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超凡（2 / 2）
他急忙弃剑后退，但还是为时已晚。
那层冰霜很快就覆盖了手臂，得益于雨水的便利变得更加坚厚，并且还在不停扩散，大有一种将他整个人都冻结的架势。
竟然这么难缠？
这才配得上超凡的名号！
到了这个时候，赵初末心里仍在为超凡的强大而赞叹，也不知是狂妄自大还是胸有成竹。
见到了这一幕的柳惊鸿可不会傻呆呆地看着，趁着这个机会，提剑就刺了过去。
与此同时，楚婵也紧随其后，两柄长剑直指赵初末。
这是他们获胜的唯一机会，因为他们都知道，这看似坚固的寒冰，困不住赵初末太长时间。
他们的想法是对的，可又没有完全对。
体会完了超凡力量的赵初末手臂一掷，覆盖其上的冰霜顿时簌簌而下，很快就在雨水中消融不见。
何止是困不住太长时间，根本就是没困住。
柳惊鸿悄无声息的一剑已至身前，迅疾的身形凌厉而飘逸，如剑中君子，气质出尘，哪还有之前破绽百出的狼狈。
千钧一发之际，赵初末身躯微错，以毫厘之差堪堪躲过一剑。
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击败他的。
柳惊鸿有些失望，他没有料到赵初末竟然没有受到影响。
不过正因为了解赵初末的实力，他也没有乱了方寸，下一剑紧随而至，穷追猛打。
楚婵的攻击也在同时落下，长剑横击，与柳惊鸿一同封锁赵初末的所有退路。
战斗进行到这一刻，竟好似完全扭转了局面，反倒轮到赵初末险象环生。
尽管手段尽出依然没有取得多少战果，柳惊鸿仍然显得从容不迫，脑海飞速计算着赵初末的动作轨迹，配合着楚婵的攻击，料敌先机一般提前攻击在赵初末避让的落点。
可实力的差距怎么会就这样被抹除，更何况赵初末虽然不如他心思缜密，精于算计，但战斗的经验以及超强的实力也绝不是他能比拟的。
他们的速度太慢了，力量汇聚的地方和攻击的轨迹一目了然。
赵初末见识了超凡的魅力，对这场战斗更加觉得枯燥乏味，他有些不耐烦了。
该结束了！
他一把扣住楚婵的手腕，用力一扯，剑影瞬间提速，快到柳惊鸿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觉得手腕一痛，长剑已经脱手而出。
紧接着楚婵的手腕处传出一声清脆的骨骼撞击声，整个手都扭曲了起来，长剑也随之掉落，还不等她痛呼出声，就被一股巨力裹挟着撞向赵初末。
而赵初末则以楚婵为支点，身躯腾空翻转一周，狠狠一脚将柳惊鸿踹出数米远，落地之后顺势一扫，顿时让楚婵仰面朝天，向后跌倒，并且在她还未落地之时，再度一脚将她凌空踢飞。
楚婵和柳惊鸿相继摔在雨地上滑行数米远，这下终究没能再爬起来了。
转瞬之间，局势逆转，海晏河清，胜局已定。
这场战斗，从始至终都只有碾压这一种姿态，哪怕楚婵和柳惊鸿表现出了超乎个体极限的超凡力量，依然无法扭转败局。
台下，数万观众沸反盈天，群情激奋，有人欢声叫好，有人破口大骂。
然而不管台下如何叫嚣，这场战斗，最终以赵初末站到最后而结束。
至此，持续三天的武道竞赛完美谢幕，赵初末取得冠军，蝉联三届武道魁首。
声嘶力竭的欢呼声夹杂着数不清的斥责怒骂响彻云霄，仿佛要将这漫天阴云震散。
……
下午，颁奖台上，十强齐聚。
赵初末再次陷入了恍惚状态，比赛结束后，他心底的那股违和感已经强烈到让他难以忽视的地步，仿佛整个世界都是虚假的。
他一边思索着这种不真实的感觉来自何处，一边推演着突破超凡的方向，听到颁奖的传唤声，身体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接过属于武道魁首的奖励。
这是一只长箱子，或者说匣子，里面装着的是魔都文武大学的镇校之宝，武道魁首的身份象征，仅在任期内拥有使用权的唐刀四制……其中的横刀和障刀。
“不打开来看看吗？”
颁奖的青年院长嘴角带笑，意味深长地注视着魂不守舍的赵初末。
然而不在状态的赵初末根本没有听进去这句话，接过奖品扭头就走回了原位。
好在没人在意这个小插曲，身为魔武院长的青年只是轻轻一笑，随即给紧跟着走上前来的楚婵送上她的奖励。
楚婵的奖励是一柄诸刃唐剑，本来应该是唐刀四制中的陌刀，但由于争议过大，且太过危险，因而被替代了下来。
拿到熟悉的诸刃，楚婵同样没有久留，干脆利落地走回自己的位置，半途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转而又走到了赵初末身前。
余光瞥到这一幕的柳惊鸿接过自己的仪刀也没了顾及礼仪的想法，匆忙来到一旁，若无其事似的在二人身旁晃悠。
楚婵不以为意，直视赵初末的眼睛，问出自己的疑惑：“你是怎么做到的？”
听到声音的赵初末下意识看向楚婵，但他在发呆状态并没有真的听到这句话，也就没有做出回应。
楚婵呆板而妩媚的俏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让人完全看不出来她是在发问：“为什么你会这么强大，不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追上你的脚步？”
接二连三的话语让沉浸在困惑中的赵初末回过神来，他有些敷衍道：“当你心里有了一个可以让你不顾一切的目标时，就能知道答案了。”
楚婵低头沉思，还是不懂，抬头说出自己的疑问：“可是心里有了羁绊，不是会成为变强的阻碍吗？”
顿了一下，她又补充道：“强者不都是心无旁骛，没有弱点的吗？”
楚婵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在赵初末心间回荡，令他幡然醒悟。
他眼底有光芒在酝酿，明明看向楚婵，可视线的焦点却没有在她身上，更像是在注视着这片空间。
“羁绊从来都不是变强的阻碍啊，强者也并非没有弱点，正是因为心中有了需要守护的目标，所以才更要不断努力，变成最强大的人，才能保护好自己的弱点啊！”
楚婵怔怔地看着赵初末，看着他眼中绽放出无比强盛的光芒，像是洞悉了整个世界。
刹那间，这片天地仿佛镜子被打破，碎裂成无数碎片，以赵初末为中心向下坠落。
下面，是无边无际的血色，鲜红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