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奴墩(1 / 2)
即便各个缺失部位,但三座甲士雕像其型真确、其色怪厉、其势锋芒可逼,大伙站在它们的下面,依旧能感受到一股默然的杀气,站久了,眼若看离了,竟能感到它们活过来似的。
须臾间,陆秋被这甲士雕像威慑出一身冷汗,又在深寒的地穴中,不禁地打了个喷嚏。
张宝天说道:“看样子只是寻常雕像,回祭坛那里吧。”话完,大伙便扬长而去!
到了近处,只观这祭坛旷荡非常,修建得比琼楼玉宇还要气派,正面是一道极为光滑的岩壁,看样子是被人精心打磨过,想必蚊子落下去都站不住脚。
岩壁的两端各有一个宽如半掌、长约五尺的墙缝,陆秋回头看着烛台下面零落的弯刀,再比对过方向,他心中暗思道:“估摸刚才的利物便是从此处发射,这九灵部落当真聪明。”
那光滑岩壁的中间是一个圆盘,上面画的是三只鸟用着同一个嘴,黄韵蝉见状惊道:“是三鸟同喙!”
陆秋想起解释计数“三”的时候,这女子曾说起过,欲要详问时,那女子继续说道:“这东西曾在我爹书房见过,三鸟同喙代表了古罗越人对大千世界的看法,他们认为世间有三界,分别为天、地、水,三界本始为一点!”
“听你这么说,有点像易学中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陆秋吁道。
“差不多吧,古人民族不同,但对天地宇宙的看法却有很多类似的,这也是为什么,这片土地上能有各种各样的民族一起生活,要是差异太大,又怎能互相融合。”黄韵蝉应道!
坫案上摆着十五六个祭盘,年代久远,盘上的祭物早已化作灰尘,瑰伟的窟穴与祭坛、威严的甲士人像,还有两侧相对的烛台,别看当时是怎样的一番故事,都难免在岁月的长河中被淹没,陆秋不禁怅然,跟人一样,一辈子也不过短短数十载,到头来还不是化作一捧黄土!
张宝天说过他们是来找祭坛上的碑图,此处查看多时,无任何相关发现,陆秋遂道:“二挡头,可是找错东西,这里好像没有你说的!”
“应当不是,祭坛都已找到,想必碑图就在附近。”张宝天呼道。
想那日乌巾海匪攻破沙汕城,陆秋三人是被掳来的,一开始被逼着探路,那会还极不情愿,担心会死在这伙贼人手中,没想到,连连渡关过劫,慢慢地相知一些,陆秋三人也对将军岭生了浓厚的兴趣,竟与乌巾海匪一并找起了张宝天口中的碑图。
一番折腾,庞三无意撞到了尚巨童,二人本就互相看不顺眼,在穹门甚至差点动手,尚君童斜看了两眼庞三,呼道:“你碰到我了。”
“碰到就碰到,还想怎样?”庞三寸尺不让。
“唉,你这人又犯病了,撞到人了,连一句‘不是’都不陪!”尚君童忿道。说完了话,这汉子本要再怼,却无故磕了一下,半跪在坫案前。
庞三见状立马来了劲,嘲笑道:“呦呵,给爷跪了,来,赏你几个钱!”说完便大笑不止!
尚君童气得脸都憋红了,不顾陆秋阻拦,起身便要动手,正待教招时,坫案从中间忽然向两端裂了开,其下冒出一石膏,吵闹的二人不明就里,遂止住了争斗。
观那石膏是一个身体翻了过来的丰满妇女,头脚朝下,双手撑地,圆圆的肚子正对着“九灵”二字的横楣,一衣不蔽,全身裸露,黄韵蝉总归是女儿家,看了石膏两眼,随后就羞得低下了头!
郭啸柔见多识广,对着石膏呼道:“这是奴墩!”
陆秋疑惑不解,红巾少主补道:“罗越当年在百越中也是一方强国,中原未统一时,与楚国常有征战,他们把俘虏收缴为奴隶,为震慑这些来自北方的奴隶,他们会掏空女人的身体,向其内填充特制材料,最后再造成石膏,就如眼前的这样!”
“你的意思,这石膏是活人所制?”陆秋诧然一问,郭啸柔点头默认。
当年那个时代,强盛的楚国都被当成蛮夷,更不用说罗越了,跟中原王朝的礼仪习教相比,南方搁以前那就是不毛之地,像这种灭绝人性的刑俗不是一个两个,皮肉挖出,填充秘料,把活人制成奴墩,想到这里,陆秋不禁心中一颤!
“为什么是女子,为何不用男人制作?”黄韵蝉颇为愤恨地嚷道。
郭啸柔应道:“那是因为在罗越人的眼中,女人是孕育生命的地方,用她作奴墩,意义更甚!”黄韵蝉闻言极为不爽,直呼万恶的蛮俗,不知造了多少孽。
祭坛内,除了瘆人的奴墩,其余没有特别的地方,或许眼前的白膏就是张宝天要找的石碑,只是这碑非是方方正正,而是个人型,然而即便石膏真的是碑,那图又在何处呢?
陆秋细细打量,那圆圆的肚子是个球状,与身体相连处能看到有一丝丝缝隙,遂猜测这应该是可以活动的。
活人所制,其肚可动,岂不是说在制作的时候,要单独切割女人的肚子,一想到这,陆秋恶心得就直反胃,可都到这会了,也顾不了三七二十一,陆秋强行摸着石肚用劲一转,顷刻间,这圆球的另一面果然给翻了过来,随之而现的便是一幅山川形势图。
“就是它!”张宝天大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