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下浊（1 / 2）

世外孤岛悬于虚无之中，相比于飘渺无痕的大宇，这儿犹如一颗明珠，璀璨夺目得让人不由自主将视线转移。

血树横空，苍劲有力的虬枝蜿蜒开来，一直来到澄心湖之上，犹如一张朱红的华盖，与碧蓝的湖水交相辉映，红得奔放，蓝得温柔。

山水有名，树曰苍梧，灵鸟腾跃，小人欢笑。

这个小世界里生机勃勃，无论是那辽阔无边的大湖，还是这树上的方寸之间。

此时苍梧树上一名老人正与人对饮而坐，他面色清瘦，两鬓斑白眉眼如霜，颇有仙风道骨。身上穿的是粗麻，茶也是用湖水煮的，追求的就是一个大道至简。

端坐在他对面的人面黄肌瘦，浑身上下破破烂烂，由内而外的散发出一股死亡的味道，与众不同的是他的眼睛，若与他对视便能够发现其内隐藏的点点金炎正熊熊燃烧着，就像他的躯体一般，明明早该尘归尘土归土，却依旧顽强地坚持着。

此人正是病老头，先前与周庄一别后他就来到了这里，面前的这盘棋已经下了大半天，就差最后的几步，而他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举棋不定间棋子竟自行掉落。

“啪嗒”一声脆响响起，棋盘上的黑白棋陡然化作两条巨蟒，相互缠斗间搅得风云变幻，最终白蟒胜出，一口将黑蟒吞入腹中，它对天长啸一声，头角峥嵘，一派王者风范。

病老头轻笑出声，对老者拱手承让道：“侥幸，侥幸，落子无意，反倒成了妙手。”

“病老头，这是天意，随性而为，才是正道。”老者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病老头的眼睛，没有再说什么，他们两的注意力都被下面的情况所吸引。

他们此时坐在苍梧的树梢处，坐的高看得远，一眼之下就看到了站在湖边上的周庄二人。

病老头满眼的不可思议，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眼花后他轻疑道：“那个小兄弟怎么会到这里来？”

一旁的老者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所剩无多的羊胡子随风飘动，他闭眼仰头看天，一个人沉寂了下去，半晌后睁开了双眼，只见他衣袍鼓动，爽然大笑道：“这就是天意！”

随后整个人化作一缕白烟飘然离去，留下病老头一人沉思良久，他的眼里有迷茫与不解，口中喃喃道：“天意吗？那为何此时才来？”

澄心湖畔，疯丫头怀里抱着一摞棒棒糖，口中还叼着一颗，整个人从天而降，在临到地面时双袖一震，便真如鸟儿一般轻巧地落到了地上。

“爷爷好，要吃糖吗？”疯丫头一脸不舍地从怀中掏出一颗糖来递给老者，她纠结的心理就那样写在脸上，惹得老者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你自己吃吧，小心长胖。”

他顿了顿，眼神望向了湖对岸，搜寻了一圈后没有看到人影，于是询问道：“丫头，他人呢？”

“应该快到了吧，他修为比我还高来着。”疯丫头同样回头看去，一脸疑惑“咦，他人呢？”爷孙二人四眼相对，默默无言。

见鬼了，好好地一个人在眼皮子底下丢了，这算怎么回事？疯丫头在心中嘀咕着，随后她仿佛发现了什么，侧耳倾听一番后她神色呆滞，一脸的不可思议。

“出什么事了吗？”老者关心地问道。

“他，他，他被主身带走了！”疯丫头不可思议地说道，随后又补充道“就在刚刚，他一进入大湖就被拉了下去。”

老者眉头紧皱，眼里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他随后问道：“你主身可有对你说了些什么，都与我说来听听。”

疯丫头将所听到的原原本本讲出，老者听完后沉吟片刻，脸上带着好笑地摇摇头，一挥袍袖席地而坐，闭上眼睛开始打坐。

疯丫头坐在一旁乐呵呵地舔着棒棒糖，不时还手舞足蹈地对着老者作怪，而老者自从坐定后就如同一尊泥塑般毫无动静，无悲无喜，他化自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