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6.5）叶辰 淘汰（修改）（1 / 2）
老莫说，“真是一场艰难的战斗啊，严寒酷热，内有叛徒，外有强敌。叛党根本就不像他们之前说的那么软弱，简直比最危险的星际通缉犯还要危险，幸亏林大人大义凌然，英勇战斗。要不然我们今天，所有人都得没命。”
叶辰说，“是的，这次我们两个能活下来，多亏了林大人。”
老莫说：“大人在这次行动中的表现，实在是太英勇了！我们要把大人的这次表现，作为上报的材料，做成功勋文章，要上报给上校，通报整个玛尔维，哦，不，要在整个初元星系，用我们的声音传颂林大人的英雄事迹！你会写文章吗？”
叶辰说：“稍微会点，你看这么说行吗？我们被叛党们被引诱进了沙漠中的陷阱，大人一边看守着那个蜥蜴博士，一边还要去营救我们。最后为了救下我们，终于被叛党们给偷了空子，被那阴险的蜥蜴怪物给逃跑了。但是大人依然打死了两个叛党！”
老莫说，“不是打死两个，剩下的四个全是叛徒。要不然蜥蜴怪物，怎么能从大人手里跑掉呢。我们还得把叛徒们的尸体带回去，作为凭证。让他们好好看看！”
叶辰说：“是的，是的！得把他们带回去。”
叶辰附和着老莫，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对着地上的三个死人，说着赞美的话。希望林正威听到之后，别把他们也变成死人。
叶辰的脑子没有老莫的好，说了两段之后，口干舌燥，耳朵通红，脑子里再想不到一个词。只能是不断地从老莫的絮絮叨叨中，不断添加“是的，是的！”
老莫停顿了一会，转了转眼睛又说：“这次情报科绝对有问题，居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这次行动，全让他们给毁了，还让大人居然受了这么重的伤！想到这个，我的心都痛的不行了，行动出了岔子，全部原因，都是来自他们的失职。我们得回去举报他们！”
“是的，是的，得举报！”叶辰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
林正威的腿上已经敷过药，血已经被止住，钢头正给他包扎。腿伤的不清，复原估计得一段时间。林正威那矮矮的身体，躺在椅子上有些虚弱，听着他和老莫的对话，胸脯不断地起伏，显得气氛难平。眼睛直直地看着远处的垃圾山。
两个机器人带着两只机器猎犬，依然对周围进行搜查。刚才已经信号回传，机器人已经到了狙击手的伏击地点，狙击手已经撤离，武器没有找到。从他们离去的队伍中判断来看，至少在垃圾山中有二十个叛党。
这场交易，简直是一败涂地。除了倒在地上的傻子兄弟，干死两个叛党之外，再没有任何收获。首领重伤，人质跑了，七个荒漠战士，叛变了一个，死了四个。不过叶辰想起来，这死的四个都是林正威干死的。现在荒漠战士，只剩下他和老莫。
脖子上麻的厉害，叶辰想起出发前，费琳娜给他脖子上安毒项链时候说的那番话，和老莫不要回来，去沙漠中寻找叛党，把炸弹关掉，寻找红神，不要回来，回来就是死。回来就是淘汰。
老莫还在叙说，“我的女儿很可怜，每一个人见到她都说，这个孩子怎么能得这种病呢。他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真是可怜，可怜，要是没有人救他，该怎么办啊。”
叶辰说：“是的，是的。”
“你们两个过来，”林正威冲他们摆手。叶辰看到了那决定命运的遥控器，现在已经在机器人钢头手里。林正威的那张黄脸因为失血太多，变得惨白，十分罕见的，他的态度似乎很和善，这让叶辰仿佛看到了一些希望。
“你们两个说的我都听见了，”林正威说：“这次你们两个的表现，都还不错。”
要不是你根本就不会出这乱子，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叶辰的鼻子感觉酸酸的。那阉鸡一样的声音，居然变的悦耳动听。
“说实在话，根本没想到这叛党居然真的敢来，只是想借着这机会把你们处理掉。知道吗，你们两个全部在第一批的淘汰名单之中。”
叶辰没料想到，他会直接说出来。更想不到他和他们说这个是干什么。
“以后没有什么荒漠战士了，全部都替换成钢头一样的智能机器人，等到荒漠测试合格之后，就会派他们代替你们去执行任务，”林正威捂着腿，机器人已经给他包扎完毕，绷带的整洁的仿佛是机器编织的短裤，林正威转动了下脚说道：“不过，他妈的，这些王八蛋到关键时刻，一点也指不上。”
他的话让蹲在地上的两人冷汗直流，不知心里是该悲伤还是惊喜。
“老莫一直跟着我干，说实在话，这次把你列入到淘汰名单，我还有点舍不得！”他话锋一转说道：“不过这事是上面定的。我已经为你争取过了。他们说，老莫在荒漠中的经验，只会让新型的设备出现误解，他们最需要的是服从型士兵。”
“是的，是的。”老莫耷拉着老脸，抢走了叶辰的台词。
林正威看完老莫之后，把那惨白的脑袋掉向了叶辰。叶辰看到这吐蕃鼠的黑紫色的嘴唇外那外露的一对长牙，黄黄的，似乎有点发黑。
“这个胖子呢，叶。。。”
叶辰说，“我叫叶辰！”
“哦，对，叶辰。我知道，费琳娜那婊子是你的唤醒师和任务督导师，我本来也想留着你的命，好好收拾一下那贱人，不过你也进了名单？你的训练数据太差，身体机能也不行，我实在帮不上什么忙。”
叶辰想争辩几句，林正威摆摆手，示意他闭嘴，他继续说道：“你们两个在审问那人头的时候，虽然咱们有点不愉快，但是。。。都过去了。而现在，你们也看见了。我手下也的确缺少个，忠心的，并且能帮我分担点人，我决定，这次决定给你们一个机会！”
机会？听着这王八蛋的话，叶辰激动的差点哭了出来，这么半天努力终于没有白费。
太阳已经跃上当空，两个机械卫兵好像是蚂蚱一样，继续呆着机器猎犬上上下下。紫红色的太阳，在紫褐色的天空上，仿佛是一团盛开的笑焰花。
“钢头，给他们先把那毒项圈解下来。”林正威对机器人发布命令。
钢头听到命令之后，先来到老莫身边，拿出遥控器在上面点点画画。老莫头上的王冠率先脱落，那皱巴巴的老脸看起来舒展了很多。
接着又轮到叶辰了，脖子上一阵刺痛，然后只听砰的一声，那缠绕在上面的银色毒蛇扭动着身体掉在地上。危险解除让叶辰激动的，好像是被关了一万年的囚犯，重新获得了自由。嘴里不自觉地，说着：“谢谢你，谢谢你！林大人，谢谢你！”
叶辰想过去抓着他的小胖手，好好亲吻几下，但是被中间的那三条机械猎犬制止。
“不过，我还要说出一个真相！”林正威说道，“淘汰的事情，你们现在都知道了吧！”
他怎么又提起这个，刚才不是说机会吗。淘汰就是死！现在七个荒漠战士，还剩两个。叶辰和老莫都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林正威转着眼珠子，扣着他的下巴，似乎又在思考。
毒项链正好掉在石头兄弟的黑漆漆的脑袋旁边，现在随着温度上升，那兄弟二人瘦巴巴的脑袋流出的黑血已经干涸，看起来比刚才大了不少，像是两个长着斑点的霉烂鸡蛋。苍蝇的尸体将两人的面容掩盖，喝了他们的毒血，连苍蝇都活不了。
“你们知道，我只是个小人物。你们是改造战士，好多事情不知道！”
改造战士，叶辰脑袋仿佛挨了一闷棍。费琳娜难道说的是真的？还没来得及想清楚，林正威又说：“洛河带着请愿书，为荒漠战士请命，请求议会保住重新审查评估这星球。可是我听说，在初元星，他根本连陛下的面也没见着，淘汰这是大趋势，作为普通的臣民，我们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荒漠战士，在第一批淘汰中，要清除一半，这已经是定下来的事。你们两个这次表现，让我刮目相看。好了，现在听好了，说了这么多，我只是让你们知道，你们只有一个能跟我回去。”
“一个？”叶辰脑袋仿佛挨了一道炸雷，耳朵之中嗡嗡直响，“大人，我没听清，你刚才说一个？”
“一个？一个是什么意思？”老莫站了起来。
钢头抓住了老莫的手臂，把他硬摁在地上。
“一个就是一个！”林正威把身子往后缩了缩，让钢头把叶辰和老莫隔开。“这么做也许对你们不公平，让你们做出这种选择也很难，不过我也有苦衷，。。。好了，不多说了，你们两个现在要自己商量，商量谁能活，谁去死。”
“大人，大人，这怎么能选呢？大人，大人，大人，求你，让我们和你一起回去，大人。。。”老莫的老脸满是畏惧与不甘心。
叶辰也跪在地上，机械骨架机器人把他给拦住，叶辰说：“大人，您不要拿我们开玩笑。我回去会帮您把费琳娜那个婊子给制服的，您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大人，大人，我会念诗，大人，我和老莫会。。。”
“都活着，我也想啊。荒漠军人都是被制造出来的和钢头一样，只是一件武器。就连这一个，都也是我一厢情愿的临时想法。现在最好决定，已经耽搁了太长的时间，要不然一起被淘汰也行。”
被制造出来的武器，耳朵是不是幻听了。叶辰问：“大人，你刚才说，我们是造出来的？”
林正威笑了，“哦，说漏了，这是绝密！反正你们也没多长时间，就告诉你们实情。你们都是被复生的土著，都是植入记忆的荒漠战士。你们和这些机器人一样，都是工具。”
工具？费琳娜说的是真的！工具，我是工具！叶辰一瞬间觉得天选地转，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机器人看着他微微笑着，那张微笑的脸看着他，那闪耀的眼睛，不断地开合。仿佛是在和他说，“是的，是的，我们都一样！”
叶辰看向了老莫，看向了林正威。老莫和自己一样，是玛尔维的土著，而林正威和上校一样，都是从红树星来的移民者。看起来只是肤色，头发，还有眼睛的颜色不同。我们为什么是工具？
工具！被淘汰的工具！我是古代人？古代的土著人！古代人！费丽娜的话在叶辰脑中尖叫，那丑陋的女人掐中了他的脖子，大声地问，你是谁？
“那小莫呢？”叶辰看向了老莫。“你说你亲自把她背进蓝星大厦，亲自为她填的表格，亲手把她放上了病床，亲眼看着她被送进了冷冻柜！这都是你说的呀，你说你亲自干了一切，你还每个月往蓝星大厦里打钱的。”
“小莫，小莫，小莫。。。”老莫不断地念叨着，他的脸变的苍白，他不可置信地抱着他的脸，他突然看着林正威问道：“你刚才说所有的荒漠战士都是复活的，被制造出来的什么战士？你说的。。。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要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林正威那神情变的冷漠，一张长着长牙的脸丑陋无比，他说。“要想活着，这是早晚要知道的事实！现在赶快去做决定”
“做你妈的决定，做你妈的决定！你这王八蛋！我杀了你！我杀了你！”老莫显得有些歇斯底里。他在机器人的怀中挣扎着。那血红的眼睛，那狰狞的表情，着实看起来像是一头饿狼。他要想把这带来噩耗的土拨鼠，给活生生的撕扯成碎片。机器人抓着他，却让他像是一只挣扎的小鸡仔。“你告诉我，你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
老莫不断地嘶吼着，挣扎着，嘴里不断地往出流淌着白沫。两只眼睛剧烈地抽搐起来，身体不断地抽搐了起来。
土拨鼠看到老莫的样子之后，身子畏惧地往后靠了靠，说道：“我本来想让你们自己选择，但是现在看，不用选了！”林正威转过头对叶辰说：“胖子，你现在把这老头子干死，我可以让你回去。到时候，甚至可以在亲卫队中给你谋个职位。”
老莫一副疯癫的样子，叶辰的脑子一片混沌。“你刚才说我是工具！我是被造出来的工具！”
“工具也可以变成人！人和工具又有什么区别？”林正威笑道。“你若是想活下去，想向我效忠，这是我给你的第一个任务！把老莫的脑袋给我割下来。”
他让我把老莫的脑袋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