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下浊（2 / 2）

而就在疯丫头将手伸向山羊胡的一刹那，一股磅礴的威压自老者体内爆发而出，直击疯丫头的小手，同时还伴随着老者忍无可忍的呵斥“死丫头，你找死呐！”

“嘣”的一声脆响，一缕山羊胡被一把揪下，在老者目眦欲裂的注视下疯丫头挥了挥手，做了个鬼脸，随着威压的扩散疾射而出，一转眼就化作了一缕白雾消失不见。

“我的胡子！”老者痛心疾首地看着手上的一缕胡须，面上青一阵紫一阵的好似吃了砒霜，他的胸膛起伏不定，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心中的气氛。

“等一会儿再找你算账。”老者冷哼一声，重新坐下。只不过这一坐，整片天地都焕发出了不一样神采。

天空仿佛变了一个颜色，瑰红的云霞汇聚在老者的头顶，不远处的苍梧通体散发出猩红的血光，又见老者体内亦冲出一道晶莹剔透的液体，三者融合之下竟形成了一个莲花冠，高悬于天空之上，莲花冠下有着一只猩红巨眼，眼珠子咕噜噜地转着，满怀着恶意与杀戮。

此时的苍梧树冠上站着两个人，正是被弹飞的疯丫头和病老头。

疯丫头站在了病老头的身旁，看着那架势心中一阵胆寒，她犹犹豫豫地问病老头。

“老头子，你说爷爷会不会真生气了？他不会把我宰了吧。”疯丫头怕了，她还从未见过这等架势。

病老头瘪瘪嘴，耸肩无所谓道：“或许吧，但我认为应该不是对你而来，他应该是想警告一下你主身不要对我朋友不利。”

“你朋友？那个糖果少年？不对，你还会有朋友？”少女一脸的不可思议。

“对啊，对啊，难道你不相信？”病老头见她这般模样，顿时有点着急。

他往眼窝子里一掏，一团跳动的金色火焰便被他捧在了手心里，宛如宝贝一般地护着。

“你瞧，这就是我朋友他送给我的礼物，漂亮吧？”病老头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如同炫耀一般地将火焰端到了疯丫头的面前。

“好漂亮，那这么说来我也是他的朋友了，你看这是他给我的糖，可好吃了。”疯丫头也炫耀一般地从怀中掏出来一颗棒棒糖，掰开糖纸塞进嘴里巴兹巴兹地吮吸。

病老头仿佛有点失落，他将火焰塞进了眼窝，感受着火焰在里面跳动，就如同心脏在跳动，只是它跳得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火炎也逐渐变成了零星的火苗，舞动着身躯仿佛即将熄灭一般。

这时一颗棒棒糖被塞进了病老头的嘴里，他惊诧地看向疯丫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是你的糖，为什么要给我？”

“嗯，怎么说呢？他是你的朋友吧？”疯丫头盘坐在宽大如床板的树枝上，询问道。

“当然，这是他亲口对我说的，我是他的朋友。”病老头如实回答，脸上挤满了笑容。

“那不就好了么。”疯丫头理所当然地说“他能送给你东西，我凭什么不能送你？我们可是家人啊。”

“家人？”病老头有些疑惑，但转而又想起了什么，他眼神迷离，身体恍惚，“家人”这两个字仿佛千斤重锤砸在他的脑门上，砸的他头晕目眩，眼冒金星。但在他倒下之前，他看着猩红的天空，灿烂一笑，随后梦魇侵袭了他的大脑。

砰！脑袋炸碎开来，但没有溅到一旁的疯丫头，他那炸开的头颅在空中形成了一个丝丝缕缕的球状组织，透过撕裂开来的缝隙可以看到里面正在流动的血液以及一颗腐朽的心脏。

疯丫头面露难色，眉头紧皱，片刻后她轻叹一声“病情又加重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少女哀怨的声音传播地很远，这位看上去远没有成熟的少女却在倾吐着心中的不平，犹如一名怨妇般絮絮叨叨。

但还是素手一翻，在病老头的尸体旁布下了结界，仔细地检查过后没有遗漏，少女的脸上又露出了欢快的笑容，蹦蹦跳跳地找在苍梧树上欢快鸣叫的鸟儿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