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残灯明灭枕头欹,谙尽孤眠滋味(2 / 2)
“我看就不见得啊,老板刚刚那边你的那一件在袖口处就有些破损嘛。”这时只听得另外的一个学子在文汝诚旁边说道。
文汝诚转过自己的脑袋看着那个人,只见那人眉清目秀,长相俊美。
“敢问兄台如何相称?”文汝诚向着那个干刚在和老板说话的人问道。
“兄台不敢当,今年我只有十九岁,看着你的年龄就比我大。”那人对着文汝诚说道。
“哈哈,我今年的确已经二十岁了,不过你怎么知道这兄台不敢当?我见兄台敢于在此顶撞老板,这不是也需要勇气么,一般人见到那一件袖口破了的衣服,找一件袖口不破的就是,何必来此得罪于人呢?”文汝诚向着那人说道。
“行吧,你认我为兄台,我便为兄吧。同学这是从哪里来考试的?”那位年青人问向文汝诚。
“在下京东东路,济南府恩科乡试解元,文汝诚。”文汝诚介绍着自己。
“哦,原来是文解元啊。在下这番有理了。”年青人向着文汝诚躬身一拜。
“还不知道兄台是何人呢?”文汝诚向着这位年青人问道。
“哦,是啊,这忘记告诉你了。永兴军路,陕州,司马光。”年青人随口说道。
听到这个名字,文汝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眼前这人竟然是名动天下的司马光。
“真是不敢相信,这砸缸的司马光既然这么的年轻,比我还小一岁,这真的让我大吃一惊,今天能够见到,很高兴。”文汝诚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人竟然是司马光。
“说起来惭愧啊,十年苦学无人知,一朝砸缸天下识。这虚名,到变成了一个绕口令了。”司马光无奈的自嘲道。
“这位学子,这一句绕口令我也会啊。”在一旁听得糊里糊涂的店老板说道,“司马光砸缸。”
这事弄得在场的三人在一起笑了好久。
随后这文汝诚在这店里选购了一件衣服之后,就走出了这家衣服店。
随后,在路上,想到今天遇见的这个司马光,人家可是名动天下的大学子啊,没想到自己能够和他在同场恩科中遇见。这通过省试只不过是走一个过场,可是最后的这个状元可是只有一个的,万一到时候这和自己同台竞争这状元的便是这司马光,现在的文汝诚可是还没有把握将其超越,毕竟前者的家境就是自己的数倍。
原来这司马光的父亲司马池是这副宰相庞籍的心腹,在司马池死后,其子司马光便被参知政事庞籍当做了自己的儿子一样,他经历过得,见到过得,一定是自己的数倍,到时候自己怎么去和司马光竞争,这样的竞争怎么能够保证自己不败呢?
在自己不知不觉中文汝诚往着前面的地方走去。他想快一点回到自己所在的客栈,到哪里翻出来爷爷给自己写的一本小册子,重新寻得自己的一点的信心。
在路上走着,这两旁的的繁华灯火,看着两旁的佳人才子。又想到自己现在的这一番模样。
一个失魂落魄的学子拿着一件衣服,穿着一件沾满泥污的衣服穿梭在人群人海之中,向着前面走去。文汝诚现在才知道自己与这世界是如此的格格不入,自己与着自己的梦想,也是众人的梦想一样,自己也就是一个普通的人,这天下也就只是这天下。
慢慢的在这大街上走着,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自己租的那一间房子面前。
文汝诚走进自己的房间,将这一身衣服给换了,顺便冲了个冷水澡,虽然在这大晚上的,但是这一点的能力还是有的。
文汝诚换好自己的衣服以后,自己还是觉着得像其他几个同学一样,在外面看看这盛世繁华。
于是便出去走了走。
这里是东京汴梁的内城,繁华程度可见一斑。即使是夜晚这里也是灯火通明。这里的夜晚的人都是白天人群的数倍不止。在这里每天晚上可以看到许许多多自己在济南府没有见到过得新鲜事物。
喝茶,喝酒,在街边划拳的,在矾楼可以看见女子的相扑,这可是人们都喜欢看的一个节目,只不过这个节目只能在晚上表演,到时候女子相扑,达官贵人们会下注,看着自己想要赌的哪一位。自己没有银子,还是就去看看吧。
文汝诚走进矾楼,看着这里的奢华无比,自己也感到漠然的陌生,明明在这里的下面是如此的喧嚣不堪,在楼上却是十分的安静,朝中的大臣喜欢来此聚会。
文汝诚在这矾楼里面逛了一会儿之后也并没有什么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自己便退出了这一家酒楼。紧接着文汝诚又在外面逛了逛,也还是没什么感兴趣的,随后一人独自回到了自己租的房子里面,拿出爷爷的那一本小册子读了起来。
越读越困,越读越困。没想到就在一时之间,这文汝诚竟然就这样在那书桌上睡了起来。
等到那些同学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这文汝诚还在睡着。
可不能让他着凉了,几个同学将睡在桌子上的文汝诚给摇醒了。
——
可千万不能让老爷和先生着凉了,郭管家走过去将周群林和文汝诚给摇醒了。看着醒过来的二人。郭管家立即说道:“老爷,先生。这里凉。”
一身酒味的文汝诚看着自己竟然在这里的酒桌上睡着了,看来这么多年自己的酒量没有上涨过。这时又看向了一旁的周群林,拍了拍周群林的肩膀。
“老周,我回了,明早还得给孩子讲课呢。”文汝诚站起身来在两个下人的搀扶之下,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看着远去的文汝诚,这周群林也用自己的衣袖搵干了自己眼角的泪珠,五十二岁的老人,在今天晚上流下一滴眼泪,两滴眼泪,三滴眼泪。
这眼泪他也不知道流了多少。
文汝诚跌跌撞撞的走上了自己的床上,刚刚睡下就想着今天的一切。看来明天还是得好好的办了。
天还没亮,文汝诚就走到了周府的大堂之上,只见在大堂之上的两把太师椅旁边的那一个小桌子上面摆着两碗面,还在冒着热气,看来今天是自己起床起晚了一点。可是一旁的周群林可是就不晚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这里等着了。
“还在核对账本呢?丰宁伯大人。”文汝诚向着周群林问道。
“省元,这不刚刚听说我在上个月,也就是七月份亏损了吗,这不得核对一下这些账目。”周群林向着文汝诚回道。
“哦,这倒第一次听说,你做生意既然还会亏本。”文汝诚这时坐在这里的太师椅上面一边吃着自己的面,一边对着周群林说道。
“世事难料啊,这生意嘛,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有利可图的时候,就可以做一些生意以养活自己的家人,多的捐出去,还我父亲当年欠下的血债。”周群林则是说道。
“那个小家伙还在没有睡醒,你现在要我怎么办?这小家伙要考科举,你是怎么想的?”文汝诚对着周群林说道,“按照我朝的规矩,你这样的伯爵,其子孙可以享受荫蔽,这样的生活可是许多人梦寐以求都不能挣来的。”
“不,你错了,若是用身份去以荫蔽来换得的一个官职,那么我宁可不让这孩子步入仕途,就像我一样做个商人,又不是有什么不好的。现在的这个孩子还在小,倘若他是什么也没有学到,到时候步入仕途的时候,再来一次范仲淹范相公那种大规模的改革,这样的官员会被朝廷裁撤的。就算他能学到一套可以治理天下的理念,或者说他可以掌握做官的能力,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若是被什么亲情,友情牵绊,那么他做官也是极其失败的。”周群林对着文汝诚说道。
也对,这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这一条道理,是一条亘古不变的道理。
“郴儿,只要我们加以正确的引导,他会找到自己的那一条路来的,我一直相信着他,我也有理由,请你也要相信他。”文汝诚给周群林打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