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蓬城六（1 / 2）

夜旷此时真的就和吃“湿”了一样，电光石火间他拼出了这件事的全貌。

王世昌一心想在商道上出人头地，四年前主动投靠大的商贸世家以求发展，结果人家觉得他才不配位，失望之余他离开蓬城另谋高就。

当时自己正在组建几大系统，赏识他，给他钱财，供他情报，让他做了蓬城软系统明面上的负责人，一应商事都由他打理。

依托准确的情报以及他自身不俗的商才，短短三四年他成了东南地域商社的领袖之一。

但是过快的崛起速度引起了本地世族的警惕，于是找到了“李茂”，也就是蓬城秋系统负责人“蓬水”，来刺探王世昌的底细。

夜旷自己在建立系统时就定了原则：

第一，单一系统内不同地域间互不牵连；

第二，不同系统间互相隔断。

这么设计的目的就是为了隐蔽和防止拔出萝卜带出泥。

他可以舍弃一定的效率，但只要确保安全，发展慢一点迟早也能成为参天大树。他不在乎一城一地，一年两年的得失，他的目标从来都是以十年起步的。

由此，虽然蓬城区域软系统王世昌的很多情报，来源其实都是秋系统蓬水，但是两人却没有直接的联系，互相也不知道对方身份，情报交换都是经过隔离转手。

这次，很明显蓬水是要用王世昌来做跳板，打进以赵汐洲为首的本地世族中间，这也是自己创建秋系统时，给他们下达的命令——渗透，往自己负责的领域更深地渗透——结果搂草打兔子，把和王世昌接头的自己也装进去了。

自己是昨天晚上才下达了巡查各系统的命令，这么做一是为了保密，二则是突击检查。

平时都是各系统到盛京述职。上司不在身边，玩猫腻的空间就很大，这次突击检查就是为了看真实的情况，所以通知时间肯定是最后一刻。

而且客栈并不是接头地点，每个系统的接头地点都不一样，这也是自己跑了一天，亥时才回客栈的原因。

王世昌不知道客栈是自己的落脚点，自己是半路才上了马车去的独院。

蓬水也不知道去独院的是自己，客栈是自己一行人的落脚点，结果就是他不仅把兄弟系统的王世昌做了垫脚石，还把自己老板纳了投名状。

最终的结果是：自己的秋系统把自己的软系统连带自己搞了一把，而赵汐洲又利用这个情报不仅逼得自己合作，还砍了两成利；而为了自己的软系统以后有竞争优势，他还不得不给明面上的王世昌再让两成利，里外里扒了自己四成利的皮，而且他俩还都没错。

王世昌很谨慎，他还知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搞个接恩师的名头在栈道摆着；

蓬水更没错。往更深渗透本身就是他的任务，为此他不惜花一年半时间接近赵汐洲来铺垫。

系统隔断他不知道王世昌的真实身份，不知者不怪；自己来接头，地点不在客栈，他也不知道客栈就是自己一行人的落脚点，当然就把马车的情报给赵汐洲了，还是免费的。

到最后这种结果，自己能怎么说。

夜旷自己都气乐了，马不停蹄地跑了一天，别说饭，水都没喝几口，现在，他捏着手里的茶杯都不知道该喝，还是该砸了。

但其实今天心情还不错，几个系统的情况都很好，虽说最后被自己的秋系统坑了一把，但也不是毫无收获，起码蓬水打进去了，这颗钉子楔进去几年之后作用不可估量。

“还得提醒一下蓬水，别太着急。在这些本地世族跟前，要扎根可不容易，要扎深就更难，扎的太快很容易引起怀疑。”夜旷思索着。

“最后还得给这小子记一功，毕竟这局布的还好，结果也如他所愿；当然，如果没把他老板纳了投名状那就完美了。”

喝了一口茶，夜旷静下心，沉下神思考着现状。

各地几大系统发展的越来越大了，各系统虽然负责的主要领域不同，但现实中的每件事往往牵扯多个领域，各系统之间互相的干扰和争斗已经越来越大。

以前他想过建立一个白名单，把重要的人、事、物纳进来，按区域、层级下派到各区域各系统高层；但这样每个地区内所有重要人物还是有被一锅端的可能，现在他想改进一下。

他要用专人，不知道内情的人像写小说一样，给每个重要人物都建立假身份，而且是像套娃一样的多层真假身份。

利用这些假身份来制造不可攻击原因，再分区域，把本区域，本层级的身份派发给本层级的人，而且每个人只有本层级人物名单的三分之二左右，再控制一下出事后的暴露范围。

这样，创建假身份的人以为在写小说，不知内情不当真；拿到身份的人把这当真身份，按着身份中的不可攻击原因不攻击此人；

而一旦有人叛变，按着假身份去抓人，信息错误抓到抓不到是一说；抓到了，真人与其对应假身份之间的冲突，既能迷惑敌人，也能争取一定的反应和挽救时间。

这个方案现在正在筹备当中，看来要加快进度了。

夜旷像雕塑一样陷入了思谋，一如他在夜府自己的院内，只有出神的眼睛和不自觉眨动的眼皮，泄露着他心中的波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