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命运的车轮已经滚滚向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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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境·洛特中城——
“你们听说没有?”一个戴着漆黑三角帽的船长坐在酒馆前的吧台大声嚷嚷。
他满脸酒气。冲着面前围坐的人群来回敲着大拇指上的粗大鎏金戒指。
“什么?”人群中有人冒了个声。水手们纷纷抬着烂醉还保持着一丝清醒的脑袋望向船长。午夜的灯火轻轻绕绕的熙攘环顾着酒馆吧台前面目狰狞的主顾。
“边境现在到处都乱的很!这是个机会伙计们。”船长边说视线边来回的从周围的水手脸上游动。“前几天桑贾和几个副手全都死在他们那艘宝贝战舰上了。”
“桑卡?那个卖军火的?谁做的?这么有种。”一个穿着扑鲸行头的水手应了应声,随即抓着几颗花生米丢在被海烟熏得黢黑的烂牙上嚼了起来。
“我听说他手上可是有上百条船,都快比得上萨诺了。”
“人家卖军火搞出来的家当,肯定有钱。”
“道上的说是仇家,桑卡常年几百号手下围着他,搞成这事的本事不小。”坐在稍后的另一个水手也插上了话。
“有几个放债人说战舰上一件值钱的东西都没丢。”船长这话一出,周遭的围坐的水手都提起了兴趣,全部抬起了头。
“我还以为你老了,提不动刀子了。”一个大副露出一张被刀劈过的脸,甩了甩手上的弯刀,从阴影里露出面庞低低笑了笑。
“动点脑子!”船长压低了三角帽看着大副,露出一双精明的眼睛。“桑卡手下那几百号人没了管事的肯定要撕破脸,各个都想发号施令,各个都想把战舰占为己有,就算明面上不做,暗地里肯定都摩拳擦掌。”
大副拿起酒杯往嘴上狠灌了一口,与周围打手一起沉默了片刻。
“你有什么打算?”
船长拿着食指沾酒在桌面画了画,“再等两天,等他们打的差不多了……”
船长随后抬起手在喉咙间上比划了一下,露出一抹凶狠的狞笑。“我们去给他们讲讲道理。”
“但是就算这样,他们一个舰队的人手也比我们多。而且保不齐有些已经穿一条裤子了。”
“这才是我说的重点。”船长又重重的敲了敲木桌。“我们的先照顾照顾我们的新财路。搞到这笔钱,我们就能找到更多和我们志同道合的伙计,搞点猛货,换换我们船上的大炮。”
船长说到这兴奋的搓了搓手,从怀里甩出几张羊皮的通缉令,两眼放着精光望着周遭围绕的人。
周遭手下把通缉令看清后又才故意又将声音提高了半分。
“恩佐他们三个还有一个斯卡维斯的的娘们,”船长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头,“他们现在每个人五十枚金老鼠!”
“乖乖!”船长话音刚落,周遭的水手们都各自爆发出不同的兴奋声。
兴奋声中,吧台角落边缘的一个外地人身躯微微动了动,似乎听到有兴趣的消息,油灯印下脸庞的阴影滑在紧致的红褐衣装上,露出一张瘦削如刀劈般挺刮的下巴。
“边境都传开了。”船长不远处的打手应了应声,紧握酒杯的身形摇摇晃晃,酒气熏天。“但是恩佐那小杂碎也不好惹。”
“怕个屁,我们和那狗东西恩怨还不少!”大副重重吐了口唾沫,面色凶狠。
“他受伤了,”船长接过话头,“前两天洛特的放债人以他老娘名义发誓说亲眼看他受了重伤,带着那娘们从洛特跳下来。”船长兴奋的对着周遭的主顾眨了眨眼。
“他竟然还从蛇母那捡了条命,现在他娘的谁运气好碰到他谁都能发大财……”
“好计划。”船长还未来得及接下一句话,便被一声清脆的人声打断,一听便与周围的人不同,没有朗姆酒下肚后的声音,清醒而又带着斯卡维斯的口音。
“那你你知不知道他们在哪?”
“你他娘是谁?”船长摆正了头上的尖角帽,微眯着眼试图把角落刚刚开口的男人看的清楚。
“一个能让你大半夜发笔烂财的人。”基林慢慢放下手中的酒杯,从阴影中探出身来,尖尖下巴上面鼻梁高耸,双眸清澈深邃,沉稳而不可琢磨。
“说说看。”船长也转过身,双手撑在坐面上,紧盯着不断靠近而来的基林,试图稳住酒精麻木的身形。
“带我去找他们。”基林说罢踏步向船长走去,酒馆间的空气仿佛凝滞了起来。
船长身后面目狰狞的水手们警惕的紧捏着腰间的砍刀和火器,个个面庞紧绷,像是船上拉紧的麻绳。
基林望着船长的面庞,“我一直都是一个有说服力的人。”
基林说罢,脚步一定停在船长身前,从怀里掏出一袋麻布装着的钱袋,顺势丢在吧台桌面上。
光从声音都能听出里面满当的分量。
“我们不给斯卡维斯的滑头鬼做事!”
基林转了转眼看着左边上扛着锯刀的彪形大汉,又把目光收回在船长满面疤痕的脸上,“我还以为这里你是老大呢!”
船长轻转过头狠狠瞪了瞪刚刚插话这人,目带凶光,这人微低了低头,自觉退了半步,不再应声。
“我也一直是个很讲信用的人。”船长伸手去抓住钱袋在大手中轻轻颠了颠。
“很好!”基林应了应声,面无表情的望着身前这人。
“很好是吗?!”船长冲着基林咧嘴笑了笑,又把钱袋往半空猛抛了抛,酒馆回荡着阵阵银币碰撞的清脆声。
船长听着声,慢慢望了一眼周围跟他做事的伙计。
“好了,”船长收回笑意紧握住钱袋。“小粉脸你来告诉我,现在钱在我手上,我为什么还要做这趟麻烦事?”
船长边说边往基林面前走去,俯视着他,高大的身形像只海兽腾空大张的嘴,想把基林吞在口中。
船长沉吟了片刻,压低了声音。“不如你把现在身上值钱的好货自己老实掏出来,我留你一条小命让你夹着屁股滚蛋。”
船长朝着手下微微偏了偏头,周遭的大汉各个心领神会的从后面围上前来,目露凶光。
基林轻轻笑了笑,清澈的双眸就像一潭平静的水面,“你有锋利的刀子吗?”
“什么?!”船长大喊着,前倾的身形微偏着头,故作着听得不太清楚,右手从腰后抽出一把弯刀便向基林喉头猛刺而去。
“砰!”身体碰撞的沉闷响声回荡在众人之间,身后的水手惊讶的大睁着眼。
船长暴突着青筋的手竟被这人单手紧捏着手腕动弹不得,锋利的匕首卡在身前。
船长夸张的扭动身体,他甚至扳着酒馆的吧台,但手臂依旧被紧抓着纹丝不动。
船长惊恐的眼睛直盯着基林平静的面庞,他都不敢想面前这个瘦弱的男人竟有着这般力量。
“不如我来问你个问题。”
“什么?!”
一声怪叫回荡在酒馆中,船长面色扭成一团,手腕的一阵刺骨的剧痛,让他下意识的松开手中匕首。
只是一个眨眼瞬间,下落的匕首就被基林抓住了,船长一回过神来,露着刺眼锋芒的匕首便向着他喉头猛袭而来。
船长瞳孔大睁,身形一愣仿佛大脑停止了思考——他知道他根本无法避开!他的小伙子们也帮不了他。
匕首停了下来,船长感觉身躯一颤,呼吸来回抽的死紧,冷汗顺着脊背冒了出来,仿佛从死神手里捡了一条命。
基林身形一转,把匕首横过紧紧贴停在船长喉间,靠近的面庞带着杀气。
“你有命拿我的钱……”
“你有命花吗?”
基林的声音很轻,锋利的刀子就像少女的薄唇一般危险的轻吻着他的喉间。
刺眼的鲜血透过船长喉头划开的皮肤不断向下汩汩横流。
周围的打手们被惊得愣在原地,不敢擅自妄动。
“现在可以带我去找他们了吗?”
船长面色发白,双眼满是惊恐,赶忙的点了点头,没有半分犹豫。
“你看,“基林手猛地一收,刀子一甩深深的猛扎进吧台,木屑被激的四处飞溅。
“我还是蛮有说服力的对吧?”基林挺刮的脸上露出一抹柔和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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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境·泥镇中城·烈日金波特酒馆——
漆黑的夜空里,漫天隐隐闪烁的星辰像是埋藏在厚重岩层的宝石。
海风先是从黑潮运河的海面上掠过,又带着寒意在不算明亮的月光下把云层吹得又高又薄。
恩佐瞳孔缩紧,适应着酒馆内月光映射而下的暗淡光线。
“古神在上,”雷利惊呼,往地面吐了一滩口水辟邪,恩佐和沙伊也都效仿起来。
“都死了。”恩佐雷利从酒桌前几具看不清轮廓的尸体收回身来。
嗡嗡的苍蝇随着恩佐靠近四处纷飞,仅凭着刺鼻的恶臭都能判断尸体正在腐烂,蛆虫四布,尸水横流。
沙伊拉起的袖口捂住鼻尖,依旧抵不住浓烈弥漫的腐臭。“他们是不是知道我们要来?”
“他们死了几天了……”恩佐站在酒馆正中央环视四周,四周没有一点反抗的痕迹,无论酒保还是主顾,或是猛贾看场子的手下。
恩佐面色发白,随即纵身一跃跟着跳向二楼的雷利,两人在隔间上停下身来,隔间的房门是敞开的,盈盈月光轻轻打在房内的猛贾没被人动过的值钱古董珠宝上。
里面桌前横竖躺着几具看不清晰的与外面一样的尸体。
“不是为钱来的。”雷利对着身旁的恩佐低声喃了喃。
“走!”恩佐面色发寒,猛地从隔间跳下,不安的恐慌蔓延全身,他都不敢想象,不是因为不清楚这些意味着什么,而是太清楚这些意味着什么,他仿佛一瞬之间全明白了。
“这是谁做的?!”希瑞紧跟在恩佐身后,冲着恩佐问道,几人快速的从酒馆里钻出,在码头上快速的前行。
“你觉得还有谁敢在边境动猛贾?”
“那个萨诺?”
“猛贾和萨诺平分着边境,萨诺需要他维持秩序。”
“而且萨诺的人不会做的这么干净明白吗?”
码头上的屠宰间就像一排并小小的仓库,关紧着高耸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