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擂台(1 / 2)
云居楼外人流络绎不绝,有小贩趁着这机会,摆摊叫卖,甚至有人现摆了张桌子,插了俩面旗,当街开盘,只是代表秦流的那面旗帜下,堆满了银子,程柯这边却寥寥无几,几乎没什么人下注。
公孙雪走到桌前,掏出一袋白银,拍到桌上。
庄家好心提醒道:“姑娘是不是下错注了?”
公孙雪抿了口小葫芦里的酒,摇头道:“没错,我就是要压程柯。”
庄家再三确认,确定无误后,提笔记下数额和名字,笑道:“姑娘莫非是嫌钱太多了?”
公孙雪不耐烦道:“你是庄家还是教师?哪来这么多废话!”
庄家洒然一笑,闭上嘴不再多言。
云居楼内人满为患,大掌柜美滋滋的拨弄着算盘,喜气洋洋地冲新东家道喜:“大喜啊大喜啊,三公子,预估今日之营收可顶一月有余啊!”
他对赵瑛秀佩服得五体投地,才买下酒楼没多久,就能运营出这么大阵仗,赚得盆满钵满,是真真得了不起。京城这几日的风云,也几乎都是这位在暗中操盘,搅弄起来的。
赵瑛秀敷衍的应了声,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大掌柜还在滔滔不绝地算着账,楼外人群越聚越多,从街头挤到了巷尾,顺天府收到消息,也来了人,维持秩序,避免踩踏。
府尹骑在高头大马上,看着擂台神情严肃,俩班衙役赶羊似得疏散人群,推搡中有个少女的帽子意外落地,露出了显眼的白发,她慌忙捡起戴好,四下张望。
正是程柯的白发未婚妻,赵家长女,赵蔓露。
大舅哥护在她身边,俩人亦步亦趋,慢慢前进。百无聊赖的赵瑛秀远远看到俩人,喜出望外地跑去迎接。
“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赵瑛秀高兴的和白发妹妹抱在一起。
大舅哥笑道:“我是偷偷带着蔓露出来的,你得把她藏好咯,别给咱爹看见。”
白发妹妹小鸡啄米似地点头,赵瑛秀领着他俩,顺着内部通道,上了高楼,正好在程父、赵首辅头顶。三人坐下不久,如烟姑娘就登台暖场,弹琴控鹤。
大舅哥眼前一亮,问道:“如烟姑娘何时到你这来的?”
赵瑛秀嘴角一撇:“自然是那日你从迎春阁逃走之后。”
白发妹妹好奇问道:“哥,这漂亮姐姐也是你情人吗?”
大舅哥咳嗽俩声澄清道:“我与如烟姑娘只是共同探讨音律,未有肌肤之亲。”
赵瑛秀斜视了大舅哥一眼,“没人问你这个,你是否有点不打自招了?”
大舅哥有些招架不住,舞台上如烟姑娘一曲未完,底下就有人敲桌子道:“我们大老远来可不是为了看这个的!”
“就是!就是!”同桌的人跟着起哄,这人继续道:“秦公子可是已经在外面候着了,程柯呢?这厮不会是怕了,不敢来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群人发出怪笑。
“别弹了!别弹了!让程柯出来!现在就要看比武!”几个人把茶碗丢到舞台上,碎瓷片乱溅,吓得赤白收起翅膀躲到了如烟身后。
如烟玉手按住琴弦,开口道:“几位,何时打擂,自有双方约定,与你们何干?若是实在无聊,不如自己上去耍耍,如何?
“你!什么意思!”这人猛得站起来,大掌柜连忙出来打圆场,“没什么意思,客观息怒,程公子已经到了,只是还差一人未至,还请多多担待。”
“到了还不赶紧开始?”这人一把推开大掌柜,怒道:“我看就是你们故意拖延时间,店大欺客罢了!”
这人存心找茬,大掌柜耐着性子还想要和他讲讲道理,赵瑛秀却是直接开口道:“店大欺客?我看是客大欺店!”
她跨过栏杆,飞身下跃,双腿点在梁柱之上,卸去下坠之力,身形轻盈地落在平地之上。
“我认得你,”赵瑛秀指着那人道,“你是秦府的家丁,不在外陪着你主子,跑来我店里胡搅蛮缠,打扰一整楼客人的雅兴,当真是和你家少爷一样,颇为无耻!”
人群中有人起哄,应和道:“就是!就是!”
“你!”这人知道赵瑛秀厉害,但又被点破身份,下不来台,僵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想了想,咬着牙悍然出手,已然明白了,若不挨顿打,在少爷那就交代不了。
赵瑛秀躲过拳头,一掌拍出,击中此人腹部,这人飞出去几米,撞到同行的几个人身上,一行人摔成了滚地葫芦。
“滚!”赵瑛秀低喝一声,这几人忙不迭狼狈起身,灰溜溜地逃走了。
“好!”围观的群众拍手叫好,程父也跟着鼓掌道:“老赵,你生了个好女儿啊!真乃巾帼不让须眉也!”
“嗯。”赵首辅捋着胡须,神色更加复杂。
正此时,门外有人来报,“三公子,贺堂主已经到了。”
“哦!”赵瑛秀一喜,“师父已经来了么,在哪里,快领我去!”
来人道:“只是,贺堂主就在楼顶,并没有下来的意思。”
云居楼穹顶之上,一老者迎风矗立,身上的青色旧衣被吹的咧咧声响,他双手背在背后,渊渟岳峙,气势之盛,宛如擎天巨柱,镇住了半边天。
此人正是赵瑛秀的师傅,刚从苦修之地赶来,特受邀做这场比武的裁判。
被赶出来的那几人,添油加醋地打着报告。
秦流反手又给了一耳光骂道:“我叫你们去打探情报,不是叫你们去闹事的!一群废物!”
家丁捂着脸十分委屈,“不是我们办不好少爷吩咐的差事,实在是那赵瑛秀,她太过蛮不讲理啊!”
秦流怒道:“还敢顶嘴!”说完对这家丁拳打脚踢,打得他惨叫连连。
“秦公子,忙着呢?”赵瑛秀带着人过来。
秦流收了手脚,问道:“三公子,都快过午时了,还不开始吗?”
赵瑛秀笑道:“让秦公子久等,如今我师已到,人员聚齐,比武马上开始!”
秦流问道:“不知三公子,师从何人?”
赵瑛秀昂首道:“朝廷钦定一品武官,讲武堂堂主,武道宗师,贺百鸣,贺堂主!”
“久仰!久仰!”秦流心下又是一惊,只是没表现出来,客气拱手施礼道:“果然是名师出高徒!”
赵瑛秀微微一笑,伸手说了个请字,示意秦流先上擂。
秦流脚下一点,双腿不停,接连在擂台木柱之上借力,飞身跳上了高擂。
这一手轻功极其漂亮,引得秦府的狗腿子接连喝彩,人群中也不乏赞叹之声。
秦流在擂台上得意地摇着折扇,十分享受众人的目光。
擂台下有人敲了一声铜锣,大声介绍着秦流的身份。
秦流朝四周拱拱手,台下又传来一声锣响,程柯仰面朝天地躺在椅子上,头上还盖了块白布,被人抬了出来
他身边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道:“程公子,别睡了,比武开始了。”
程柯不为所动,继续呼呼大睡。
“程公子,程公子。”
“别来烦我!”程柯粗暴地把人推到一边,盖着头继续睡。
“三公子,怎么办?”那人为难的看着赵瑛秀,赵瑛秀冷笑一声,掀开白布,一脚踢碎了椅子,程柯摔了个四仰八叉,这才伸了个懒腰,不情不愿的起身,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往擂台上爬,爬到一半,脚下一滑,差点又摔了下去。
人群一阵阵哄笑,程父捂着脸,十分难堪。
赵首辅问道:“你不是学过武,怎么看?程柯有机会赢吗?”
程父绝望道:“我现在只希望他别被打死。”
程柯好不容易,爬到擂台之上,秦流挂着一副讨厌的笑容问候道:“你那水灵灵的婢女今日也来了么?那日惊着了她,真是抱歉。还得劳烦你替我给她带话,道一声赔罪。”
秦流眼中厉色一闪,“如果你还能说得出话的话。”
程柯抠了抠耳朵,就当没听见。
“邦!”第三声锣响,程柯抢先出手,一招一式比之七日前强了不少,但还是被秦流轻松化解。
他挡住程柯手脚,一掌打开程柯手臂,随后化掌为拳,击中程柯胸口,将程柯击退好几步,差点掉下擂台。
“不错,”秦流单掌在前,冲程柯招了招手,挑衅道:“你比前几日强了些,但也不过如此。今日你可得多坚持一会,好让我尽兴。”
“哼哼哼,哈哈哈,哈啊哈啊哈啊!”程柯突然捂住脸,发癫似得三段大笑,笑声之猖狂,令人侧目。
“你笑什么!”秦流怕其中有诈,谨慎的停在原地发问。
“笑你软弱无力!”程柯放下手,双目圆瞪,满眼血丝,他拍着胸脯大叫道:“根本不痛不痒!”
“你说什么!”秦流恼羞成怒,欺身向前,对着程柯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通乱拳招呼,程柯不闪不避,只护住要害,任凭秦流毒打。秦流一口气用尽,拉开距离调息。
“啊哈哈哈哈哈哈,软弱无力,软弱无力啊!!!!”程柯展开双臂,继续疯狂大笑,笑着笑着,声音中竟带上了几分哭腔。
“你知不知道,这几日我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程柯眼中血丝密布,恨声道,“这都是因为你啊!秦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