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月夜皇城（2 / 2）

忙活一阵，“咳，咳”霜清咳了两声

“活了！”秋月惊呼，张大了嘴。刘方敏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霜清，霜清悠悠醒转，睁开了眼。楚昱姝一下顿坐在地，声音已沙哑：“扶她起来，控水。”复又转到刘方敏旁边欲接手救太子。

“我来，若不对你说就是”刘方敏见她已累的不行，没有放手。更加使劲。

“手上力道稍微弱一点”楚昱姝怕刘方敏将太子的胸骨压断。刘方敏马上手上缓劲。

秋月扶霜清坐起，不等她给霜清控水，霜清一偏头，哇的一声就吐出一大口，接着哗啦啦如水壶倾倒般吐了一阵子，总算停了下来。霜清声息虚弱：“主子”楚昱姝冲她一笑“歇着吧”。

秋月和霜清凑过来，楚昱姝忙驱开“不要围近了，退开一些。”

已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楚昱姝脸色渐渐晦暗。刘方敏还在吹气，按压，太子小小的身子随着按压一颤一颤。

“咳”

“也活了！”，秋月欣喜，和霜清又凑过来。

太子轻哼一声，仍未睁眼，楚昱姝伸手到他鼻下，有气息了。又俯身凑到他心口听了一会，心跳虽慢，尚在正常界限内，又搭住腕脉，脉细微弱，也无紧急大碍。她呼出一口气，“昏迷了，可能是疲累和受刺激所致。”

“主子你太厉害了，死人都能救活”秋月和霜清一脸崇拜。

“他们只是窒气了，并未真死。我记得孙思邈在《备急千金要方》里对自缢窒息不久者的急救就是用竹筒吹气，咱们没有竹筒，事急从权，就只好以口对口吹气，且这样效果应该更好。张仲景的《金匮要略》里也记载了按压之法救治自缢窒息体温尚存者。溺水也是窒息，医理相通，就用这个法子试一试，果然有效。”

刘方敏对楚昱姝一抱拳，满脸愧色：“楚昭仪真是医术高明，竟能起死回生。刘某刚才差点误了太子性命，惭愧。”

“刘侍卫不必介怀。我哪有什么医术，不过是闲看了几本书。看来这个方法很实用，以后你们遇着缢死或溺死不久者都可用此法抢救。嗯”她略思忖，继续说道：“都是为了让患者被动呼吸刺激肺腑，我觉得烟熏致死、呛死或者其他窒息死亡也可以用此法，若是讲究清洁卫生，可用竹筒或其他管状物，避免直接接触到患者的嘴。用管状物，要捏住嘴角，以免吹入的气息从旁漏出。但，若是身体已冷，四肢僵硬了，便是真死了，无需再施救。”

刘方敏更是讶异“这女孩真不简单！又谦虚，还不藏私。”他心下敬佩：“刘方敏记住了，这是救命的本事。多谢楚昭仪不吝传授。”楚昱姝浅浅一笑，她脸上的泥灰已在水中被涤净，月色之下轮廓清明，刘方敏呆了呆。

“主子，我们下一步去哪？”秋月问道

“我们要先躲起来，想办法出城，天亮了可能会有大搜捕。”楚昱姝说道，停了一下，又说道：“以后，就别叫主子了”

“嗯嗯，从现在起，我又叫您小姐了。”秋月点头应道。又叫一声：“小姐。”

“小姐”霜清也笑嘻嘻的叫。

“嗯，嗯”楚昱姝应和。

“到底是小女孩家，”刘方敏心说“刚才差点被炸死，这回又活蹦起来。”他说道：“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前面不远就有一片林子，是香林寺后山门的阔地，我们到那里歇息。”

楚昱姝点头。家，是不能回去的，现在她们也没有更好的去处。

秋月掀开倒扣在地的长木框，三个大包袱赫然在下面。“哈，一个都不少啊”秋月简直想要开怀大笑，拿起包袱来背在背上，楚昱姝知道那包袱不轻，也不知这两丫头后来又塞了些什么。她伸手拿过一个自己背上。

刘方敏抱起太子，秋月将包袱换到前面，要背霜清，霜清知道自己若是扶着走也会拖累大家，便不推辞，谢道：“有劳姐姐。”秋月便背了起她。

楚昱姝回头看向北安门，也看着月夜下的皇城，城楼巍然耸立，城墙黑影雄壮高阔，蜿蜒绵长，挡住了皇城里的凤阁龙楼。她想到了晓枫殿和庭院中那株高大的枫香树，眼前浮现出温润如玉的浅笑面容，她眼眶发热，泪水滑落下来。

仰头望向夜空，云疏月明，星汉辽阔。楚昱姝再回头，深深望着皇城，然后她转身，和秋月一道跟着刘方敏向左拐弯，隐没在一条小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