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的上层结构运行成本都很高(2 / 2)
谢利见本人也没有继续的打算,只好配合道:“我虽然不知道这盆花的市价,但无论是花还是花盆,恐怕都不是那位史密斯光凭兴趣就能买下来的吧。”
“这你可猜错了,他存款比我妈妈还多。”
似乎是怕谢利意识不到两人银行账户位数的差距,康拉德还专门比划了下。
“呵。”
只是看着康拉德过于自由的肢体语言,谢利反而来气了,“所以你妈妈没钱,就来找我一个客人要?”
作为一个自主意识极强的人,对于谢利的指摘,康拉德也并不服气,拍着桌子指正道:“不是要,是商量一笔生意。”
“什么生意?”
“我没想好!”
“没想好你还这么得意。”
“慢慢来嘛,实话讲,我是不会带亲戚做生意的,到时候弯弯绕绕太多,分不清帐。”
见谢利有些没了兴趣,康拉德也不愿意到手的鸭子飞了,只好给他下一剂猛的。
“但我第一眼看到谢利叔父就觉得您是一位心怀大志的人,像你这样的人是一定不会甘愿被那六家近亲结合只会搞阴谋诡计的小人摆布的,我们血缘关系虽然远,但也愿意为叔父马前鞍后赚些薄利。”
只是这剂猛的却不是谢利想听的,如果到时康拉德这样无权无势的人都有信心借着帝国内乱捞上一笔的话,那不知道会引出多少牛鬼蛇神来,尽管缅帝国这些年靠余威还镇得住人,各家世神使也还算克制,但这么多年打下来,就算上面的人算一起演戏,可下面那些民众已经几近世仇了,这个问题才是帝国的目前坏死得最严重的那个齿轮。
瓦利尔帝国的例子摆在那,现在也没有人敢小觑来自底层的炸药桶。
“这不是你该说的。”
看谢利傲娇地表示了一下,康拉德也不好不给面子,便把打好腹稿的计划提了出来,
“啊,口误,反正我觉得咱俩一定能赚钱,不过就第一天谈这种事也不靠谱,一来咱俩也不熟,你不知道我有没有渠道,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本事。”
既然不想让康拉德当那个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那这位置让给谢利就好了,反正钱也能照赚,虽然自己这位叔父还有点家国情怀也让康拉德很惊讶就是了,在他看来缅帝国这个烂账早点着早了事,晚了,晚了帝君的遗产就要被那群政治生物霍霍光了,到时候进去只能接盘。
“搞了半天还是我去拉业务。”
“我是小孩嘛,抛头露脸不能服众。”
到这谢利也有点想笑了,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逗的,于是他也半认真地问道:“不签个协议吗?”
“不签,我对契约魔法又不熟,而且,不管怎么说,谢利叔父你现在都算寄人篱下,想要在双王国有些作为,不靠我们家,也不行啊。我信任你。”
对康拉德来说,这个世界的各种事都过于方便了,也难怪到现在人类还脚不离地。当然也可能只是康拉德这些米虫过得舒服。
但这不是重点,即便有契约魔法这种比公检法三权还高效的律法维护系统,但这个世界还是有律师需求,一方面体系是死的,再完备也会有漏洞,律师要负责帮客户尽可能地谈一份在解释上最有利的契约,在这方面,这里的律师的发挥空间可能比康拉德前世还要大上一些。另一方面这些漏洞也是故意的,人自然也不可能如制度般精准,人情世故还是允许的,即便和契约魔法相悖,存放在库的契约也只会提示,真正生效与否还是要等到律师在陪审团前解释一番再决定。
所以康拉德一向看不起这玩意,虽然理解,但还是看不起,毕竟这一套下来成本可能比上辈子还高,律师本身至少都得是个精通契约魔法的中阶法师,如果要保证契约能随时探测履行状态还得请越变者施法,这么一捋,都是合法压榨他这种良民的工具罢了,听说西边那个共和国上完公民课还要签一份由半神批量签字的公民协议,啐。
“唉,你这张嘴啊,以后不知道要给你父亲惹多少祸。”
听到这话,又轮到康拉德生气了,周围的人这么说也就罢了,你一个刚来的亲戚不帮着自己人说话,还担心海因茨,于是桌子一拍就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他不给我惹祸就算好的了!”
“?”这桌子一拍也吓了谢利一跳,这么…,不拘礼数的小孩,在上层社会也是越来越少见了,虽然不知道其他大陆的情况,但东大陆因为几乎没换过姓的缘故,在理法上花的心思是越来越多,都不说这个,两位子爵夫人在餐桌上搂肩,那一定是上不了台面的。
也不知道自己一会给海因茨讲了,康拉德会被怎么处置,一想到这,谢利也对异国的教子方式产生了一点兴趣。
“那要是谈不成呢?”
“谈不成就算了呗。”说到这,康拉德停了停,笑着说:“反正到时候着急的又不是我。”
“你知道吗,康拉德。”
“怎么了?”
“你要是以后能说话只说一半,说不定还能找到对象。”
面对谢利揉着太阳穴的真情流露,康拉德也有几分感动,
“嗨,谢利叔父,要是这一单我们干成了,你就是我的亲亲对象,绝不变心。”
感受着康拉德那突然深情起来的注视,谢利怀疑要不是这张桌子对他来说太大了,只怕这会就要牵起自己的手了。这么一想,他的太阳穴就更痛了。
“一般这么说的男人都出轨了。”
“经验?”
“耳闻!”
“啧。那就先这样吧,谢利叔父,你慢慢玩,我先回去了。”
听到无趣答复的康拉德也没多说,提起盆里的花挥了挥手就打算告辞。
“哦?这花你还要拿走?”
而他的这一番动作也让谢利理解了最开始那句“不全对”的意义,感情这小孩见面礼都要抽一半的。
“我又没说打算送你。”
但谢利毕竟是见过世面的,既然知道自己这侄子不怎么要脸,那自己也没必要当那个好人,搓了搓手笑着说道:“可我真心想要。”
这话倒真让康拉德纠结了起来,抬头看了看谢利,又看了看袋子里的花,像是在亲情和自己的研究成果里进行了一番痛苦的挣扎。
十秒钟后,谢利今天第一次从康拉德脸上看到符合他这个年龄的那种率直,像是下了什么决心,
“但我也真心不想给啊。”
“那你滚吧。”