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的上层结构运行成本都很高(1 / 2)
“别无他选。”
听到是一个还在自己预料之内的问题,谢利那突然提起来的心脏瞬间就放了下去,虽然提问人和预料的有所出入,但并不妨碍他把早就想好的回答说出来。
“噢。”
康拉德得到答复后,那死气沉沉的状态还是没有一点变化,表了个不置可否的态,就转头去抽开了凉亭里的椅子。
“谢利叔父,请坐。”
这时谢利才发现自己从站上这个凉亭开始就被带偏了,居然就在椅子旁边站了这么久。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也是自己好奇才让出了主导权。比起这个,谢利确实没想到这个表侄心眼这么多,还带了盆花来当引子,再加上年龄,还真让谢利一时放松了警惕,也不知道是因为这小孩本来就懂事,还是传说中那个天恩的缘故。
谢利也调查过这家表亲的事,可惜对于这侄子,除了知道有个会让他流鼻血的天恩外,就很少有其他信息了。
话又说来,克劳家传世这么久,也纪录过一些稀奇的天恩,这些天生的特异功能有副作用也正常,但一出生就发作的还是少见,更别说是让人流鼻血了。要不是现在检测技术发达了,谢利只会觉得是海因茨不想承认自己的儿子脑子有病。
不过无论有没有过正经检查,今天实际碰面来了这么一出,也容不得他怀疑了,要是早知道这小孩这么有趣,自己刚才就开始逗了,这可比脑子有病好玩多了。
“你流鼻血了。”
“啊,稍等。”
经谢利提醒,康拉德伸手摸了摸,随即仰着头掏出一块叠好的草纸摁掉了鼻血,擦完又四处望了望,在确定周围没地方丢垃圾后,只好抓成一团放在了旁边。
康拉德觉得自己也是命大,就这天天流鼻血的脑病,自己小时候没有因为感染死掉也算是一种医学奇迹了吧,魔法世界的血脑屏障看起来都比地球要厉害不少啊。
见康拉德终于完事,谢利才又张口说:“要是我刚才犹豫了,你是不是就要把这盆花扣我头上了?”
其实对这事谢利十分理解,把自家家事当做谋利的工具,无论是不是站在自己这边都让人生恶,在这方面海因茨一家因为刚得势只是有些苗头,但克劳本家早就被外人祸害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所以谢利就算急于在其他事上得到海因茨的帮助,也不会掺和继承权一事,无论是传闻中的大夫人和二夫人暗地不和还是今天所见的…,过于亲密,他都不会打两个小侄子的主意,该是谁就是谁。
“怎么会呢?我待叔父比亲父,又怎么会做这种违背本心的事。”
而让谢利欣慰的是,康拉德在这方面的觉悟也很高,似乎已经打定了决心当一个挂件,寻常家族排序靠后都想争一争继承权,而康拉德这个背靠公爵外公的二少爷居然一点进取心都没有,也实属罕见。
“我都开诚布公了,你还不愿意说实话吗?”
但要是刚才谢利没有一口咬死非雷昂纳不可,还想表现得待价而沽的话,恐怕现在康拉德就又是另一副表情了。只是在谢利来看,以自己这个侄子的能量,也翻不起什么大浪,就不知道他要怎么对付自己。
“我嫌脏。”
听到这话谢利不免拳头也紧了一紧,搞了半天自己这个比亲父的叔父还没衣服重要,不过还好好奇压倒了感性,他还是保持着微笑继续问道:“那你要怎么办?”
回应谢利的是一个僵硬的笑脸,虽然本人确实在笑,“我会往你送给国王的礼物里塞炸药。”
“这有些太直白了,王城外第一关的安检就过不了。”
但方向确实没错,谢利这次来访是带了缅帝国的诚意来的,光是特产就带了几大车,其中更是有一两件和双王国略有渊源的古遗物,如今的缅帝国虽然不敢再说世界老大,但论起收藏,除了真理教会那群什么东西都敢说是“天予之物”的劫匪,全世界恐怕还没人能和自己比。
双王国对缅帝国的这次来访也极为重视,给的东西多倒是其次,主要是来了个七大世神使的人当总使,这可是当年古帝国才能享受的待遇。因此国王和王子也好好合计了一下,打算把这件小事好好安排一番,就放在刚刚竣工的中央广场,让全城的市民都来观摩观摩。
而对于谢利来讲,这件事能不能办成,就关系到萨特殿下对自己的初始好感度有多少了,毕竟虽然已经钦定了王位,但讨好自己爹的事,那是怎么做都不嫌多的,要是谢利能把这事办漂亮,那他和萨特的私人友谊也算是有了基础。
对于谢利的提示康拉德不屑摇了摇手指,“不重要,只要让人知道我们有矛盾就行了,国礼没过安检这件事,是藏不住的,这么有趣的话题一定能上当天的晚报。”
谢利理论上能掺合海因茨的家事,也得海因茨愿意才行,若是一来康拉德就对谢利产生了敌意,那海因茨就算这一次笑呵呵地翻了篇,今后也难免会在谢利提这些的时候产生警惕,毕竟受了恩惠是一回事,打算搞自己儿子又是另一回事了,两者敌意这么大,等雷昂纳被谢利领上位,到时候会对康拉德做什么,谁都说不好。
虽然谢利必须得承认康拉德这小鬼会抓重点,但他仍然认为康拉德想得不多,于是又继续试探道:“那我要是在之前查出来了呢?”
而这康拉德的方法其实也并非不可取,且不论现在国礼被王国和帝国轮流看管,王国士兵就算真塞个什么东西也查不到人头,光是现在那些还住在旅馆里一门心思打算拖后腿的…
这倒给谢利提了个醒,虽然不怕他敢丢自己家人的脸,但万一真被人开了个无法拒绝的价格,那也不好收场。
“我当天会和父亲一起去受礼会场。”
“可我听说你很少出家门,你愿意因为这事见人?”
“啧啧啧,谢利叔叔,我是一个很优秀的人,我最大的优点就是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
“什么理由?”
“小孩子做事不需要理由,你是我的叔父,我想看看亲戚的热闹。就算我父亲不带我去,我舅舅也会带我进去的。”
“然后我会跳进会场在地上打滚说那个国礼是炸药做的。”
“…你就那么喜欢炸药吗?”
“烟花,不好看吗?”
到这,听到康拉德那略显电波的回答,谢利的头皮反而有些发麻了,因为想来想去,自己对于康拉德的犯罪预告,还确实没有什么好方法反制,既没办法要求海因茨和艾琳薇儿的哥哥不带康拉德去,也没办法在康拉德准备表演的时候拉住他,总不能给萨特说你那好朋友的二儿子打算欢迎仪式的时候跳下台打滚,你可得盯紧点吧?
双王国的这位国王向来以仁善著称,即便是和他对着干的大臣他也不会当着面使手段,顶多让人悄悄消失罢了,坏名声都是自己背。而这样扫人脸面,康拉德作为一个小孩,老国王自然不会怪罪,锅就只能给谢利背了。
说好听点这是阳谋,说难听这就有点不要脸了,一个倚老卖老的搭上一个倚小卖小的,这般夹击谢利自问是扛不住。
“你倒是会抓重点,然后萨特殿下也会因为我连这种小事都办不好而搁置我,到时候别说想办成什么事了,三年之后我只会灰溜溜地滚回帝国。”
面对谢利说是指责也不算的表白,康拉德也痛心地回答道:“发生这种事我也不想的。”
“你小子啊,不当个说客可惜了。”
话到此处,虽然谢利还想继续和康拉德深入聊聊他的看法,但康拉德本人对这个问题的兴趣却已经没了,双手一插,放在嘴前谈论起了另一个沉重的话题。
“谢利叔父,你知道吗?”
“我啊,很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