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世上已十年（2 / 2）

说完，递了一张白纸给少年，等少年写完，拿着纸便转身进了所长办公室。

……

“你是说你怀疑这个少年得了精神病？出现了幻听幻视？”所长大约四五十岁，国字脸，此刻双手交叉，胳膊肘撑在办公桌上，边仔细审视少年写在纸上的信息，边思考着小李警官说的信息。

“对，而且我对周围的村庄、寺庙、道观都做过详细的了解，根本没有他说的那一个道观。”小李警官答道。

“这点我知道，我在这边已经待了数十年了，周边情况一目了然，也没有遇到过他说的那个道观。”所长说道：“可这并不能证明少年说的是假的啊！”

“你看看这个！”说着，所长摆弄了几下电脑，像是调出来什么东西，接着稍微转了下电脑屏幕，方便小李警官观看。

“这是？”小李警官失声道：“这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如果不是真实发生在眼前，切切实实的经历，又怎么让人相信？！”所长似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对小李警官说：“行了，你把他叫进来吧，对了，那个小男孩？”

“我带他去另一个房间！”

……

少年走进所长办公室，心中波澜又起，虽然进了派出所，但是刚刚所见的电脑等一切物件似乎预示着什么，这让自己心中升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如附骨之疽，挥之不去。

“肖凌，一九八七年生人，现居x省x市xx区xx街道，来看下，这是不是你。”看着少年进来，所长边念边摆手，示意少年走到跟前来。

没错，这二人正是山中出来的肖凌、肖遥二人。

肖凌走到跟前，看着电脑上的寻人启事，有些戚戚然。

“终于找到你了！”所长看着寻人启事上的照片，又瞅瞅肖凌，感慨道：“那个小孩是你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我前一秒还在学校上课，后一秒就突然出现在一个小山坳里，醒来时，那个小男孩就在我身边，还说我是他爷爷，我哪里认识他，只是不忍心将他丢在山里，万一喂了野兽，所以就将他带了出来。”肖凌老实答道。

“行，小男孩的事情我们会调查的。等下！”所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突然惊道：“你是说你前一秒还在学校上课，后一秒就身处山坳了？”

“是啊！”肖凌不太理解所长的失态。

“那你知道你失踪了多久了吗？”

“三天啊，我在山里走了三天！”

“十年了，你整整消失了十年！”所长感叹道，丝毫不知道所说的事实对肖凌来说意味着什么。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回轮到肖凌震惊了，他明明只感觉过了三天，怎么会是十年？

“你看这个寻人启事，这是十年前发出来的，联系人姓刘、石、肖先生，另外一份是九年前发出的，联系人是穆先生！”所长边按动鼠标，边指给肖凌解释。

“所长，是不是我爸妈看我离奇失踪，以为这是我和他们开的玩笑，所以为了教训教训我，联合你们给布了一个局，让我悔不当初？”肖凌像是看透了整件事情，自以为知道了所有的真相：“说，那小孩，还有那个道士是不是也是你们安排的？”

“你之前见过这样的电脑吗？你见过这样的手机吗？还有，你当这是什么地方，整个所里的人不工作陪你玩闹，这是派出所，是正经办公为人民排忧解难的地方，不是你小时候过家家。”所长口吻有些严厉了。

肖凌惨然一笑，仿佛明白刚刚那种感觉是什么了，还是那个世界，却又不是那个世界，却又一时难以接受，口中依旧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十年了啊！”所长一声长叹。

“十年，十年！”这两个字回荡在肖凌脑海之中，是那么让人难以接近，冷冰冰的，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了，秦岭，道观，学校，刘泗，石原，肖潇，父母，一切如放电影一样在他脑海中播放，然后渐渐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自己想伸手去抓，一切都在指尖流逝……

肖凌忽然觉得自己心中仿佛被刀戳了一般，再也忍受不住疼痛，“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直愣愣地倒在所长面前，再也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