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田狭间二耆笑话,书房里侠客唐突。(1 / 2)
建安二十五年(22年正月,魏王曹操去世,世子曹丕即位,随后改元延康。其时北方大定,不久,曹丕遂顺从天意,逼迫汉帝禅位,仍是同年改元黄初。
汉帝刘协禅位后,辟为山阳国公,之后以行医积善为乐,终生不问政事。
魏明帝青龙二年(234年,刘协寿终正寝,明帝曹叡率群臣亲自哭祭,对山阳公以汉天子礼仪葬于禅陵,谥号为“孝献皇帝“。
刘协嫡子刘冯早逝,于是在此之后,山阳公之位由其嫡孙刘康继承。在刘康和祖母曹节的共同治理之下,山阳公家仍是以行医济世为任,深受当地百姓爱戴。
“原来一切缘由如此,小侄孙冒犯姑祖母和表兄,大为不敬!望请原谅!“小温侯曹灵俊在细心听取师父的解说之后,心感惭愧,向曹节和刘康再三跪拜。
那是在中秋前夜,他们在浊鹿宫太极堂内聚餐,氛围相当融洽和睦。
席间,曹节忽然问道:“史师父,不知道你们途经山阳,是为何故?“
那老者史阿说道:“我等是要去投靠中散大夫嵇叔夜。“
“嵇叔夜?“一边的刘康想不明白。
史阿便接着说:“当下时局动乱,司马氏专权,对我魏室步步进犯。而年初李安国事败,连同张敬仲、夏侯泰初一并受罪,亲宗室的力量大为减弱,而李安国案更成为司马氏得以进一步专权的借口,京畿之内的境况日益危险,再加上······再加上这些天的废帝······“
史阿说到这里,眼睛不由得就看了看曹灵俊,只见小童目光呆滞,低头不语。
他又说:“为了保住宗室的有生力量,老夫自作主张,将小侯君连夜带出金墉城。闻说中散大夫嵇叔夜为人刚直,不为司马氏所屈,又是宗室旁系,乃是小侯君的堂姐夫,于是老夫便想带着小侯君前去投靠,望想嵇中散会收留小侯君的。“
曹节点点头。
一边的刘康又说:“确实,中散大夫为人刚正不阿,在山阳郡内在野隐居。大夫与好友寄情山水,追求高雅,不为世情所累,于天下享有盛名。当下夏侯泰初蒙难,在泰初先生之后,普天下的名士当以中散大夫为领袖。大夫虽离俗事,却非无情义。史师父同侯君前去,应当会不负所望。“
史阿听完眼中不免露出亮光。
“望一切如少主公所言。!“他说。
“哎呦!“这时刘康像想起什么,他大笑一会儿,随后说:“昔年,祖母曾在郡内募集善款,在郡内修缮山阳精舍,孤少时也在精舍学习经学。前些天闻说中散大夫前去义教,我等何不等明天一早,就前去精舍拜会大夫?“
“当真?“史阿喜出望外。
“当真!“刘康站起身来,接着起手敬史阿一樽酒。
史阿欣然对饮。
席上众人大喜,史阿也破例饮了酒,只有一旁的侍女发现,小温侯曹灵俊,此时正低着头,不甚高兴。
“小侯君,身体是否仍有所不适?“那侍女问道。
曹灵俊摇摇头。
这时史阿注意到了,他想起了什么,然后大拍脑袋,从胸怀里掏出一尊小人偶,上前递给了灵俊。
“侯君看看老夫,又把这事给忘了。“史阿直摇头尴尬笑道。
灵俊接过人偶,脸上开始露出笑容。
原来,那天灵俊在林中误被蜈蚣咬伤,在被刘康救护的时候,人偶落在地上,后来史阿返回,发现不见灵俊,只见地上留有人偶,便只好带上人偶往浊鹿宫寻人询问。
人偶这时算是回到灵俊手上了。
他很开心,不住把玩着小人偶,他抬头看了看侍女想要答谢,却不知人家姓甚名谁。
便问:“感谢姐姐,想问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那侍女笑答:“小侯君,叫我阿妙就好了。“
第二天,他们吃过早饭,之后曹节亲自就送史阿师徒到宫门。
她牵着灵俊的手跟他说:“今天是中秋节,灵俊,不如就在汝等找到中散大夫之后,邀请大夫一家亲朋来浊鹿宫内聚会留宿一晚罢。本家已经很久没看过长乐亭主了,藉此佳节,我们曹家人也该是好好聚一聚了。“
灵俊听完喜上眉梢,连日来,他也很想见一见素未谋面的堂姐姐和堂姐夫,如果能把他们请来和姑祖母、表兄一起中秋团圆,也甚是不错。
他真的很渴望能够和家人在一起了。
“姑祖母的主意甚善,小侄孙当不负所望,去请姐姐、姐夫前来共度佳节。“他说。
曹节笑了笑,她随后跟刘康说:“康儿,那么当下你就陪同史师父和灵俊,带几个人出宫,去山阳精舍拜访中散大夫罢。“
“孙儿领命!“一边的刘康说。
于是,刘康就带上男女仆从六人,当中包括那个侍女阿妙,和史阿师徒出了浊鹿宫。
不久,他们就来到田间,烈日下有个老农夫在田里耕作,他看到山阳公在为首带着人经过,就要前来和国公打个招呼。
众人见他头戴斗笠,身材矮小,正蹦蹦跳跳地走来,心中正要发笑,但待他走近又发现他腰板正直,面容清俊,完全没有老态,心中却又暗暗称奇。
“少公爷安好,要去向何处?“那老农说。
“钱爷爷,孤正陪家人去请那中散大夫。“刘康答道。
“家人,是有何人到访呀?“老农说完就绕过刘康,在人群中穿梭,他看到灵俊,就要上前去拉他的手。
“好灵秀的孩儿!!“那老农说。
说完,他那沾满污泥的手就要搭向灵俊的衫上,一旁的史阿见状就要上前制止。
只见史阿跟着伸手去拦那老农,却不料怎么拉也拉不住他那泥手,泥手滑溜非凡,随后顺利搭在灵俊的手上,将他的衫尾弄的脏污不堪。
史阿发火,要为难那老农,他大力挥出一掌,将要打在老农的肩上。
一旁的刘康大喊:“钱爷爷当心!“
那老农还没来得及反应,只是回头看了看刘康,后背心就硬生生吃了史阿那一掌。
“唔?“那老农暗地发了声闷气,随后又翻身过来灵俊师徒这边,这时史阿已经收手,老农看似察觉不出有人对他发掌攻击,只是低头又看了看灵俊。
“小孩儿,你又在找爷爷什么事?“他看着灵俊,笑道,神色和方才无异。
场上众人看他身中猛掌攻击还是气定神闲,心中不免大惊。
“你就是少公爷的家人吗?“那老农俯身低头笑着问灵俊。
灵俊起手作揖,点点头,说:“我叫阿俊,是国公爷的表弟。“
老农笑着点头:“原来如此,那尊驾是何等官爵,又是籍贯何处呀?老夫在山阳三十年,不曾听过主公家有别的亲戚到访喔。我主公家地位超然,想必尊驾也是身份非凡。“
老农这么一上来就问人家身世爵位,即使是一般旁人也会觉得不妥,更何况是史阿,他方才发掌失算就已感脸上无光,现在见他老农得寸进尺,便又要发难。
他说:“老头儿,你好像有点不识抬举,此乃太祖玄孙,是受封温县的温侯爷,正是今上胞弟。”
正当此时,刘康走上前来,他给眼色史阿,盼他能放过老农,史阿看到也会意了,他不想节外生枝,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