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眼前色相皆成幻，静里乾坤不计春（1 / 2）

几分钟之后，那位侍者带了另外三位帮手把帝台所点的食物全部端上了桌。

帝台和福吉连一秒钟都没有浪费，扑上去狼吞虎咽。

卢翠犹豫了片刻，摇了摇头，随大流地也开始吃起来。

羲均盯着他面前的盘子，觉得有点恶心。

“喂，人间小子，”帝台那张没有嚼肉的脸露出坏坏的笑容，“舌头叫人偷走了？”

舞台上，雷神他们继续在演奏着。

餐馆里的客人和其他生物都放松下来，开始谈天说地，空中飘着这样那样的谈话和笑闹，充斥着各种异域食物、精美食品和诱人美酒的香味。

每个方向无限长的距离内，宇宙级的大灾难正在走向令人瞠目结舌的高潮。

颛顼看了看胸前戴着的计时器，兴高采烈地回到舞台上。

“各位男女仙者，”他笑得满脸放光，“大家最后的时光都过得还高兴吗？”

下面的人异口同声地大声喊着：“高兴！”

“好极了，”颛顼激情四射，“好好享受啊！周围的漩涡已经聚集起了宇宙间的风暴，准备撕碎最后几座炽热的火山……你们肯定是都打算舒舒服服坐着和我一起享受这番让人无比兴奋的终极体验吧。”

他顿了顿，用一只闪闪发亮的眼睛盯住观众。

“相信我，诸位，”他说，“绝对没有比这更加带劲的体验了。”

他又顿了顿。

今天晚上他对时间的把握无懈可击。他一次又一次、一晚又一晚地主持着同样的演出，今天晚上已经算是不错了，观众被他的神态伎俩玩弄于鼓掌。

他压低声音。

观众绷紧神经，认真听他讲话。

“这，”他说，“这是彻底的终结，是终极毁灭，简直令人脊背发凉……从此，宇宙将不复存在……”

他把声音压得更低了。在这片寂静之中，连一根针掉地上都能被大家听见。

“这以后，”他说，“什么都没有。虚空……虚空……一片空白……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他的眼睛又开始发亮——也许是闪了闪？

乐队奏乐适当帮他渲染气氛，但是他衷心希望他们别这么做，像他这种级别的大神真的不需要。

他能像乐手们耍乐器那样轻松自如地摆布观众。

他继续下去。

“还有一点，”他喜气洋洋地叫道，“如果说宇宙毁灭对于我们有什么好处的话，那就是大家不需要担心到了明早会因为宿醉头疼或者起不来——因为，再也没有明天，也再没有什么早上了！哈哈哈……”

笑是会传染的，观众看他哈哈大笑，不由得也哈哈大笑起来。

他对开怀大笑的观众们绽放着自认为很迷人的笑容，抬头望向天空——天空一如既往，正在经历每晚一次的死亡——他这一眼只是匆匆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