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虎慑宵小（1 / 2）

开始那名老者在身旁两人搀扶下缓缓站起身来，转身面朝众人，狠狠捣了捣手中拐杖，看着场内骚动慢慢平息，这才神色肃然地说道：

“法师为护佑我村村民牺牲颇大，我等不可再造次以免冲撞法师尊驾。现在既然辛二愿意主动献女，那剩下两个名额就由抽签决定。凡是家中有适龄女子的都来抽签，侍奉法师驾前乃是她们的福分，尔等不要自误。”

众人闻言渐渐安静，大部分人沉默着点点头，而那些家中有女儿的，却眉头紧锁，不知如何决定。见到这样的场面，老者面对闭目相对沉默不语的法师微微低头，开口道：

“法师，这个年龄可否稍加宽限，我有一孙女正满二九，不知……”

“这……”

见法师仍在迟疑，老者语气轻快继续说着：

“小老儿还是之前那个意思，愿出资百贯为法师修筑金身，万望法师成全小老儿一片虔诚感激之心。”

白衣法师沉吟半刻才勉强点头，老者随即向众人说明，只需再抽签选出一名适龄女子，场内众人见老里长牺牲孙女又在现场情绪加上淡淡香气的感染下，眼含热泪，不再多言，点头同意。

章尘蹲在人群中感受着众人激愤热烈的情绪，轻声对身边的左迁道：

“邪教？”

“他们也配？不过是些糊弄人的小手段。怎么说？你左叔叔收拾这么个货色还不在话下。”

“你若现在揍他，信不信这些村民把你当成那个什么蛇妖，别急，晚上再说。”沉吟中，章尘眼中闪着异色。

不多时，场中就有人拿着一把秸秆走了出来，家中有适龄女儿的人家纷纷上前抽签，辛盛妈自然也抽一根，看着秸秆茎上新铡的口子，也不知好坏。就在辛盛妈惴惴不安之时，一旁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嘶声哀嚎，转头看去，一个妇人正死死抓着手中麦秆，不顾尘土坐在地上痛哭。

“明日除妖！”

法师不顾妇人哭嚎，冷冷撂下一句便随着两名殷勤山民走远，章尘眼神复杂地看着不断在地上蹬踹的妇人，一种熟悉的感觉慢慢爬上心头。这个世界里有赵宗嗣那样手握雷霆的高人，也有春羽那样在城中做着不见光营生的年轻女孩，当然还有眼前这个不顾形象坐在地上无奈悲哭的寻常人。

在一声声悲号中这个陌生的世界终于在他的眼里鲜活起来。

本打算吃了午饭就回去的章尘，跟着辛大嫂回到那间简单的小院，看着辛盛眼中好奇的目光，他突然想到城里那个对镜梳妆的小娘子，或许，这比起鸳鸯楼来破败寒酸的小院子，正是她心中最美的月光。

辛盛被选为了八名童子，他高兴得直在院子里翻跟头，左迁掏出掏出一根玛瑙旱烟，蹲在章尘身边悄声道：

“霖哥儿，怎么个章程，晚上直接摸进去把他……”

说着手上做出个咔嚓的动作，章尘摇摇头，望着在院里打着一通王八拳的辛盛，嘴角浮出一个笑容：

“这位大法师不是要除妖吗，蛇妖没有，虎妖倒是有那么一只，也不知道这位法师喜不喜欢？”

左迁眨巴着眼睛，喷出一阵白雾，若有所思。

刚刚入夜，白衣法师便跟着几位村民来到一间砖房前，为首的干瘦汉子满脸谄笑：

“法师，请，圣女就在屋内，请法师做法为她们灌顶。”

白衣法师神色淡淡，挥散几人，大步踏入屋内，却只看见一个瘦小身材的人坐在床边，头上还罩着婚嫁用的盖头，刚欲发怒，便听那“少女”出声：

“我等姐妹怕惊扰法师做法，这才商量了时辰，一个个来。”

白衣法师闻言收敛怒容，眼里闪过一丝邪淫，嘴上却还是淡淡地说：

“本法师施展九莲灌顶大法确实不便受到惊扰，尔等有心了。”

说着就要凑上前去，掀开盖头。可刚走两步，他突然感应到什么似的停下来，伸出的脚掌虚点地面，一滴冷汗自额角落下，法师僵硬地微微转头。不知何时，一只比人还要高大的吊睛白虎出现在身后，一只婴儿头颅般大的爪子轻轻搭上他的肩头，印着王字的虎头凑在法师耳边，血盆大口传来温热气息让法师两股战战，几欲瘫倒。

“听说你来除妖，那你看我像不像妖？”

白虎口吐人言，低沉阴涩的声音穿过血口白牙传进法师耳中，白衣法师脸上再不见的从容，瘫坐地上，闭上眼睛，牙齿颤抖着念咒：

“保，保……保生保命闻香圣教九莲圣母座下七代弟子王二狗请法……”

一股异香传来，白虎巨爪拍下按在王二狗胸口，他闷哼忍着胸前传来的阵阵痛感，茫然睁开眼睛，白虎眼中满是冰冷残忍，脑袋下探，金石交击般的声音传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