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2）

豹子老爹，蛮子他们被押着走进青山镇石板街时，刮刮匠老远就看见了，他急忙关上店铺，边关边念叨说，我说今天要出事吗，你看果不其然。古板人的话还真灵验，我说你蛮子几个斗不过那杀猪匠的，人家可是老江湖，这青山把门二将可不是浪得虚名的。这不正应了那句老话，不听我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可这刮刮匠也不想想他几时说过不能和杀猪匠斗，蛮子他们知道吗？他只管往自己脸上贴金，连这嘀咕都不放过。

他关上店门后，就站在台阶上望着，待一大帮人走过理发店，才跟在后边，加入到尾随观看闹热的人群中。

当他们来到公社门前的院坝时，从公社的大门出来几个人，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人，操着浓厚的北方口音说：“小刘书记，你们的警惕性蛮高的嘛。抓了个什么样的坏人？走，咱们瞧瞧去！”

听见那人说话的声音，豹子老爹本来一直昂着的头，突然低下去，转向一边。

这时观看的人群突然一阵骚动，那饭店老板娘从看闹热的人群中挤出来，冲到牛部长面前，伸手扯住牛部长的耳朵往豹子老爹面前拉。

牛部长在娘面前竟成了犯错误的小孩，一点也不反抗，只是说：“娘，你这是干什么呀？”

老板娘不知是怒还是悲，颤声地说：“牛牛，你给我把他放了。你这娃，作孽呀！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你…”

话还没说完，就听豹子老爹低声说道：“谷花，你别为难孩子了。”

饭店老板娘看了一眼豹子老爹，语气舒缓一些说：“他是你爹和娘的救命恩人呀，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小子，怎能做这种事呢，要遭报应的。你給我放了他，放了他，你不放试试看。”她嘴上凶着，手却松开了。

牛部长伸手揉了揉被扯红的耳朵，小声埋怨说：“娘，这又不是在家里，你怎么能这样呢？“接着轻推了一下老板娘，用近似哀求的语气说，“娘，你回去吧，不要妨碍我办正事。”

可老板娘并不买账，“我才不管你办啥子正事私事，我只要你放了他……”

还没等老板娘的话说完，就听那在旁观看的北方汉子猛喝了一声：“石远山！”

众人一惊，不知这汉子喊的是谁，相互张望着。却只见那豹子老爹突然双脚一并，大声答道：“到！”仿佛是在部队操练一般，只可惜他手被捆着，否则一定是个标准的军礼。

那汉子走上前去，伸手在豹子老爹胸前擂了一拳道：“你这小子呀，就是化成灰，老子也认得你，不怕你小子脸上多了几块疤疤，就是你那半边再多几块，老子也认得，你说是不是？嗨，这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和指导员到处找你，满世界都找遍了，都找不到你。我还以为你小子死了呢。想不到今天在这儿碰到你小子了。”说到这儿，他回头看了一眼刘书记，见他正低头听刚才被扯耳朵的年轻人汇报什么。那汉子回过头来审视着被绑着的豹子老爹，突然语气一变，正色道：“怎么？给我说实话，你小子犯什么事啦？”

豹子老爹在汉子的逼视下，低头说：“连长，没犯啥，只是作错证了。”

“什么作错证了？”那汉子继续追问。

这时听牛部长小声汇报的刘书记走上前来，边给豹子老爹松绑，边纠正说：“齐书记不是连长了，是我们县的县高官。”接着转头对围观的众人大声说道，“都散了吧，刚才闹了点误会，没啥看的，都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