时间,一天的工作其实并没有什么实际内容,但我却感到很累。以致于我在走出厂门的时候长长吐了一口气,才感觉清爽一些。
老郑是在门口与我告别的,他邀请我去他家吃晚饭,并说“可以把武彬喊过来一起“,我推说晚上有点儿事儿,他没有强求,转身骑车走了。临走时不忘了提醒我。下个周末陪他去塔湾市场看车,他已经说服他老婆,准备入手一辆二手小汽车了。我点点手,和他挥手告别。
看着他走远,我习惯性地拿出手机。这段时间以来,我几乎每天下班走出厂门做的第一件事情都是要给林凤打个电话。我拿出手机,看着手机屏幕上蓝色的字出神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我无人可联系。于是我叹口气,把手机重新揣进了口袋。
在今天下午,武彬是有给我打过一个电话的,我没有接,也没有拒接,只是按了静音键,在他那边看起来,就是手机没在身边,无人接听。
我不想接他的电话不是因为无话可说,恰恰相反,我其实是有很多事情想问他的。在他和林凤的身上。我还有很多问号没有解开,而且我特别想知道这些问号的答案。
然而。我昨天在派出所,临出门时,候探长以及那位胡处长对我“注意安全“的提醒让我心生寒意,我不是一个胆子小的人,但是我对于藏在暗处的,不可预知的危险,本能的想逃离。
想到这儿,我想明白了接下来我要干什么了。我先是骑着自行车回到我的小区,把自行送到存车处以后,我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那家我常去的盒饭小店,点了一份盒饭,三下五除二地吃完。盒饭里有几个荤菜很咸,吃的我口里有点渴,但我也没有点喝的。只是吃完以后,又出门拐进旁边的便利店买了一大瓶可乐,又买了一盒烟,然后就顺着主路步行五分钟,来到工业大学的校外,这里有一家条件不错的网吧,虽然比别的网吧贵一些,但条件好,沙发坐椅,困了可以在这里睡上一夜也没有问题。
网吧很大,中间是一排排的普通机器,这种机器收费便宜一些,但只是普通的坐椅,累了困了只能靠着椅子背歇一会。而在这几十台机器的四周刚是用围板围起来的包房。包房里面有一台机器的,也有多台机器的,都是按小时收费,只是费用要比外面的贵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