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陈问（2 / 2）
“不知”陈问如实道来，他确实不知这些人找他来做什么。
谁想他这话一出，黄轩背后的那群人反倒嘿嘿怪笑起来。
奇怪的感觉自陈问的心中升起“这伙人到底要干嘛？”他越发猜不透了。
只见黄轩一招手，十几个壮汉便将陈问团团围住，陈问刚想往回退却正好撞上硬的和钢铁般的胸膛，回头一看是一个铁塔般的壮汉，前后都被围了，又在这么个深巷中，怕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局面。
陈问心道糟糕，灾星临头祸事多。他躬身对着黄轩一拜到底，模样卑微极了。
“不知黄才子找小子作甚？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小子情愿帮忙。”
黄轩似乎没想到陈问会这样做，他嘴角一挑，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了陈问：“把这个签了，我就放你走。”
陈问好奇地接过，几眼的功夫，他的脸色便肉眼可见地白了，原本便带着菜色的脸越发难看：“黄才子，我不明白您这是要做什么，我要离开这地方！”他将纸愤怒地丢在地上，任凭地上积起来的雨水将纸张逐渐浸透，在雨水的帮助下，血红的字迹越发明显“买地契！”
这份买地契要买的便是陈问的住宅，这套住宅是从父母那里传下来的，虽然算不上好，也算得上可以了，黄轩给的价格其实并不苛刻，反倒十分公道，但这屋子陈问是死都不会买的，因为与父母的约定，他需要终身履行。
仿佛早就猜到了会有这一幕，黄轩的笑容越发灿烂：“还有一个选择，你想听吗？”
陈问被那群壮汉盯得毛骨悚然，汗毛根根直立，他强咽一口唾沫，道：“你说，只要不像那个一样过分就行。”
“做我的奴隶，一辈子。”黄轩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日你祖宗，黄轩你个王八蛋，什么狗娘养的，就你也配？”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何况是活生生的人呢？陈问再也忍无可忍，口中骂着脏话，狂怒地冲到黄轩跟前，狠狠地捏着拳头一拳头砸过去，直击黄轩面门。
那些壮汉可不是摆设，就在陈问要打到黄轩时，一只如蒲扇般大小的巴掌抓住了他的脖子，陈问被随手一贯便跌倒在地，剧烈的疼痛撕心裂肺般传遍全身上下，肺部被狠狠地挤压，几乎无法呼吸。
他剧烈地咳嗽着，仿佛要将肺给咳出来。
“哎呀呀，给你机会你不中用，怪我喽。”黄轩一脸无辜，走到陈问面前，弯下腰用手中折扇点他的面门。
“现在肯选了吗？”
“选你大爷！”陈问稍微缓过来一点，他吐出一口血沫在这折扇上，又道：“姓黄的，你有种就把我杀了，这天下可从来没有背祖弃业的勾当，也没有包得住火的纸！”
黄轩的脸色完全沉了下来，看了眼已经被染得一块红一块白的折扇，他猛地一提气，发了狠朝陈问身上甩去，同时向那几个壮汉怒喝道。
“给我打，打死了算我的。”
那群壮汉嘿嘿一笑，一个个摩拳擦掌，眼神炽热，杀人不偿命，还有这好事？
顿时拳头如雨点般向陈问袭来，骨头断裂的声音彼此起伏，身体在不断的击打下逐渐失去一切直觉，脑子开始变得混沌，近二十年的回忆如走马灯一般在眼前跳动。
“我要死了吗？”陈问在内心问道，他回到了一条长廊里，这是光阴长河里他所有的回忆，此时他正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前面有个人正牵着马，手中提着一只大红灯笼，模样与这十里长廊上挂着的一致无二，这就是走马灯吗？
将过往的一切都看一遍，然后走向生命的彼端？能在这时候体验一下被人牵着马走的感觉也不错，终于是做了一回人上人。
但是，我不甘啊！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了？我还没有考上功名，还没有将父母的坟头从乱葬岗中迁出来，我不甘啊！
陈问坐在马背上，眼泪止不住地留下，直至最后放声痛苦，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哭出来，不丢人。
“别哭了，真是个没用的东西，看看三岁的你，再看看现在的你，有什么区别？”这时在马前牵着马的那人厉声喝道。
陈问被这声怒斥吓了一跳，抬头正好看见三岁时自己因为丢了一串糖葫芦而大哭，母亲在一旁溺爱地哄着，自己却哭的越发伤心，是啊，有什么区别？我还是个孩子吗？显然已经不是了啊，若非家贫，自己或许已经成家立业娶妻生子，过完了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候。
这一声当头棒喝彻底地敲醒了陈问，他焦急地寻找着声音的来源，看了半天却正好与牵马的人对上了眼，只见那人身上穿着玄色衣服，裤子是天青色的，宽裤腿，模样新颖，再加上男子的气质极为不凡，相貌又是一等一的俊俏，所以陈问有些被惊到了。
“是你在跟我说话？”
“不然呢，我在跟鬼说话？”男子语气很冲，好似自己哪里冲撞了他似的。
“我不是这意思，只是有些不明白，这不是我人生中最后一段路了吗？为何兄台会在这？”
男子似乎十分生气，他哈哈大笑起来，一脸狰狞道：“特么的，不是你召唤的我？不然我会落得这个田地？”
“兄台您莫着急，什么叫做我召唤了你？”陈问一脸蒙圈，根本没听到懂男子在那里说什么。
男子的气焰此时也消地差不多了，冷静下来皱眉道：“你不知道我？”
陈问忙点头称是，男子这回傻了眼，喃喃道：“靠，我这是到了哪个地方啊，这要我怎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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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十里长街都要走完了，男子这才反应过来，他对陈问忙道：“快，时间来不及了，说出你的名字。”
“我叫陈问。”
男子一点头继续说道：“你还有什么遗愿？我可以帮你完成。”他顿了片刻后补充道“不能太大，否则我不确定能不能完成。”
经过了一路的交谈，两个人基本上明确了一件事，那就是陈问现如今应该是在走人生的最后一段路，这十里长亭走完，他那窝囊而又简短的一生便要结束了，至于男子么，他将继承陈问的遗愿，以陈问的身份继续在世界上活下去，然后寻求出路，他要回家，回到那些需要他的人身边，同时也要了结一些恩怨。
陈问也接受了他即将离世的消息，他温柔地笑道：“那就将我的屋子修一下吧，它已经很破了，爸妈让我看好他，我还是没有做到。然后再将我父母的坟迁出来，好好地修一座墓出来，嗯就这些了，拜托你了。”
男子点点头“就这些吗，我记住了，放心吧我一定会做到的。”
眼看前面不久就是尽头了，陈问的眼中露出坚定，他说道：“谢谢你的一路相伴，剩下来的路我自己走，对了还没有听到你叫什么名字，这最后一刻了，你能告诉我吗？”
男子爽朗一笑：“当然，我的朋友，记住了，我叫周庄！一定要记住了！”
陈问仿佛解开了心中所有的结般，同样爽朗一笑，没有再说任何话，策马扬鞭而去，不多时便消失在了十里长街的尽头。
“陈问，你可真是一个可怜人啊，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就免费再送你一份礼物，虽然无足轻重，但也是我的一片心意。”周庄嘴角一咧，狰狞地笑道
“杀杀杀！杀光一切！”这时的周庄眼中黑气氤氲成团，眼中尽是暴虐，他在渴望着屠戮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